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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給一些意見,這么一會兒工夫,時間就打發了過去。邱亦森想順便去買點干貨,我讓他先下樓,拿賬單去結。到柜臺前,我遞出賬單,一只手卻也從旁遞上,服務人員一愣,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轉頭,是個穿著體面的老先生。他和我對上眼,眉眼微挑,我不由恭謹神態,喊他一聲趙老。趙老,趙寓甫,聯天集團的創始人。他是趙小姐的父親,趙寬宜的外公。陳立人初接手事業時,他幫忙許多,因此我和他接觸過好幾次。但其實在更久以前,我便見過趙老的。趙寬宜小時有一陣子是住到他外公家里,他曾經帶我去過。趙老已在五年前退休了,還辦宴會,但當時我是跟陳立人以嘉賓的身份赴會。此刻,聽我喊,趙老深刻的眉眼舒展。比起趙寬宜,趙老所混血統單純的多,西洋血統更明顯了些。我讓服務人員先為他結單。“好久不見你了,立人那里近期很忙嗎?”趙老問。“是有點忙?!蔽艺f。趙老道:“注重事業是挺好的,但也不要過頭?!?/br>我笑了笑,“您說得是?!庇謫枺骸澳瞾磉@里喝茶,您今日和誰來呀?”趙老正要答,已有一個人先喊了他。“外公——”那聲音一頓,“程景誠?”我一愣,轉過身去,果然見到是趙寬宜,他一手拿了個女士皮包,一手半攙著一個打扮端莊的老太太走來。我著實詫異。那老太太問趙寬宜:“認識的?這是誰家的?”趙寬宜道:“是程家的,程景誠?!?/br>我連忙問候:“您好?!?/br>“噯?!崩咸恍?,從趙寬宜手里接過皮包,對趙老說:“你怎么就來付賬了?說好我請的?!?/br>趙老道:“妳請和我請不都一樣?!?/br>“可不一樣,我不是請你?!?/br>“那我也不是請妳…”我不禁看了眼趙寬宜,他面色未變,只是掏出錢包,直接拿出一張信用卡給了等待一陣的服務人員。趙老見了,眉頭微皺。“噯,這下好了?!崩咸粷M意的瞪了趙老一眼。趙老便似埋怨的瞅向趙寬宜。我忍不住好笑,都說老人如小孩,倒是真的。誰能想到從前在商場雷厲風行的趙老,也有這樣的神情。趙寬宜仍舊自如,道:“外公外婆,你們先下樓吧?!?/br>“那好?!?/br>老太太說,挽好皮包,掉頭就走,也不管趙老。趙老好似習慣,也不介意,只來和我道:“看什么時候來家里坐坐吧?!?/br>我一怔,不及答話,趙老便下樓。“那個…”我看向趙寬宜。“外公都這么說了,你就看個時間吧?!壁w寬宜說,他亦看來,就伸出手抽走我手里的賬單,再遞給服務人員,“連這個一起結了?!?/br>“啊好的,請稍等?!?/br>我還在反芻他前面那句,一時沒反應,過后回神,已來不及阻止。“你不用…”趙寬宜淡道:“正好順便?!?/br>我愣了愣,只有說一句謝謝。趙寬宜微揚眉,好似我的道謝是多此一舉。我心中明了,就如他所說的,僅是順便。我看他簽單,想了想,問:“你今年不去瑞士?”趙寬宜只應了聲,接過簽單,流水般的簽名。我再未多問,當他是回答了。待下樓后,我和趙老夫婦再致過意,看他們三人離開后,便去尋邱亦森。他一早就瞧見趙寬宜,眼睛都瞪大了。“這樣巧?”“是啊?!蔽铱嘈Γ骸斑@樣巧?!?/br>十四于父親來說,過年大約是一件很煩心的事,從前如此,而今更是。父親是爺爺奶奶來臺后才生的,兄姐弟之間差了近十來歲。當時,爺爺任職一間小公司,剛升為經理,不再需時時應酬,故父親好似獨生子,占去爺爺奶奶全部關愛。父親高中畢業,申請留學去美,待了四年,之后回來進了家公司上班,做不到一年,便面臨老板想收掉公司移民的局面。父親認為公司仍有發展性,就拿老家公寓去貸款,接手來做,慢慢也真是做出一番成果,但拿公寓貸款的事,讓大伯和姑姑很不高興;他們鬧了一場。手足之間感情原就淺薄,經過這件事更不相往來,父親結婚時,兩家人都未到場。直到我出生后一年,爺爺過世,三人關系才稍見破冰,但也講不了幾句話。那時奶奶還在,可年歲大了,大伯一家便搬回公寓照應,過年時,父親帶母親和我回去,兩方處得都不自在。后來過節,父親回去,總吃過年夜飯便走。奶奶去后,頭一兩年,父親仍帶了母親跟我回公寓,可后來,似有原故,總之我們再沒去過。但我對過年開始有印象的,都不是這些,是在外公家。長久以來,除夕的大清早,一家人就要搭機南下高雄。即使兩人關系正不睦,我留美未歸,只他兩人依然回去如常。這是除了離婚,母親妥協再妥協,僅余的不退讓。父親無法不同意,他和母親之間才具婚姻效力,另一邊在法律上不過一個溫柔鄉。但在岳丈家中,父親更要愁眉深鎖。外公一家在當地有名望,親族許多,走一整條街,處處都是認識的。父親已慣了往來交際,可在這一干親友面前,卻似惜話如金。父親非要端姿態,只因不通閩南話。其實長年下來,多少有講得通的,但或許自覺不夠底氣,近幾年他反而更沉默得多。對此情形,母親總漠然看待。或許是因為回了家,那是她的堡壘,父親再不能用感情傷害她。我對過年回高雄,卻也不太起勁。當然,若和父親比,我還是樂意一點的。母親許多兄弟姊妹,我的表兄弟表姊妹便不少,但感情普普通通,總是過年相見玩成一片,回頭就生分。主要是彼此年歲相近,難免被比較,小時是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