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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喝了一口茶,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不緊不慢地道:“噢,忘了和綰綰說,這幾日我差了寧恒去做一件事,估摸需要好些時日。遲些我會派人來你的北閣將寧卿的細軟收拾收拾?!?/br> 我一怔。 皇帝又一本正經地道:“前些日子,彈劾寧卿的奏折越來越多了。我本是應承了綰綰,若是你想要寧卿為面首,我定會如你所愿。無奈如今力不從心,昨日林御史險些死諫。是以,綰綰你便委屈一陣子,待風頭過了,我再讓寧卿回來?!?/br> 皇帝如此一說,我更是確認那一夜我和寧恒在涼亭里親吻的事被他看見了。事到如今,皇帝把人都差走了,我還能說些什么? 我垂下眼簾,輕聲道:“便依了承文的意思罷?!蔽掖藭r心里頭甚是惆悵,皇帝支走了我家木頭,這日子真是越來越難過了。 過了好一會,我見皇帝沉默,便暗暗算了算時辰,心中想道:皇帝平日里最多也就坐上半個時辰,如今半個時辰已過,怎么皇帝還不走? 我抬眼,正欲同皇帝說些什么時,卻發現皇帝一直盯著我在看。我身子一僵,好一會才顫顫開口: “今日似乎比昨日冷了些?!?/br> 皇帝總算收回了目光,我心中稍微松了下,但緊接著皇帝卻是伸出了手,我來不及閃躲,皇帝已是拔下了我的發簪。 我大愣,定睛一看時,心中難免又是一顫。 皇帝此時此刻手中所握的發簪正是寧恒送我的。 我冷靜下來,故作不經意地道:“承文這是做甚么?” 皇帝的手指摩挲著木簪,神色淡淡的,他道:“我見綰綰這些日子都戴著這根木簪,我便想拿來瞧瞧究竟有何稀罕之處?!?/br> 我淡道:“不過一根木簪爾?!?/br> 皇帝輕笑一聲,“綰綰什么時候開始喜歡琳瑯閣的飾品了?” 這皇帝的眼睛倒是尖,若不是寧恒告訴我這木簪是從琳瑯閣里買來的,我絕對猜不出它的出處。 我醞釀了一番,方道:“吃多了山珍海味,偶爾也想嘗些清淡的。這木簪也是同個道理?!?/br> 皇帝微勾唇角,我深覺這笑容頗是意味深長,頓時心中一緊。果真真每次和皇帝兒子在一處,我就如同走了回刑場。 我生怕皇帝再說些什么令我心驚rou跳的話,便揉了揉眉,打了個哈欠,佯作一副疲倦的模樣。幸好我這皇帝兒子還是有些眼識的,當即便放下我的木簪,道了聲讓好生歇息。 我心中甚喜。 不料少頃又是峰回路轉,皇帝笑瞇瞇地道:“綰綰,前些日子大食國進貢了好些奇珍異寶,其中有一面奇鏡,那大食國使者曾言,若是在子時四刻觀望此鏡,便會說出不為人知的秘密。只可惜此鏡甚是巨大,若是搬來福宮,少不了一番磨損,不若綰綰你今夜便去朕的殿里,一同賞這面奇鏡?!鳖D了下,皇帝不給我拒絕的余地,他又道:“綰綰,你如今便好生歇息罷,留足精神今夜賞鏡?!?/br> 皇帝離開后,我心有余悸。方才他那番話莫非是在暗示些什么?說出我不為人知的秘密?我騰地想起了常寧讓皇帝去查沈輕言的那樁事。 莫不是皇帝已是查出了這樁事,賞鏡之舉不過是給我一條生路? 我左思右想,始終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是以我干脆寬了衣,抱著圓形五蝶捧壽白銅手爐準備去歇一歇。我醒來時,已是華燈初上,不久后雁兒告訴我,下午時分,來了若干個皇帝殿里的宮人把寧恒的東西全都收拾走了,一件也不落。 我大氅也未披手爐未揣便直接奔去了北閣,迎面寒風吹來夾雜著飄飄小雪,冷得刺骨寒得透心。至北閣后,只見妝臺依舊,床榻如故,卻是少了幾分陽剛之氣。 我隱隱覺得,寧恒此回是一去不復返了。 我百般寂寥,內心悵然,用晚膳時味同嚼蠟,我憶起寧恒舞劍散去我眉間的憂愁,憶起寧恒吹笛哄我綻開笑靨,心中更是惆悵之至。 再憶起我同寧恒互啃的時光,我擱下了筷子,只覺萬千佳肴也及不上寧恒柔軟的唇。 我喟然長嘆,恰逢此時皇帝派人來接我去他的宮殿?;秀遍g,我竟是生出了一種去侍寢的錯覺。這種感覺委實要不得,真真要不得,趕明兒我得攛掇攛掇朝中里蘇家的舊識,讓他們一展嘴皮子,早些讓皇帝把后宮填滿。 我略微拾掇了一番便坐上了步輦,二十名宮娥一一提著描金鳳紋宮燈在兩側隨行,我支頤看了外頭的小雪半晌,心中更是惆悵了。 直至皇帝的宮殿里時,伴隨著內侍高呼——太后至,如歌扶著我下步輦,我方換上一副去見兒子應當有的表情?;实墼诘钔庥游?,他依舊笑瞇瞇地道:“太后可用了晚膳?” 我慈祥地道:“多些陛下關心,哀家已是用了晚膳,不知陛下用了否?”我忽覺這話說得有些客氣,委實不像一個母親會對兒子說的,遂又道:“陛下這幾日有些清減了,用膳時該吃多點?!?/br> 皇帝的眼睛閃了閃,他笑道:“快過年了,自是繁瑣諸多,常常批閱著奏折便忘了用膳。不過今日太后來了,朕無論如何也該以太后為先,恰好這幾日御膳房新做了幾道菜式,太后便陪朕嘗一嘗罷?!毖杂?,皇帝很自然地與我肩并肩,如歌松開了我的手,皇帝立即接上,雖說隔了好幾層的衣料,但我仍舊感覺到了皇帝掌心里的炙熱。 我頓時有些不自在,不過皇帝卻已是拉著我走進了殿內。殿內的爐火燒得很足,與外頭的冰冷截然相反,我脫了大氅,和皇帝一處坐下。 宮人呈上了一道道膳食,皇帝甚是孝順,每道菜都讓我先嘗,且是十分熱情地為我夾菜,只可惜我沒什么食欲,但無奈于皇帝孜孜不倦的夾菜熱情,我唯好硬生生地吞了進去。 用完膳后,已是亥時四刻,離子時四刻,不多不少剛好一個時辰。長夜漫漫,我和我的皇帝兒子孤男寡女的,我下意識地與皇帝拉開了點距離。 正所謂年少風流 ,這偌大的殿里,重重幔帳,爐火溫溫,正是春情旖旎的前奏,倘若皇帝記恨我親了寧恒,記恨我曾同沈輕言一起策劃謀反,怒火一來便在此處行了不倫之事。 我清清嗓子,開口道:“承文,那面奇鏡在何處?” “綰綰此時想看?” 我點頭,“正是,雖說還未到子時四刻,但我亦想先睹為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