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
王夫南邁步前行,唇邊笑意漸漸斂起。 許稷是不是真的泰山崩于前也色不變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箭矢朝她頭頂飛去時,她甚至都沒有眨一下眼。 作者有話要說: 許山=弟控腦殘粉 ——*——*——*——*——*——*—— 石甕谷:玄宗時期曾在驪山東繡嶺建石甕寺,當時石甕寺是用修建華清宮的余料修的,屬于政府主持修建項目,其實這也代表了中央的一種文化立場。因為當時驪山幾乎被道教給占領(西繡嶺的女媧老母殿、祠老子的朝元閣、老君殿、三元洞等)了,所以這個由政府主持修建(并且用修離宮的建筑材料去修建的)的佛寺從文化意義上來說是很有存在感的。而石甕寺為什么被稱作石甕寺,就是因為這個石甕谷,這個名字還是玄宗決定的。再,石甕谷又為什么被稱作石甕谷?古語云:綠閣在西,紅樓在東。下有劍懸瀑布千尺,水聲淙淙,擊石飛濺,天長日久沖蝕所就,“其形似甕,故稱石甕谷”。 ②“鏃長七寸、鐵葉為羽”:卷下。這種車弩箭射程大概在700步左右,可以同時發射7枚箭,攻擊力大。但是也有缺點,就是cao作太麻煩并且費人力…… ③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語出蘇洵,是宋代的了,按說不大好用在這里,但想不出更好的替代于是我就用了因為本文架空嘛不要計較時代啦╮(╯▽╰)╭ ☆、【零七】寒門鯉 自科舉大興,門閥式微,出身寒門的鯉魚一躍成為宦門新貴也不再是甚么稀奇事情。 但許稷有別與勤奮苦讀熬出頭的儒生,也不同于行伍中因善戰而獲得提拔的勇士,她出落得有些特別,甚至令人覺得這并不是普通寒門所教授出來的。 此行王夫南收獲了諸多疑問,但在一切未明朗之前,他自是甚么都不會說。 王夫南在許家吃了飯,早早告辭回了長安。 待王夫南走后,許稷終于提起父親許光亨,卻也只得來許山簡省的回復:“爹仍住在昭應城內,有好一陣子沒回來了?!?/br> 許稷點點頭:“母親的身體如何?” “還是老樣子?!痹S山說話時并無太多愁容,想必也的確是沒甚變化。他一邊忙著打包給許稷的山野味,一邊絮叨:“王家對你可是不好吧,你竟是比先前還要瘦了,幞頭拆開來我看看,是不是白頭發也比之前多了?” “挺好的?!痹S稷自然不肯當許山的面拆幞頭,敷衍道:“又不是這一陣子才白頭的,有甚么好看。是近來年底太忙,還要準備銓選考試,難免累了些,瘦也是理所應當的嘛?!?/br> “銓選是甚?”許山打包好山野味,“是在那地方苦熬了幾年終于可以翻身了嘛?” 深冬里的斜陽將人曬懶,許稷捧著溫熱的茶碗坐在廊下聽阿兄粗暴曲解著銓選的含義,想起很多漫長的午后,不由瞇起了眼。 “喏!帶上快些走吧,不走就來不及回長安啦?!?/br> 一大袋rou干菌菇干粗暴砸在許稷懷里,將許稷乍然從軟軟糯糯的回憶里踢了出來。許稷捧著山野味站起來,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鞭D頭又看向走出來送她的嫂嫂:“大嫂留步?!?/br> 許山忙去牽驢,將許稷一路送到石甕寺門口。到了臨分別時,許稷又叮囑道:“我這次回來的事,別讓父親知道?!?/br> “怎么啦?怕他聽說你帶那個王都尉回來不高興哪?” 許稷搖頭否認,卻沒再解釋甚么,徑自上了驢背沿山道下去了。 一路顛顛顛,回到長安時候恰是閉坊時分,許稷怎么都覺得應該回府一趟,便揮動小鞭催驢快行,終是在街鼓聲落盡前回了崇義坊。 冬季的夜總是來得早去得遲,長得無休無止,教人提不起勁,連坊道里都安靜得讓人心里發毛。 然王家此時卻不如外面這般安寧,三房主母蔡氏在老太太面前控訴五房罪過,神情言辭俱是十分到位:“兒原先是想五房平日里諸事做得雖都不大氣,可心地到底是善的,實沒想到竟會做出這等睚眥必報潑人臟水的事來……”說罷急得立刻掉了眼淚:“這可如何是好哪……” 堂內昏昏的燈籠將蔡氏混著眼淚和面藥胭脂的臉照出一片古怪來,好在觀者只有見多識廣的老太太,故不至于嚇到甚么單純好欺的小孩子。 盡管三兒子是老太太親生,但她和三房的感情實在是一般。三兒子脾氣不好,蔡氏性格更是太鬧心,平日老太太對這一房的照拂,也不過是看在三兒子外任不在家的份上盡盡人事。 三房唯有一寶貝獨子王武平,行十九,人稱十九郎,正是與許稷“有過節”那一位。王武平比不上王夫南出生便有的高蔭資,遂如今只能居于南衙下某折沖府任兵曹參軍一職,比許稷也好不到哪兒去。 兵曹掌兵吏糧餉、公廨財務及田園課稅等事,如今雖然府兵②式微,這差事已比不上以前來得肥,但動動腦子也是可以從牙縫里剔下二兩rou來的。 這邊剔完rou,到了核銷帳目的時候便總有不同。眼拙的也就算了,撞在眼尖又正直的人手里簡直找死。 “這個對不上”、“這到底記得甚么東西”、“這匹絹被吃了嗎?”、“這個多出來的人頭是誰?不是已經死了嗎難道從墳里跳出來領軍資?!” 以上為例。 總之,任何一個盡職盡責的比部官員都會這樣“斤斤計較”,言行只會比這更夸張。 而王武平好死不死地撞在許稷手里,除了等著被捉去責問,還有一條路就是搶在那之前去比部主動交代錯誤,多說好話,及貢獻一點“辛苦費”,以此來逃避以上兇悍不留情面的問話。 王武平揣著早就準備妥當的好言好語及“辛苦費”在順義門大街的槐柳下等著許稷時,心情曾非常輕快。 要知道許稷已入贅王家,也算半個王家人,面對這樣的小事情,還不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 頭發花白的許稷從比部走出來,看到他先做了個揖,算作“家人”及“同僚”之間禮儀,隨后臉板回原狀,拿起手里賬簿耐心開始責問起來。 可她一條還沒說完,王武平便左瞅右瞅笑嘻嘻地將偽裝成食物藏在食盒里的“辛苦費”塞給她。 許稷皺眉甩手:“十九郎這是做甚么?” 王武平當許稷這是假模假樣作腔調,遂再次硬塞給她,壓低聲音道:“這點心意算不了甚么,姊夫快收下。你與千纓姊姊成親時,弟弟也沒有送甚么,這便當作是……” 結果是這些場面話還沒說完,許稷便狠狠一甩手,王武平沒站穩差點跌進槐柳旁的排水溝里。 可惡可惡!王武平忿忿腹誹:“區區比部小官而已,有多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