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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去,只見一個白衣公子正斜躺在一把大椅上,老神在在地望著場中諸人。他的嘴角浮現出一抹輕浮而促狹的笑意,好似在嘲弄在座的各位一般。“混……賬!”那位剛才忙不迭規勸沈約的周姓白發老者,顫抖著指著小公子。“你可以圖謀妖怪的性命,拿他一身皮rou去換錢,就不許人家以牙還牙了?”李練兒好整以暇地望著那位老人。“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是祖宗古訓!妖魔狡詐!陰謀算計!通通是他們的詭計!詭計!你……你!”那老者氣得粗紅了脖子。“妖物?我瞧你們幾位的心不見得比妖物干凈多少罷?!彼雅约旱闹讣?,借著昏黃的光線,打量著所有人的臉龐。正當李練兒要接著說話之時,卻聽得一聲少年的人語。“夠了?!?/br>他望向人群之中,一襲鴉青色的身影,長身而起。好似落魄的俠客跌倒于道旁,諸人譏笑,歹人張狂,他顧不上渾身泥濘,卻仍要仗劍前行。第7章匪石(三)“沈道長,沈英雄,沈大人,你當真把自己當做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了嗎?”夏日炎炎,道阻且長,只不過,路上行人全無,一片死寂之意。沈約卻聽見身后傳來略顯輕佻的聲響。緊接著的是啪啪的腳步聲,像是小孩子邁著大步,趿著木屐甩在平整的青石板路上。聞聲知人,哪怕他與他萍水相逢,相識不過一刻之間。他想起了那張清冷的臉,哪怕相識十年,他對自己那位素來威嚴的師父,都不知深淺。他腳步不歇,要知,自悅來客棧前往李宅的路途不算多遠,幼時的沈約與有德曾經半個時辰,便將整個小城跑了遍。但如今走來,卻步步沉重,似是一條走不完的黑暗甬道。他不得不逼著自己不停步,不斷地往前。只是身后的人,卻越來越近。沈約不由得回過頭去,不遠處的客棧之中,鄉親們都有些瑟縮畏懼地探出頭,望向正亦步亦趨前往李宅的兩人。是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所有人都將希望交付于他,從前的他覺得理所應當,只是如今,卻像是一個沉重的負累一般,壓得他喘不過氣。沈約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佩劍。也許是從繼承了這把平平無奇的長劍開始吧?他怔怔地想。從丹羽老道的手中,接過這柄被他吹得神乎其技的丹羽劍開始,他便被逼著成熟,被逼著仗劍伏魔,被逼著以手中之劍替本門掙得榮光。十歲之前,他不過是個對法術見獵心起的稚童。他可以在別人的羽翼庇護下,安穩地渡過每一天。嚴厲的師父,雖是揍起他來,從不手軟,但卻徐徐對他說道:“你出師而去,為師已是替你備了一張琴,日后,也算有個生計了?!?/br>他拍手叫好,卻扯動傷口,疼得直吸冷氣。咯咯直笑的龍四看著他被玳瑁戒尺打得高脹的手掌,仍是會偷偷塞給他藥膏靈藥,替他悄悄去找龍君求情。他曾以為,自己會在這樣平靜的生活里,渡過這一生。卻不曾想,生逢亂世。十歲之后,陰差陽錯,獨上靈山。他的師父功力盡失,只會飲酒,不定期還會發狂,抱著那時還無知的沈約對月痛哭。道門的斗爭,雖無腥風血雨,卻更有暗涌流動。更何況,他的身份是那般敏感。龍主之徒,上代太清閣首徒唯一的弟子。耀眼而璀璨,將他壓得喘不過氣來。若是他再像往日一般,人后恐怕便聽得一句:“太清神閣,三代天師?盛名之下,其實難副?!?/br>……“沈道長,你不要走那么快啊?!?/br>一只手搭在了沈約的肩頭,他側過臉去,一張嬉笑的臉龐出現在了他的眼底。“道長,你別像我那個死鬼老爹一樣,丟下我不管?!?/br>那頂逍遙巾歪歪斜斜地戴在他的頭頂,倒是露出幾縷白發來。他剛才與那幫子老老小小一陣唇槍舌戰,有幾個不開眼的后生推推搡搡,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卻也硬氣。若不是沈約剛才一句輕飄飄的“我去?!?/br>定了千斤。他恐怕現在還在里頭挨揍。“是你走得太慢了,就你這樣,等到李宅都不知猴年馬月了?!鄙蚣s聊賴地說道。“道長,降妖除魔有什么意思,明擺著那幾個妖怪占了理,咱們何必去討人嫌?”李練兒生得高大,從身材來看,倒是與龍君長得相仿。比沈約都要高出小半個頭來。如今斜斜地倚在他的身上,狀似親昵。沈約想到他是個斷袖,慌張地一抖肩膀,說道:“你倒是站在哪一邊的?你那個死鬼老爹拍拍屁股走了一十六年,你娘含辛茹苦養你到這么大,你怎么便一顆心就向著妖怪?”沈約眉頭一皺,像是想到了什么,輕聲說道:“不過說來白狐?白狐可是個稀罕物,至少株洲一帶,我還不曾聽過有此,若是有人目擊到,恐怕便是你那個父親罷?十有八九,錯不了?!?/br>李練兒點著唇,似有幾分躊躇,但仍是說道:“道長,別提我那個死鬼父親了,我這人那,是誰對我好,我便親他一些;我娘對我極好,可石家人卻對我避之不及,就差拿個掃帚打我,趕我出門,欺我,罵我,辱我,辱我也就罷了,還辱及我的母親;我如何不生厭?”他目光炯炯,直視著沈約,繼續說道:“至于我那些個便宜老爹,雖是妖物對我不聞不問,已有十來年,但他們到底不曾折辱于我,也不曾想要加害我,于情于理,到底對他們我還是稍稍觀感好些,道長,你說是與不是?”沈約搖了搖頭,這番歪理,像極了五六歲的稚童。他輕聲說道:“那你為何還要去找你父親,相忘山林,你找個歡喜的男人或是女人平淡地過完你李大公子的一生,豈不是更好?”李練兒訕笑一聲:“我嘛,若不是我母親臨終前有所心愿,要讓我‘認祖歸宗’,什么白狐貍,還有妖怪同胞,我才不在乎呢。不過,因著這事兒,倒是讓我遇上了道長你,只能說,姻緣這事兒早早攥在月老的手心里,道長你可是逃不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