分卷閱讀93
的煙塵瞇了瞇眼睛,說要去拿酒,嬌笑著斂了紗袍起身,輕輕擺著腰往遠一點的帳篷那里走過去。 他恰好路過阿厄斯,手指頭有意無意的蹭過阿厄斯耳廓,裝作去拿他身后水晶酒瓶,低聲道:“那小子,去追五少主了?!?/br> “哪個小子?”阿厄斯皺了皺眉頭,不動聲色。 “賀拔老狗那個帶金耳環的倌兒?!?/br> 阿厄斯猛地回頭,顯然聽錯了重點:“你說那小子,是個倌兒?!” 播仙鎮到石城鎮來往有過不少的馬匹,剛出城門的時候,馬蹄印記雜亂沒辦法辨別言玉的方向,走得遠了些,這些留不了一個多時辰的蹄印越來越少,崔季明很輕松就能找到時間最近的單騎蹄痕印,跟著追逐言玉的方向。 日上高頭,陽光曬得崔季明面上火辣辣的疼,脖子后頭的衣領都被汗打濕,這已經出了石城鎮跑了將近小半個時辰了,言玉走過的蹄印還在金龍魚腳下,她卻沒在金色刺眼的沙路上見著半分言玉的影子! 跑的太遠了,黃沙漫天連駱駝也見不到,金龍魚似乎也嫌那黃沙弄臟了它sao包的皮毛,不肯再撒丫子跑,就跟個大家閨秀似的扭著屁股走起來了,崔季明一向知道它嬌氣,如今簡直氣的想抽它腦袋。 “這天怎么沒有平常藍啊?!本闾┎亮艘话押梗骸叭?,你可當真是給他送東西來的,我看言玉郎君做事穩妥,不像是會落下這么重要的東西啊?!?/br> 崔季明掏出來:“這可是軍報的信封,放在我桌上。他又從我屋里出來,怎么不會是落下了?!?/br> 她說著,又想起來這郵驛里,哪里借得到別的信封,言玉又不像是這么馬虎的人,這會兒在陽光下曬得冒煙才讓她腦子清醒點,打開信封,拈出那張薄紙來。 那紙輕薄的跟紗一樣透光,上頭黑字蒼勁有力,開頭卻是幾個字—— “三郎啟: 至此一去,說是得見,但等你到播仙鎮時,恐怕等不來我了。我……” 崔季明心里頭漏了一拍,她還來不得往下看,一陣風就將那薄紙吹了出去,空中蕩了一圈,白瑩瑩的仿佛隨時都要被吹爛。崔季明連忙下馬,伸手就去抓那信紙,所幸那信紙落到了不遠處,她驚得連忙去撲住,抓在手里便要往下讀。 遠處俱泰看她如此焦急,也跳下馬來,剛往她那邊走了幾步,就看到身后金龍魚無人牽著,往后退去,陡然嘶鳴一聲,轉身便往沙丘下頭跑去。 俱泰傻眼了,開口要喊,卻不料身后一陣大風吹來,他就跟斜坡上的瓜一樣往下滾,滾的脖子都要斷了才停下來。半天才爬起來的俱泰,甩了甩腦袋,看到遠處的天邊,幾乎目瞪口呆。 他灌了半嘴的沙子也不顧,朝著遠處還跪在沙地里的崔季明喊。 “三郎!走,三郎!是塵旋兒!是塵旋兒??!”俱泰吼得嘶聲裂肺,聲音卻卷進了風里。 崔季明卻是因為手中的信紙被風吹碎才抬起頭來,眼前天還是微微泛藍,只是廣袤的沙漠里,卻有幾支通天的黃色風柱如蛇身般猙獰扭動,四周瘋狂卷起的風如海浪掏走她腳邊的沙子,不斷的有狂沙如同鋪天蓋地的蝗蟲一樣往她身上撞來。 這是什么玩意兒?怎么來的這么快! 眼前的風柱長得太像龍卷風了,崔季明縱然不知它叫什么,心里頭也也猜的到它的恐怖之處,沙漠之中經常會因為受熱不均產生局地性的旋風塵暴,速度超過臺風卻壽命短。身后傳來俱泰的嘶吼,崔季明回過頭去猛然起身,往俱泰的方向走去。 周圍的風已經瞬息改變,剛剛四周還沒看到,如今卻出現了這么多條風柱,想也是因為這旋風塵暴的移動速度太快,那風幾乎要讓崔季明變成吸塵器口下抓著地毯的螞蟻,她搖搖欲墜,俱泰卻更吃驚。 剛剛要不是金龍魚跑了,連那四腳的畜生都能被吹起來,崔季明的腳步卻跟扎進沙子里一樣,朝他走過來。 她練了幾年的功夫,花里胡哨的招式不會,下盤卻穩的驚人,別的女孩子都跟瘦柳一樣輕輕一推就倒,她雙腿雖然練粗了,卻腳下扎實的幾個漢子都未必推得動。崔季明暗紅色的棉袍吹的像是楓葉,她費力的走近,一把拽住了趴在地上不敢動的俱泰,眼睛睜不開,吼道:“金龍魚嚇跑了么?!” “馬不跑也沒有用!”俱泰緊緊抓住她的胳膊,吼了回去:“三郎,這風柱要是靠近,馬脖子都能擰斷??!塵旋兒跟鬼一樣,起的特別快,根本沒法預測!” 崔季明沒想到這么厲害,俱泰臉上寫滿了驚恐,她也急了,眼見著沙子匯聚過來,在她腿腳處都快攏成了沙堆,只得拽緊俱泰的胳膊,拖著他往沙柱的反方向走。 以她的武功底子,都走的如此艱難,崔季明明明知道自己現在情況十分危急,卻忍不住腦子里全是剛剛那封信的開頭。 他要走了?走去哪里?!怎么忽然在這中途要走的,難不成是賀拔慶元趕他走了? “來了?!彼龔澭D難的走著,忽地聽到俱泰的聲音有些顫抖。 “什么來了?!” “那風柱要來了!三郎趴下,卷飛了摔斷脖子只有一個死,趴下縱然埋住了,只要不昏過去,指不定還能活命!”俱泰幾乎是破音了,按著崔季明的腦袋往下壓。 崔季明恨死金龍魚那個賣主的玩意兒,看著俱泰想護住她的頭,她連忙伸手把他拽下來,摁在沙地上:“是我拉你出來的,這事兒在我!你老實一點兒,就你這個小矮個兒風一吹就沒——” 她還沒來及的說完,眼前一暗,背后的狂風就如同卡車撞在了崔季明腰上,她悶哼跪倒在地,兩手兩腳緊緊扎在沙里,也不管自個兒的性別,直接拖過俱泰塞到身下,壓住身高一點點的俱泰,整個人如同一只巨大蜘蛛緊緊扣在地上。 風吹的她幾乎頭皮都要被刮掉,發冠早飛了,兩個耳環砸的她臉頰生疼,耳邊聲音呼嘯尖銳,俱泰又驚又被她摁住動彈不得。他哪里想得到這么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跟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一般死撐著保護別人,他眼看著沙子和風從崔季明身下縫隙里竄進來,連忙穩住身子抓緊崔季明胸前衣服。 卻不料崔季明變了臉色,風吹的呲牙咧嘴了還不忘嘶聲罵道:“滾,放開手!你再抓我,我把你甩出去!” 她才一張口,身子猛地不穩,俱泰正被罵的懵了松開抓她的手,忽地就看著崔季明被風掀翻在地,她滾在地上,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還想弓身趴回沙子里,倆人便同時在地上被風卷走! 崔季明感覺活像是躺在一個從山上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