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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哩。對了,安郡王不會連這也要攔著吧,這說不定就是我唯一的子嗣了,就是太后姑母,聽了消息也高興得很呢?!?/br> 桃華看出他今天是不肯罷休了,于是上前一步:“不必往后頭去,看這位姨娘也等不得,就在這里診脈就是?!惫聿乓侥愕亩U房里去,就算有蔣家人跟著,傳出去又是個什么說法?她雖然不像現在的女孩兒一樣把名聲看得比天大,可也犯不著跟于思睿這樣的人掛連上。 胭脂哪有什么病,要有也是心病,裝模作樣讓丫鬟在旁邊的臺階上鋪了錦褥才坐下來,一臉嬌弱地伸出手來。桃華診過左手,又要診右手,胭脂原是不當回事的,漸漸也被她診得有點緊張了:“怎樣?”這孩子可是護身符,將來的日子就指著他呢! “胎氣尚穩,不過姨娘心思太重,對身子卻是不好?!碧胰A收回手,一臉肅然,“所謂養胎養胎,飲食醫藥為養,心情愉悅亦是養,且比飲食更要緊些。太妊有孕,目不視惡色,耳不聽yin聲,口不出傲言,方能孕婦胎兒俱佳。若總是心思不定,則怒傷肝、思傷脾,悲傷肺,何止于身無益,且恐貽及腹中胎兒?!?/br> 胭脂不過是個丫鬟出身,略識幾個字罷了,什么太妊,她全然不知,被桃華繞得暈頭暈腦,只聽懂了后頭說的對孩子不好,頓時緊張起來:“這,這怎么辦?” 沈數在旁邊已經聽明白了,桃華這分明是在諷刺胭脂無事生非,若是再鬧騰恐怕自己會把孩子鬧騰沒了。但看胭脂一臉懵懂,這話怕是要白說了。 于思睿也沒怎么聽明白呢。他讀書上頭不用心,這會兒眼睛都盯在桃華臉上身上拔不開來,根本沒仔細聽桃華說什么,腆著臉就往上湊:“我也覺得身子不自在呢,蔣姑娘也給我瞧瞧?”說著,已經伸手來抓桃華的手了。 桃華往后一躲,板著臉道:“男女授受不親,伯爺的脈就不必我來診了吧?!?/br> 于思睿使個眼色,下人已經會意地擋住了蔣老太爺和蔣錫,兩個丫鬟更是極有眼色地擠到沈數面前去了:“郡王爺請坐下歇歇……”嬌聲軟語,帶著一股子脂粉香味,直往沈數身上撲。 沈數對付于思??梢灾苯幼プ∪瞬环?,可對付這些女子一時倒不知如何是好了,若讓她們沾上一點,說不得就得生出無數麻煩來。 桃華眼看于思睿已經逼到眼前,其余的人卻都被隔在外頭,更有個胭脂似有意似無意地擋在自己身邊,要躲開于思睿,須得從她身邊擠過去。桃華都能想像得到,只要自己動一動,胭脂就會像個職業碰瓷的一樣抱著肚子滿地打滾。退無可退,她只能站住了腳:“其實伯爺的病不必診脈,我也看得出來?!?/br> “什么?”于思睿越發覺得有興味了。他拈花惹草多年,不知調戲過多少女孩兒。這些女孩兒或是一被圍住就驚慌失措,或冷聲斥責卻難掩內心懼意,還有極少數聰明的能夠虛與委蛇,卻也只是強做鎮定,倒少有像桃華這樣不卑不亢的,既不掩飾自己的厭惡,也沒有奉迎的意思,尤其有趣的是,他感覺不到這女孩兒的畏懼。 在于思??磥?,女子天生便是弱者,未出閣的女孩兒更是如此。她們膽子小得像耗子,就算那些官家的女孩兒們,也不過是仗著父兄的身份自矜,一旦發現欺侮她們的人比她父兄的身份更高,便畏懼起來。 于思睿偶爾也動過研究的心思,發現她們害怕他,是因為怕他毀了她們的名聲,如此一來她們將無法在這世間立足,更不必說將來有一樁好姻緣了。 可是眼前這個蔣家丫頭,卻好像不是這樣。于思睿也說不清楚到底哪里不一樣,只是覺得,這女孩兒仿佛并不怕他,至少不是像別人那般的怕法,仿佛他碰她們一下,她們就得馬上去死似的。 桃華可不知道這個流氓居然還哲學起來了,只是覺得越來越厭惡。她從沒像現在這么強烈地希望回到原來那個時代,那她至少就可以掄圓了胳膊給眼前這張臉一記響亮的耳光。 可惜現在做不到,所以她也只能壓制住自己躍躍欲試的手,冷淡地說:“伯爺身子可是要注意了,有重癥?!?/br> ☆、第67章 陽虛 一句重癥,把于思睿倒先嚇了一下:“什么重癥?” 桃華四平八穩地道:“陽虛。且已甚重?!?/br> “陽虛?”于思睿先是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指著自己的鼻子,“本伯爺有陽虛之癥?哈哈哈哈,蔣姑娘,你可知道何為陽虛?本伯爺身子素來健旺,雄風不倒——”他說著,又一臉猥瑣地往前湊了湊,特意壓低了聲音,“你只要試試,就知道伯爺我——” 蔣錫肺都要氣炸了,正想不管不顧地沖上去,就被蔣老太爺攥住了手腕,低聲道:“聽她說!” 蔣錫急得不行,轉頭卻發現伯父眼睛緊緊盯著桃華,仿佛在聽什么了不得的事,抓著自己手腕的五根手指都像鐵箍似的,只好勉強按捺。 只聽女兒沒有等于思睿說完,就截斷了他:“伯爺是否時常服用金櫻子膏?” 于思睿滿以為自己一句下流的話說出來,必然能讓這女孩兒面紅耳赤甚至氣哭出來,可是完全的事與愿違,眼前的女孩兒甚至連目光都沒有移開,只是淡淡地看著他,簡直讓他疑心這姑娘是不是尚未開竅,壓根不明白他說的是什么?可是金櫻子膏幾個字落在他耳朵里,倒讓他遲疑了起來:“你說什么?” 他的確用過一些藥的,不過不是助興之藥。在他這個年紀還流連花叢的人,有不少已經要用助興之藥才能成事,而他從來不必如此,甚至頗以此為傲,自覺天賦雄厚。不論妾室還是他在青樓里常光顧的那些花魁,個個都得說一聲“伯爺雄風”,而說他陽虛的,倒是平生頭一個。 “伯爺用過金櫻子膏吧?”桃華仍舊淡淡的,仿佛在說“伯爺今天早飯喝粥了吧”一個樣兒,“金櫻子有澀精之效,若非有滑精之癥,不宜常用?!?/br> 這下反而是于思睿極其少見地覺得臉熱起來了:“你,你說什么?”他確實用了一種藥,也是青樓里頭來的,不是助興,卻是能讓他慢些泄身,多延長些快活的。那藥他也曾叫人拿去給郎中看過,說里頭無非是些溫補的藥材,仿佛是有金櫻子這一味。不過這種事被一個少女當場叫破,就連他都覺得有些…… 胭脂目瞪口呆,服侍她的幾個丫鬟里有尚未破身的,已經羞得滿臉通紅了,什么澀什么滑什么的,可是該從女孩兒嘴里說出來的話嗎? 桃華從容地借機往后退了一步,離于思睿遠一些:“伯爺長期服用此藥,掩蓋了病相,如今外頭瞧著好,里頭已經要空了。伯爺須戒房事?!?/br> 于思睿先是一怔,隨即惱怒起來:“你竟敢胡言亂語,詛咒本伯!” “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