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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了換事業,再至婚姻事,長輩們好似講不膩,年年要探問,說長論短。不過,我心里無精打采,但到年節時便一個約也未排,照例除夕當日早上和父母親一起出門。而今早不搭飛機,改乘高鐵。自高鐵開通,往來南北再方便很多,不必趕提前劃位,也不像搭火車一般要費勁和人擠。近來,到除夕才返鄉的人不少,普通對號座幾近賣空,為了乘得舒適些,我一早訂好商務座位。路程不遠,一個半小時便到達。高雄不似臺北陰冷,有日光溶溶,但畢竟冬天,迎面的風里仍挾帶了絲絲冰涼。母親先前聯系過二舅來接,一出車站就見到了人。外公家不在市中心,但不算偏遠,從高鐵車站過去要半小時車程,在車上,母親和二舅熟練的以閩南話話家常。對閩南話,我比父親好些,能聽也可以講一點,二舅來問候,多少能搭腔。二舅年歲小父親一些,兩人關系還好——其實不只二舅,父親和母親這邊的親友全都是還好。初碰面時,二舅僅對父親點頭,就當打了招呼,途中不曾聊上話。到了外公那里,剛剛進屋子,各方又一陣問候,幾個阿姨,大舅小舅,也有年輕人,都是似面生似熟悉,喊不出稱呼的。外公外婆年紀大,多在房里休息,我跟父母親一起去問安。外公腦子還很清明,當父親的面,問我工作的事。外公的暗示,我聽得明白,而一旁的母親,不必看,亦能知她神情有企盼。她總覺得,父親的公司終要我接手,即使不是,也不用辛苦吃人家一口飯,好處只能是別人的。她盼的這些,我半點都無爭取的心思,無論是進入父親公司,或者接受外公這邊更好的條件。何況,能吃上陳立人所給的一口飯可不容易。他沒那么好心。至于父親如何想的…他既未有說的意思,那么我又何必去問。接到趙寬宜的來電時,我已教一個表妹糾纏近一個小時。這個表妹是四阿姨最小的女兒,才去大學念了一學期,知我以前申請過交換學生,年夜飯方吃過,一大家子待客廳里閑話,就來問我。幾個長輩在,我不好意思太冷淡,好容易答完申請經驗談,她又不依不饒,問起在美的生活細節。便正好,手機響了。不管是誰,我都無比感激——我看也未看就接起,一面從沙發起身。“喂?”“程景誠?!?/br>我一愣,忙挪步向著無人的過道去,聲量不覺低了些:“趙寬宜?”“你在家里嗎?”趙寬宜問,他那頭背后有著別的動靜,很吵鬧,氣氛似歡慶,使他說話的聲音更顯平和清晰。我驀地靜心,答他:“我不在家的,我和父母回高雄?!?/br>趙寬宜默了一下,但隱約聽得他似和誰在交談,過會兒,他才又問:“上次外公問你找時間來,你什么時候方便?或者,年節里沒什么事,看看來不來?”我愣住,“什么?”趙寬宜好脾氣的再講了一遍,我才回神。“這…這樣,不會太不方便嗎?”“能有什么不方便?”趙寬宜說:“你什么時候回來?”我向來都比父母早些回臺北,可一般再早也要初四。但其實,提早也不是不行,腦筋急轉,我道:“初三。我沒什么事,你…”不等我講完,趙寬宜很快道:“可以,你開車嗎?”“我搭高鐵?!蔽艺f:“之前下來是司機開車?!?/br>趙寬宜便講:“你看搭幾點的車到臺北,傳個訊息告訴我,到時我去接你好了?!?/br>我一點也沒有別的答案,“好?!?/br>“到時見?!?/br>“好?!蔽艺f。那頭掛斷了,我對著手機發了會兒愣,思路才捋順了。這是真的?我忽然懷疑,但不由要好笑自己。只是去拜訪,能表示什么?不能的。我回頭,不防撞上一個人影。纏住我一晚上的小表妹,笑嘻嘻來問:“表哥和誰聊電話???神秘兮兮的?!?/br>我收起手機,和她錯身,“我和朋友說正經事?!?/br>“哦,一定是女的朋友?!?/br>身后的聲音說,我忍不住一笑。假若是,那就好了,我便不用苦惱多年。及至初三離開,小表妹仍不依不饒要問和我通電話的人。多虧有她,我要提前一天走,親友們都猜我要趕回去約會。確實也是一個約會,可其中全無旖旎。父母親亦有耳聞。父親一貫未多問,母親神情卻有幾分意思,但她終究沒多嘴。她知道,我不樂意被問感情事。收妥行李,我一樣搭二舅的車去車站,在下午三點多回到臺北。事前我傳過訊息給趙寬宜,他和我約在東出口。我過去時,一臺黑色賓利,新飛馳V8已停在那里等著。我走近,敲了一下副駕車窗。窗子往下放,趙寬宜看了來。即使在假期,他仍穿著周整,稍長的發亦梳得整整齊齊。他開口:“來了,行李放后車廂里?!?/br>我點頭,放好后開門上車。一上去,即聞到煙味,我問:“你很早就到了?”趙寬宜一面開車,一面答我:“是出門得早,送幾個人去機場?!?/br>我道:“那你直接就過來等了?附近不是不能停太久?”“我還上二樓微風拿酒,車子那時先停在停車場?!壁w寬宜說。“哦?!蔽也唤笞屏搜?,看見駕座后擱腳的地方有個紙袋:“拿得什么酒?”“ChateauLagrange?!壁w寬宜道:“你晚上不必要回去吧?”我為后一句話怔了下,笑道:“是不用,怎么?難道叫我住下?”趙寬宜點頭,將車子開上了新生高架橋。我愣了,不知能作何想法,但,又不想沉默。我只好問:“這是要往哪個方向?“天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