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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哪里是乳娘,分明就是在說她! 蔣錫聽得眉頭直皺,摸摸蔣柏華的臉,果然覺得兒子看起來瘦了些:"這樣的人正該打發出去!桃姐兒你仔細瞧著,有好的人再挑一個進來。柏哥兒住你那里我倒放心,只是也太累了你。" 曹氏忙道:"正是這話。前陣子我一直病著,桃姐兒怕過了病氣給柏哥兒,才把他抱到自己院子里照顧著。如今我也好了,哪能再勞動桃姐兒呢。" 桃華似笑非笑:"太太院子里走了青果和宋mama,人手正是不夠用的時候,所以柏哥兒才會生病。這會兒連柏哥兒的乳娘也不在了,人手豈不更少,哪里照顧得過來呢?何況太太病了幾個月,如今說是病愈了,可身子還虛著呢,還是先將養好了身子,再照顧柏哥兒為好。" 蔣錫雖然對后宅這些事并不怎么仔細,但桃華連續兩句太太,他也聽出不對勁來了。再一回想,從他回來進了門,桃華言語之間就再也沒有管曹氏叫過母親,且這話里話外的意思,他就算再遲鈍也聽出點不對勁來了。當即便道:"先這樣吧,等你身子好了,再說這事也來得及。橫豎柏哥兒只在jiejie院子里,兩三步也就到了。哎,在外頭跑了這么久,就是惦念家里的飯菜,桃姐兒,這飯什么時候能擺上來???要餓壞爹爹了呢。" 桃華一笑,轉頭吩咐擺飯,便將這話岔了過去。 一桌子菜都是蔣錫愛吃的,蔣錫說說笑笑,只管談些路上的見聞,并不提別的事。桃華對此本就感興趣,又有蔣燕華在旁邊捧場,說得十分熱鬧。曹氏心虛,并不敢再提把蔣柏華接回來的事,等到吃完飯,也只得眼睜睜看著桃華又領走了兒子。 小孩子忘性大,乳娘走后,蔣柏華找過她一段時間,但有桔梗陪著他玩,便也漸漸忘記了。何況桃華每天晚上都會給他講故事,如今倒更喜歡住在桃華院子里。雖然見了曹氏也親,但小孩子到底更喜歡玩耍,曹氏只會拘著他,在他心里便不如待在桃華身邊有趣了。 桃華講了個故事將蔣柏華哄睡,便聽外頭薄荷道:"姑娘,老爺過來了。" 女兒大了,蔣錫已經很少在天黑之后來這邊院子,此刻進來,看院子里景色如舊,宛然便是當初自己與妻子挽手同看牽??椗堑哪?。轉頭看見桃華從屋里出來,那容貌與妻子有七分相似。只是女兒雙眉微挑,便多了幾分英氣;不像妻子,眉毛彎彎如月,不笑的時候也像是在笑。 "爹怎么過來了?"桃華笑著過去挽住蔣錫的手臂,"柏哥兒剛睡下,爹來瞧瞧他,四仰八叉的,像只小青蛙。" "胡說,哪有這般說自己弟弟的。"女兒一笑起來,眼睛一彎,便與她母親更像了。蔣錫輕輕責備了一句,就不舍得多說,跟著女兒進了臥房。 蔣柏華睡著的時候還真像只小青蛙,兩手都舉在頭邊,仰著小肚子,還打著小呼嚕,父親和jiejie進來,他也渾然不知。蔣錫坐在床邊看了他一會兒,見他小臉睡得紅撲撲的,小手小腳都胖得有rou窩窩了。 小孩子長得快,幾個月不見,蔣柏華又躥了一截兒。蔣錫看他身上穿的衣裳合身合體,顯然是新做的;衣料用的是柔軟的松江細布,針腳細密,線頭都放在外邊,就知道兒子在桃華院子里被照顧得十分精心。 蔣錫低頭看了片刻,從懷里摸出一個小匣子:"今年沒在家中給你過生辰,爹爹補上這生辰禮。" 匣里是三顆透明的寶石,最大的一顆有黃豆大小,顏色呈淡淡的玫瑰色;另外兩顆都是綠豆大小,顏色純白,乍看像水晶,細看卻又不是。 "這是跑南洋的船帶過來的,說是金剛石,比水晶硬得多了。買的人不多,我瞧著這大的顏色還不錯,那兩顆白的也能配對耳墜子,只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桃華頗有些驚喜:"當然喜歡!爹爹這是花了多少銀子?"居然是粉鉆!這要是換了她上輩子,這么大的粉鉆她根本連價都不敢問的。 蔣錫擺擺手:"值不了什么,你喜歡就好。"這金剛石在碼頭上無人問津,他買的時候也有些猶豫,幸而大女兒看起來的確喜歡。 等桃華把匣子小心收起來,蔣錫才問道:"爹不在的這些日子,家里可是出了什么事?"若是沒事,女兒斷然不會忽然改了稱呼。 桃華默然片刻,還是說了實話。她曾考慮過究竟要不要隱瞞下來,但想來想去,此時隱瞞雖可太平無事,可若是日后她離了家,曹氏再干出什么糊涂事來,蔣錫不知,說不定惹出什么麻煩來。倒不如現在說了,挑破這個膿包,省得養癰成患。 蔣錫半天沒說出話來,過了良久才道:"她,她居然敢偷換了你娘的陪嫁!" "太太自己不會生這個念頭,都是曹五太太攛掇的。"桃華把青果母女賣出去之前審問了一番,宋mama生怕桃華把青果賣進風塵之地去,什么都說了,"我只是怕,如今能打母親陪嫁的主意,日后若是要害了我們蔣家去助他曹家,也未必做不出來。太太是個糊涂人,耳朵又軟,或許就被說動了,三不知的做下事來,便后悔莫及。所以爹爹少不得要仔細看著些,以后與曹家,還是少來往的好。" 若說曹氏是個壞人,桃華倒不能同意。曹氏縱然有些私心,但并不敢過份,多半只是心里想想便罷。然而她卻糊涂得很,被人慫恿兩句就聽從了,這哪里像個當家主母的樣子。更不必說,她不該聽的聽從了,那該聽的話反而又不聽了。 "所以柏哥兒還是在我院子里先住著吧。再過幾年他大一點,就得由爹爹親自教導了。他將來是要頂咱們二房門戶的,自己總要立得起來,再娶個能持家的媳婦,那時候家里事交給他們,爹爹就能享清福了。" 蔣錫不由得嘆了口氣,摸摸女兒烏黑順滑的頭發:"爹是一直在享清福,卻辛苦了你。你說話這口氣,活脫脫就像你娘。只是叫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兒家想得這般長遠,若你娘知道,定要怨我了。" 桃華笑起來,抱住了蔣錫的手臂搖了搖:"爹爹怎么說這個話。爹爹對娘的一片心,娘都知道的。若說女兒辛苦,女兒覺得,做爹爹的女兒才是最幸運的。" 這是實話。如果說這個時空對桃華來說還有什么比前世更滿意的,那就是她有了一個真正疼愛她的父親。雖然蔣錫有些粗心,甚至性情里還有些天真,有時候也讓桃華有些啼笑皆非,可是蔣錫是真心疼愛她的,如果換了一個別的人家,桃華覺得自己絕對不會過得這么自由自在。 得了女兒的肯定,蔣錫略有幾分悵然地笑了起來。桃華趁機要求:"既然爹爹回來了,那什么藥堂啊莊子啊,女兒就不管了,這就下帖子找陸家jiejie上香去。" 無錫寺廟眾多,但蔣家行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