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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子是否必死,似不應由郡王妃一人決定,所以……”所以不是要判她制藥不當,而是要判她辨證不確了。 “不應由郡王妃一人決定,那誰能證明此子當時不是必死?”皇帝譏諷地問。 這誰能證明呢?然而正因為雙方都不能舉證,所以這事兒才難辦呢。大理寺這是得了于家的授意,一門心思要在這上頭做文章了。 “難怪蔣氏要搞什么協議書?!被实垭S手又拿起一份奏折來,展開看了幾眼就又扔給杜內監,“把彈劾定北侯的奏折都給朕找出來,看看到底有多少?!?/br> 杜內監苦著臉道:“皇上,多得很呢,這些日子數都數不清了?!?/br> 皇帝被他逗得笑了出來:“大理寺那邊還沒審出個端倪來,這折子已經上得跟雪片似的,看來安郡王夫妻樹敵不少啊?!?/br> 杜內監本來就是為了博皇帝一笑,此刻見皇帝笑了,便忙也陪了笑臉道:“可不是。不過奴婢看安郡王倒也安心,這些日子連興教寺都沒去呢?!?/br> “興教寺里有他媳婦,要他去做什么,添亂么?!被实鄄辉谝獾氐?,“他給朕去看看五城兵馬司和兩營軍就行了?!?/br> 杜內監聽見兩營軍的名字,立刻低下了頭。于家還在為分薄西北軍權而折騰,若是他們知道皇帝如今對沈數如此信任,不知該要如何恐慌了吧?不過,這個秘密當然只有他這個貼身內監知道,就算是這明光殿里,皇帝也并不信任身邊的人。 “皇上,安郡王進宮請安?!?/br> 門外傳來的聲音讓皇帝又笑了:“說曹cao,曹cao到。就說朕忙著呢,讓他在外頭等著吧?!?/br> 杜內監嘿嘿一笑:“奴婢這就去傳話?!比缃袢巳硕贾?,皇帝也想借這個機會削弱定北侯府的實力,安郡王除了四下聯絡之前那些要種痘的人家給殷府說情之外,也就只能以請安為名,進宮向皇帝求情了。既然如此,讓他在殿外多站一會兒,豈不是應該的嗎? 明光殿乃是皇帝寢殿,來往宮人內監比議政的英華殿或御書房更自由些,因此沒半天工夫,安郡王在明光殿外一直候著卻不得召見的消息,就已經由這些宮人們傳到了皇宮每個角落。 沈數站在廊下。以他的耳力,自然能聽見宮人們從他身后走過時發出的竊竊私語,雖然不是都能聽得清,但想也知道他們在議論什么。不過,這些于他都如清風過耳,這會兒他除了要控制表情做出一副既急躁又不敢不恭敬的神色之外,就只顧盯著眼前的廊柱瞧。 明光殿外的長廊規制與英華殿不同,但廊柱的顏色卻是一樣的,都是紅漆大柱,每年年前必定上一層新漆,這會兒顏色還很鮮艷。 不過,沈數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鮮艷的紅色,在他眼里,這些廊柱都是灰褐色的,只是有時深些,有時淺些。不過這次,他覺得這廊柱似乎有點不太一樣,顏色似乎明亮了些,不太像灰色了。 是廊柱換了顏色?沈數細細地研究了一會兒,覺得不大可能。這都是舊制,皇帝所用之色,除了明黃就是正紅,不會有人敢隨意更換這里的廊柱漆色,所以,這肯定還應該是原來的紅色,至于看在他眼里有所變化…… 難道說,是他的眼睛在變化?沈數不太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隨即發覺自己這個動作有些傻氣。這些日子他東跑西顛的,并不比桃華閑,有些事情忙起來就會忽略,以至于這會兒站在廊下,看見這些紅漆大柱,才突然發覺了不對勁的地方。 沈數回頭往明光殿前的院子里看了看,雖然明光殿這里以樹木居多,兩邊廊下也并非花團錦簇,但他的確覺得整個院子看起來似乎都有點不大一樣了,但又說不清到底哪里不一樣。 真的是他的眼睛有所變化?沈數猛然想起自己身上穿的就是大紅常服,連忙低頭細看。果然,這衣裳他記得還是被封為郡王之后內務府特制的,當時穿在身上,的確跟現在看起來不太一樣。 如此說來,桃華的針灸起效了?沈數只覺一陣驚喜沖上心頭。他倒不是為自己覺得驚喜,而是為了桃華。 雖然桃華一直都沒有說什么,但沈數是跟著定北侯學領兵打仗的人,觀察力自然非同一般,早就看出來桃華表面上將這針灸一事說得輕描淡寫,其實心里卻是極為看重的。 沈數不是傻瓜,相反,他聰明得很,只要稍微揣摸一下桃華的心思,就知道桃華是怕告訴了他最后又治不好,會讓他失望。而她自己口雖不提,只怕卻被這事兒一直沉甸甸地壓著呢。 如今他的眼睛有了轉變,也不知桃華會高興成什么樣!沈數只覺得在這明光殿外都有些站不住了,只想立刻奔去興教寺,把這消息告訴桃華??偹闼€有點理智,知道此刻不是高興的時候,只能硬生生地站住了,腳下卻像踩了針氈一樣,控制不住地挪來挪去。 不過他這副樣子落在別人眼中卻正像是焦躁不安的模樣,恰合他如今的處境。最終,當皇帝以疲憊為借口沒有見他的時候,在宮人們看來,安郡王出宮的時候腳步踩得又重又急,活脫脫是躁動不安的模樣,恐怕這次,定北侯府真的要吃虧了。 事情正如人們所猜測的一般,安郡王妃的藥治死人的案子還在糾結之中,但假痘苗之事卻迅速得出了結論:定北侯治軍不力,朝廷已經派官員前往西北徹查此事,隨著一起去的,還有幾名準備頂替受賄將領的武將。 此案斷得十分迅速,等桃華領著第一批種完痘苗的孩子從興教寺里出來的時候,查案官員已經離開京城往西北去了。 不過這些都是朝廷上的大事,普通百姓最關心的當然還是種痘的事兒,于是興教寺外又一次人頭攢動,除了那三十個孩子的家人,都是來打聽情況的。 這么多人,自然有些在前有些在后,前面的還能看見,后面的就只能看見一堆后腦勺了:“怎么樣怎么樣,出來了嗎?” “出來了出來了!那個穿紅的就是郡王妃!哎,手里還領著個小哥兒,一定就是蔣家小公子了?!?/br> 這樣的話從最前排開始,一**如海浪般向后傳去:“是三十個孩子沒錯,一個都不少!” “究竟是出過痘了沒有?” “噓,別說話,郡王妃在說話呢?!?/br> “我們又聽不見……” “哎,王妃讓那些孩童都把長過痘的地方露出來呢!” “別擠別擠!王妃說了,不許擠到孩子!這次只讓最前頭的一些人看,以后還有兩批人要種痘呢,到時候也會讓人看的,你急什么!” “前頭說了,真看見了,有些長在胳膊上,有些長在脖子上,真是留下的痘瘢!” “你見過生天花的嗎?什么樣的是痘瘢?” “我當然見過!我有個表叔就是生天花,落了一臉□□子,跟那個孩子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