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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保不住她。就算不攆出去,也要黜落一等,從今之后,這主院里可不就是她青果出頭了么? 剛要舉步,青果又停了下來。這種事總要有真憑實據才好說話。且桔梗兒剛才說了,茯苓一會兒就回來,她若現在去跟曹氏說了,審了白果,再往大姑娘院子里去查看,說不定東西已經入了庫,竹籃打水一場空。倒不如她現在就去大姑娘院子,假做是太太讓去的,見了那匣子鬧起來,到時候看桃華還怎么把東西昧下! 青果打定主意,轉身就往桃華的院子去了。 蔣家下人并不多,兩個姑娘每人不過一個大丫頭,一個小丫頭。因桃華院子里有李氏留下的東西,才多一個茯苓管著庫房。這時候薄荷跟著桃華出去了,茯苓回了家,整個小院都是安安靜靜的。 青果在院門處探頭瞧了瞧,正好看見桔梗從廂房里出來,小心地把廂房門掩好,就轉身提起廊上專門用來澆花的小水桶,往院門處走過來。 青果閃身躲到門后頭,眼看著桔梗提了水桶往廚房的方向去,想來是去井邊打水了。若按原本的計劃,她應該叫住桔梗,尋個借口進廂房里去瞧那匣子,但現在看著桔梗走遠,一個新的念頭又在她心里冒了出來——何不趁這機會把那匣子直接拿去給太太?到時候有好東西太太先挑了,大姑娘也只得吃了這個啞巴虧。 若換了從前,青果未必敢起這個心思。桃華年紀雖小,管家卻頗有一套,不說明察秋毫,眼里卻也不揉沙子。然而自打她成功自桃華庫里換出了那塊玉雕水仙,膽子莫名地就大了起來,心里想著,腳下已經自己往廂房里走了。 廂房就是桃華的書房兼繡房。南邊的房子都小巧,桃華為了敞亮起見,書房里陳設極簡單??繅σ慌哦鄬毟?,高高低低壘的都是書;窗戶底下一張桌子供她讀書寫字;之外就是支在另一邊的繡架和絲線筐了。 因為東西少,所以青果才進去,就看見了之前桔梗抱在懷里的那個木匣子,正擺在多寶格最高一層上。 這多寶格說高也不算高,然而青果是地道的南方人,身材嬌小,得踮著腳才能夠到那匣子。她一邊暗罵桔梗兒為何不將匣子放到桌子上,一邊伸手扳著匣子蓋兒,顫顫微微地拎了下來。誰知匣子還在半空,手上猛然一輕,嘩啦一聲匣子底掉了下來,連帶著里頭的東西都砸在地上,裂成了四五塊。 “誰在屋里!”青果被這動靜嚇了一跳,還沒去看看匣子里掉出來什么東西,就聽背后的門猛地被推開,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進來,赫然竟是陪著大姑娘出門去了藥堂的薄荷。 青果下意識地轉身,隨即想起自己手里還拿著匣子,連忙往身后藏。然而這又怎么藏得住,薄荷抬腳跨進門來,臉色就變了:“青果!你怎么在姑娘書房——??!你偷姑娘的東西!” “沒有,我不是——”青果驀然發覺自己根本說不清楚了。 薄荷一臉的驚怒,指著她的腳下:“你,你居然還把這玉雕水仙砸了!” 玉雕水仙?青果連忙低頭去看,果然地上青青白白的躺著好幾塊碎玉,最大的那塊看得清楚,雕的正是水仙球莖。然而不對啊,明明那玉雕水仙已經讓曹五太太換走了,這塊…… “把她綁起來?!碧胰A淡淡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連我屋里的東西都敢偷,別人處的更不必說了。先去搜了她老娘的屋子,再請太太過來?!?/br> 青果張口結舌,看著桃華端立在門外,神色漠然;薄荷卻是一臉的不屑,還有一個本該去打水的桔梗兒歡快地從門外跑進來,還有廚房的劉婆子不知什么時候也站到了門口,頓時膝蓋一軟跪坐在地上——她,她似乎是上當了。 ☆、處置 曹氏正在屋里給午睡醒來的蔣柏華穿衣裳,聽了白果傳的話還有些茫然:"青果和宋mama?為什么綁她們?" "青果趁著太太午睡的時候,跑到大姑娘屋里去偷東西。"白果垂手而立,語氣不緊不慢,"恰好姑娘回來,正逮著她,還打碎了姑娘的東西。姑娘說既有這膽子,想必平日手也不干凈,去宋mama處一搜,果然搜出好些銀子來。姑娘請太太過去,商量著怎么把她們送官查辦。" "送官?"曹氏腦子里亂哄哄的,青果怎么去偷東西了,又怎么打碎了桃華的東西?桃華怎么又搜了宋mama的住處……不容她想明白,送官兩個字又把她驚著了:"我,我這就去。"宋mama和青果是她從曹家帶到陳家,又從陳家帶回曹家,最后又帶到蔣家的,素來最為倚重,若是這兩人都送了官,她以后還有誰可用? "娘,怎么了?"宅子小,有什么事大家都知道。蔣燕華在自己屋里都聽到了動靜,也走了出來:"怎么jiejie把青果和宋mama都捆了?好歹宋mama也是娘的乳娘……"這說捆就捆了? "我也不知道啊,說是青果偷東西……"曹氏慌慌張張,"快,你快跟娘一起去看看。" 母女兩個進了桃華的院子,就見廂房的門開著,桃華坐在里頭,青果和宋mama則被捆著,嘴里堵著布團,都跪坐在地上。見曹氏過來,桃華不緊不慢地起身:"太太過來了。薄荷,把椅子給太太端過去。" 曹氏哪里顧得上坐:"大姑娘,這是怎么了?" 桃華淡淡地向著地上的碎塊點了點頭:"青果到我屋里來偷東西,卻把匣子打翻了,砸碎了我娘留給我的玉雕水仙。" 玉雕水仙四個字闖進耳朵,曹氏仿佛被敲了一棍子,低頭看著地上那碎成七八塊的東西,一句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這哪是李氏留下的那塊玉雕,分明就是曹五太太拿來的假貨! "這,這……"曹氏訥訥的說不出話來。到這時候,她再笨也該想明白了,哪里是青果偷東西,分明是桃華發現玉雕水仙被調了包,這是來算賬了。不然青果什么不能砸,偏砸了這塊現在不該拿出來擺設的玉雕? 蔣燕華一路跟進來,聽得半懂不懂的,但見母親臉漲得通紅,訥訥不成言,忍不住便道:"jiejie,縱然青果失手打壞了東西,也不該將宋mama捆了,好歹她是母親的乳娘,jiejie--" 話猶未了,桃華對旁邊一偏頭,桔梗兒立刻捧出個匣子來,里頭全是成錠的銀子,足有五六十兩,還有幾件金器,也值得三四十兩銀子:"二姑娘,這些都是從宋mama屋里搜出來的。" 看著匣子里的金銀,曹氏也嚇了一跳。這是將近一百兩銀子,就是她一時也拿不出這么些現銀子來。宋mama管著她的正院,不免克扣下人,還借著她的名義往廚房采買上伸伸手,能撈些油水她也是知道的,卻沒想到竟有這么些。 "宋mama月例銀子是一兩,青果五百錢。"桃華語氣仍舊淡淡的,"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