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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體貼又大度的人,他得時時慣著她,縱著她。 得讓她一直都不會膩,才不會在某年某月醒來時候突然覺得,李崇琰不夠好。 第61章 大縉藩王接受分封后, 有權在封地內自行開設府署、點選任用官員僚屬, 并可制定、實施部分律法,以便管理封地內的軍、政事務。 雖李崇琰的受封過程極其草率,但圣旨既下, 自然也照此執行。 藩王開府建制是件既瑣碎又龐雜的事,斷斷不是三兩日就能完成的, 因此也無須急于立刻完善所有事項, 這給還在記憶恢復期的李崇琰留下了緩沖的時間。 由于李崇琰當前的狀況還不適合直接面對外界,這些日子主要是隋峻出面應對打點,諸如安置領圣旨前來協助定王開府的京中來人、整理宜州本地既有官署中主事官員名單并熟悉各署現狀、處理朝中各方勢力及宜州本地官員、豪紳們的賀禮與答謝等事宜。 隋峻性子本就較為圓滑, 很會順風使舵,名義上又出自御前, 在人情世故上倒沒遇上什么棘手的問題;加之這大半年在團山協助整軍的過程中,李崇琰將該提點的事提點過之后,便放權任他獨當一面, 這也讓他積攢了不少經驗, 應對起這些場面也算游刃有余。 不過,旁的事他大可自行斟酌, 可諸如定王府的選址、開府后各官署官員的任免、調動這類的大事, 就需要李崇琰親自定奪了。 經過這大半年的磨合,隋峻已熟知李崇琰做事的習慣, 此前已事先親自帶人去看了幾處適合王府建宅的地點,并將幾套大致規劃整理成文,今日遞交到李崇琰面前, 只需他做出選擇即可。 李崇琰一目十行地將那幾套規劃都過了一遍后,將那厚厚的文書折子隨手放在書桌上,興致缺缺地淡聲道:“太麻煩,就在這處宅子門口直接掛上定王府的牌匾就行?!?/br> 語畢,他滿目惆悵地向外溜了一眼。顧春才離開不到半天,他就覺得心頭悶悶的了。 這話讓隋峻險些將剛喝進嘴里的那口茶隔空噴他滿頭?!暗钕?!定王殿下!” 隋峻忍下咆哮的沖動,閉目平復了片刻,才語重心長地解釋道:“從來沒有哪位殿下封王之后,是隨意找個宅子掛上牌匾就假裝是王府的?!?/br> 藩王在封地之內節制一方,在這封地之內就是僅次于天子的主事者,其宅邸所在自是當地軍政中樞所在,因此,李崇琰這個決定可以說是輕率到令人發指了。 李崇琰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冷冷瞥他一眼:“從前沒有人做過的事,我就不能做?不是說在這宜州我最大嗎?” “是,您最大,”隋峻絕望扶額,有氣無力道,“殿下,如今您該自稱‘本王’?!?/br> 而他們這些身為僚屬的人,也不能在像之前那樣在他面前“你”來“我”去的了,這一點隋峻也正在努力習慣。 “或許此事可等到殿下恢復記憶后再磋商?”隋峻怕他是因眼下記不起事而任性胡來,便提出折中的建議。 “是失憶,又不是失智?!崩畛珑摽诘莱鲞@句話后,莫名覺得這話有些熟悉,像是曾對誰說過似的,腦中有一些零碎的片段浮起。 不過他此時也不忙著整理那些忽然冒起的記憶,只接著又對隋峻道,“據馮星野的說法,這座宅子是,本王初到南軍任職之時便置下的,這幾年一直由他與德叔在暗中改建,可算得上安全無虞,沒有必要另建王府?!?/br> 隋峻揉了揉太陽xue,小聲嘀咕:“根據府庫的賬冊來看,建個宅子的錢還是拿得出來的?!贝舜畏馔醯膬x式再草率,可該有的封賞還是到位了的。 李崇琰搖搖頭,條理清晰地替他捋順這其中關節:“不是錢的問題,是時間。不是說,原定在八月初,我……本王,和你,還得帶團山屯軍第二次進山練兵嗎?” 隋峻峻當即恍然大悟。 便是普通的豪紳富家要新起一座宅院,其耗時耗工都不是三五日的光景,更別說是一座王府了。 眼下團山屯軍的事正在收尾的緊要階段,而開府建制也有許多事要做,李崇琰手中信得過又得用的人無非就他們幾人,確實不應將有限的時間和人力浪費在宅邸之事上。 “還有,宜州各官署現有官員暫時都別動,”李崇琰順勢將官員的事也一并提了,“咱們在宜州還未站穩腳跟,沒必要引起太大震蕩,既之前在他們的治理下宜州無大亂子,便先仍舊按既有那一套來?!?/br> 隋峻點點頭,卻又不免有些憂心:“這幾日屬下稍微盤了一下各署主官的根底,并非沒有問題的?!?/br> “眼下咱們也拿不出絕對適用又可信的人去代替原有的,只能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以免節外生枝,”失憶中的李崇琰仍是條理清晰的,沒把握的事情便不去碰它,“飯要一口一口吃,先從整治官學入手,明年開春后以州府名義重開文武科考……” 官學這一塊不會直接觸動現有官員的利益,通過整治官學將人才儲備掌控在手中,熬上兩三年,就可以不動聲色地將不適任的官員逐漸更換完畢。 逐個擊破,以免這些人抱團反彈;循序漸進的更換,又不會造成民生動蕩,這比一上來就大刀闊斧地“全身換血”要穩妥得多。 隋峻領會到他的意圖,點頭應下,佩服又疑惑地笑道:“殿下這失憶的癥狀,跟逗人玩兒似的,說出去都沒人信?!?/br> 李崇琰有些小得意地抬起了下巴,驕傲地藐視著他:“據說我……本王,每回失憶后的表現都是如此杰出,你不必太震驚?!?/br> 許是因為他醒來時雖腦中空空,可身處的這座宅子,及當時在他身旁的顧春、馮星野、德叔幾人,都讓他覺得雖陌生卻安心;加之這些日子馮星野每日前來給他補足許多訊息,使他能時不時想起一些事,就連顧春都說,他這回似乎比之前初到團山時恢復得要快許多。 見他如此經不得夸贊,隋峻低頭以摸鼻子的動作掩飾著,偷偷翻了個白眼,明智地換了下個議題,“武安郡主在原州推行的女子官學近來已有些許進展,宜州這頭也比照辦理嗎?” “???”這事就觸到李崇琰的記憶中的空白區域了,“官學不就是官學,為何還要單分‘女子官學’?武安郡主又是誰?” 顯然馮星野還沒來得及替他補上“新學”這一課,也沒來得及向他提到他的外甥女。 “武安郡主云安瀾,朝華長公主的女兒,您的外甥女,今年三月起,奉旨暫理原州事務?!?/br> 接著隋峻又言簡意賅地說明了“新學”在中原的影響,李崇琰這才明白為何會有“女子官學”這件事。 “你方才的意思是說,新學對宜州的滲透還不明顯,所以在這里的民間輿論里,反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