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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內宅這事兒就可以交給鄭嬤嬤。 薄荷忙道:“府里這些人,鄔先生已經給了奴婢一份兒名單?!鄙项^詳細記錄了誰是派來的眼線,誰可能跟宮里的人有些繞彎子的關系,誰雖然笨點卻是忠心的,以及誰倒是能干,可是總想著另換個主子伺候云云。 桃華掃了一眼,也頗覺驚奇:“這可省事多了?!?/br> 薄荷笑道:“鄔先生說,是王爺吩咐他做的?!边@次回京城,鄔正當然也跟著回來了,沈數準備過一陣子就把王府原來那個長史換掉,把鄔正提上來做王府長史,所以鄔正現在就開始著手了。 “那你跟鄔先生商量著處理吧?!碧胰A自知在這上頭的手腕并不高明,看蔣家就知道了,她若是能做得好,何至于蔣錫現在要出門游歷呢。 薄荷的臉不易察覺地紅了紅:“奴婢哪有那工夫,得伺候王妃呢?!?/br> 桃華正看單子,沒發現她臉紅:“咱們人手少,何況現在王爺的人不在,這內宅你不給我立起來,我再找誰去?鄔先生將來就是當了長史,他也只管二門外頭的事,里頭還得咱們自己來。我手邊就你一個靠得住,你不做誰做?再說屋里的事有桔梗兒呢。不過,咱們的人也的確是太少了點……”原本在蔣家的時候她院子里還有個茯苓呢,現在到了郡王府,身邊的人居然跟在蔣家的時候差不多一樣,那怎么可能夠用。 這么一說,薄荷頓時打起了精神:“王妃放心,奴婢一定看得她們牢牢的!就是這人手的事兒……”蔣家下人本來少,帶陪房也帶不了幾個,當時又沒有從外頭買人,這會兒可到哪兒去淘換呢? 桃華喃喃道:“實在不行,就跟皇上討幾個吧……”倒不是說要皇帝的人,而是讓內務府撥幾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宮人過來,挑著好的收服幾個,倒比從外頭買來的更省心。畢竟內務府的人都是教過規矩的,進了府就知道該做什么。且這些人進宮時身家清白都是有據可查的,比人牙子弄來的來歷更清楚些。 “你拿紙筆來列個單子?!碧胰A被這一堆事攪得頭大如斗,“先先后后的排個次序出來,一件件的去做。不過,給柏哥兒收拾院子是頭一件,再者,還要給父親準備出行的東西?!毕胍仓?,曹氏是肯定指望不上的,就算交給她,恐怕也準備不好。 桃華沒猜錯,曹氏這會兒剛剛聽蔣錫說要出門,已經呆掉了:“老爺,這——”出門也就罷了,怎么連兒子都要送到安郡王府去? 蔣錫并不是來征求她意見的:“等燕姐兒回了門我就要走。柏哥兒那里,你給他收拾一下東西吧?!?/br> ☆、第186章 回門 曹氏萬沒料到會有這么一出,瞪著眼愣了一會兒才叫起來:“老爺,你這是做什么!柏哥兒是我兒子,怎么,怎么能去郡王府???”哪有弟弟跑去jiejie夫家住的? 蔣錫不想跟她多說:“等我出了門,外頭的事你不必管,每月賬房會撥例銀給你,采買上自有元胡管著,你也不必cao心。若有什么急事,可以去找桃姐兒,若是無事就不要去煩她了,桃姐兒如今身上有皇上指的差事,想來你也是知道的?!?/br> 這下曹氏真的急了。外頭的生意不用她管,連采買都由管家負責——元胡是外門管事,蔣錫素來倚重的,辦事沉穩周到,這采買交到他手里,可想而知她是不可能再沾手了——如此一來,豈不等于將她又給閑置在內宅了? 這跟從前桃華掌家的時候沒什么兩樣——不對,還不如那時候呢。至少那時候衣食住行每日安排是不必她cao心的,身邊還有女兒陪著,兒子也能見面??扇缃?,就算采買不用她經手,要買什么總得她自己想吧,從前桃華掌家的時候也沒覺得缺什么,等到自己管事了才知道這里那里的一時想不到就會少東西,很得費些精力才能周全呢。 再者現在女兒出嫁了,顯然不能再承歡膝下,再把兒子送出去,這是讓她一個人在宅子里憋悶著嗎? “老爺,你要出門我也不敢攔著,可柏哥兒是我兒子,自然是由我照看才是,哪有住到郡王府去的道理?” 蔣錫話都說完了,當然不會再跟她掰扯什么道理,站起身來淡淡地道:“等回門那天桃姐兒就把人接走,你收拾東西吧?!碑斎徊皇帐耙矝]關系,蔣柏華身邊自有伺候的人收拾,或許還比曹氏周到呢。 曹氏眼看著蔣錫抬腳就走,往前追了幾步在門檻上絆了一下,險些摔倒,連忙扶著門框才站住,蔣錫已經頭也不回地走出院子去了。曹氏看著他的背影,想起剛嫁進蔣家時蔣錫溫和的模樣,知道她有孕時的體貼,還有她生下蔣柏華時的歡喜,只覺得這幾年的日子仿佛一場夢似的,稀里糊涂就變了模樣,而她甚至不知道是怎么變的。 “這不成,這不成啊……”曹氏喃喃地道,卻想不出任何辦法來。蔣家是蔣錫作主不消說了,桃華更是強勢。若是別人家,娘家兄弟或者還可以來勸阻,偏偏她娘家遠在江南,唯一的同母兄弟已經流放到不知哪里去了,誰還會替她來說話呢? 曹氏想了一圈,竟想不出半點辦法,不由得頹然地扶著門框坐倒在門檻上。她這會兒才發現,其實她在蔣家根本不算什么,之前不過是蔣錫和桃華容讓她,她才能做個當家主母,一旦這兩人都不再容忍她的時候,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太太——”新提拔上來的兩個丫鬟橄欖和銀杏連忙上前來攙扶她。曹氏抬眼看見扶著她右邊的就是銀杏,下意識地將手一甩,“走開!” 茯苓跟著陳燕出嫁之后,就又從下頭的二等丫鬟里提了一個上來,讓曹氏身邊仍舊是有兩個丫鬟可使。也不知是不是巧合,這兩個丫鬟的名字也取得有趣:一個叫橄欖,一個叫銀杏,正分別對應了從前的青果和白果的名字。 大約是愛屋及烏之理,曹氏對橄欖親近些,卻對銀杏不怎么喜歡。因這名字是蔣錫取的,不能不讓她想到被放出去的白果。今兒蔣錫說了這么一番話,曹氏再看見銀杏,便不由得疑心起來——莫不是因為她鬧著不讓蔣錫納白果,蔣錫才要出門的? 早知如此,當日不如不要鬧了。曹氏深深地后悔起來。白果不過是個丫鬟,就是做了妾又能怎樣?只要她將白果的身契捏在手里,就翻不出天去。何苦為了這事兒在桃華和沈數面前鬧起來,丟了蔣錫的臉呢? 說起來,也是她的確疏忽了,當晚本就不該讓蔣錫睡在書房的。那時候陳燕還提醒過她,說蔣錫的事兒都是白果在經手,有些不妥??珊弈菚r候她一心忙著嫁女兒,竟然沒有發現白果的心思,以至于今日成了這個樣子…… 曹氏越想越是后悔,然而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便越發惦記起陳燕來,只盼著回門的日子快些來到,也好能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