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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馮星野知道杜夢妤很為她的jiejie擔憂,便特意派了人去探了她jiejie的近況。卻意外得知她jiejie所嫁的那位老員外已在七月里病故,而她jiejie也被當家主母尋了個由頭趕了出來。 她jiejie不敢回娘家,只能進了另外一戶人家做洗衣娘度日。 杜夢妤得知這個消息后心痛難當,愛妻心切的馮星野自是當機立斷,派人將她jiejie接來了宜陽。 “是前幾日才到的,見你這些日子事忙,便沒來得及告訴你?!倍艍翩ビ行┣敢?。 顧春笑著掰了一小塊甜糕遞進她口中:“我又不是那樣小氣的人。誒,你jiejie是聽說了明年可以考官的消息,所以想進官學讀書嗎?” 她記得之前杜夢妤曾說過,從前他家兄妹三人跟著他們的父親讀書時,她jiejie的天分是更高些的。 杜夢妤點頭,娓娓道:“jiejie說,若是真的,她想試一試。不過,明年開春那一場官試肯定趕不上了?!?/br> 畢竟已多年沒再進學,便是如今立刻撿起書本,也不可能一日千里的突飛猛進的。 “嗯,你同你jiejie說,明年考不上便后年,后年不行便大后年,好好用功便是了,”顧春高興極了,“只要李崇琰在宜州,這事不會變,你信我?!?/br> 杜夢妤用力點頭,“嗯”了一聲,想了想,又囁嚅道,“官學的入學試據說不會太難,可我書讀得太少,不如jiejie,我……” 顧春替她想了想,眼睛骨碌碌一轉,得意的偷笑:“你可以先跟著我師父名下那班大孩子一起讀書呀,反正官學的入學試每年都會開的?!?/br> “葉遜先生,他,會收下我嗎?”杜夢妤又期待又緊張。 “當然會收啊,”顧春笑呵呵的傾身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反正他也是要給那些孩子授課的,多你一個也沒什么。一只羊是趕,一群羊也是趕……” 杜夢妤嘟了臉,笑瞪她:“我不是羊!” **** 因婚期臨近,加之諸事繁忙,李崇琰與顧春這幾日并無見面的機會,明明一個在城中西南方,一個在城郊東面,打馬穿行不過半個時辰的距離,卻只能靠每日書信往來。 今日借著來葉家“議期”,李崇琰在與葉遜談妥官學之事后,便忍不住溜出來找顧春了。 杜夢妤一見李崇琰找到花閣來,便非常貼心的表示自己有事要先走,李崇琰面露嘉許的笑著頷首致謝。 “嗯,馮星野的媳婦兒……比他會做人?!崩畛珑槃菰陬櫞荷砼韵囟?,展臂將人攬進懷中。 顧春笑著反手拍了他的肩一下,窩在他懷里笑:“你這個人……” “你偷吃什么了?”李崇琰盯著懷里的人,一本正經的問。 “哪有偷吃?”顧春仰頭白了他一眼,隨手指了指一旁案幾上的點心碟子,“就吃了兩塊糕點?!?/br> 李崇琰挑眉,垂頸靠近她的頰邊輕聞了一下,搖搖頭:“不是糕點的味道,你一定偷吃別的東西了?!?/br> “我在自己家里吃點東西還用藏著掖著嗎?”顧春倏地坐起來,反身跽坐,面向著他,瞇起眼,笑得紅了臉,“你是不是想……檢查?” 李崇琰抿唇忍笑,兩臂反手撐著地面坐席,意味不明的小眼神兒一直往上瞟,就是不看她。 不言自明。這是要她自己送上門來的意思。 顧春挑釁的皺了皺鼻子,“哼”了一聲,傾身捧了他的臉,照著他噙笑的薄唇親了下去。 四片唇瓣像是被粘稠糖汁合在了一處,輾轉之間甜滋滋逸趣橫生,誰也不舍得分開。 編貝般的齒間被舌間一一探尋而過,繾綣滋味入魂蝕骨。 小心思得逞的李崇琰抬手環住她的腰身,抱著她緩緩躺在地上。 初冬的花閣中,四角皆放有小火盆,本就溫暖如春??蛇@纏綿炙熱的親吻卻如野火燎原,只將這一室原本合宜的暖意燒得如盛夏烈日。 黏糊糊纏了半晌,滿面紅暈的顧春才笑著將臉埋在他頸間。 同樣面紅的李崇琰冷靜片刻,才含笑對她說了近來解毒之事,又與她談了幾句婚禮的安排。 “……不過,歸寧恐怕是要耽誤了?!崩畛珑己竦纳ひ粲行┥硢?,忍不住側頭含住她的耳珠。 顧春縮起肩膀躲了躲,笑問,“為什么?” “行宮里有個老混蛋,”李崇琰執著地又跟過去,輕咬她的耳珠,含混道,“偷偷摸摸帶了話來,讓去見他?!?/br> 其實,按圣旨的意思,近日就該啟程了。不過他懷疑那老混蛋是得了消息,存心阻撓他與顧春成親,所以他回話過去,表明十月底才能到。 顧春呵呵冷笑,抬手捏了他的臉:“陛下是要見你,還是要見我?” 第76章 “我怕是調虎離山?!崩畛珑槐菊浀乇苤鼐洼p。 顧春倒是一聽就明白,原本沒她什么事, 是這家伙非要將她帶在身邊罷了。 于是顧春懶搭搭的橫身撲在他胸前, 耷拉著腦袋捏著他的手指玩, “不想去?!?/br> “眼下是多事之秋,不把你帶在身邊我不放心,”李崇琰坐起身,將她攬在懷中,哄貓兒似的, 拿手指在她下頜輕撓, 溫柔淺笑,“你就當陪我, 嗯?” 這幾個月來,云安瀾重振旗鼓, 調整了方式,再次沖上反對新學的最前線, 成效卓著, 已被平王為首的新學陣營視為眼中釘, 臺上臺下各種骯臟的手段已然粉墨登場。 若說那些堆山隙海的彈劾奏折與政務上的黨同伐異, 還算是要點臉面的君子之爭;那自七月起云安瀾數次遭遇暗殺與下毒,便是徹底撕破臉的信號了。 云安瀾樹大招風,長公主亦難逃波及,如今的局面極其混亂。只是宜州地處邊陲,李崇琰又不涉政爭,也并未如云安瀾那般旗幟鮮明地對外張揚反對新學的立場, 宜州才像最后的樂土般平靜祥和。 可事實上,與新學之間正面抗衡是早晚的事。 “八月里厲連勝到宜州,云安瀾原也是要來的……你以為我還不知,青蓮書坊背后的東家是誰?”李崇琰見她驚訝,便得意地笑了,“馮星野每年從我手上拿走那么多錢,可不是用來喝花酒的……云安瀾那時遇刺輕傷,為防萬一,才改派了羅霜替她過來?!?/br> 顧春點點頭,又疑惑地撓了撓臉,偏頭覷著他:“這和你硬要帶我一同進京,有什么關聯?既然眼下的局面一觸即發,我在這里不是更安全?” 她眼中難得露出如此刻這般迷糊的神情,整個人看上去顯得甜軟可口,誘人極了。 李崇琰面色痛苦地扶額,暗自平復了心中的悸動。片刻后才又正色,耐心解釋,“前些年我以中階將領的身份在幾支軍中輾轉,從不涉朝堂之事,他們探不出我的深淺,也不知我會做什么,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