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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他抬起頭,雨水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流,他低抵的哽咽出聲,因為哭得太久聲音呈現出破碎的狀態,仿佛隨時要啞掉一樣。“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出來見我,求求你們,不要丟下我。空氣里隱隱傳來人的呼喚聲,剛開始他還沒有察覺,直到那聲音越來越大,忽然一聲震雷嚇了他一跳,那聲音越發的清晰,全都在喚著一個名字,“朝夕——朝夕——你在哪里!”少年空洞的目光因為這熟悉的聲音而有所轉變,他喃喃道:“是父親嗎……父親來找我們了……”他從地上爬了起來,泥沙磨進他的手里,疼得他的手指劇烈的顫抖,他卻沒有絲毫停頓往聲音的來源處瘋狂的跑去,直到終于看見了熟悉的人影。“父親!父親!”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大一點,但是發出來的聲音卻是奄奄一息,低微得在這雨中沒有聲息。尋找的顧家人也看到了他,連忙沖了上去,率先跑在最前面的是他的父親,他扶住摔倒在地上的少年,少年握住他的手,無助道:“父親……父親,求求你……去救救母親,去救救大哥……”然而或許是他的聲音真的太小了,顧父沒有聽清,他淚流滿面抱著他的孩子,像是抱著失而復得的寶物,“朝夕,朝夕,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少年愣在父親的懷里,忽然一陣劇烈的寒意。作者有話要說: 六千多送到?。?!吾輩撤了?。。?!另外新文求預收?。。?!第50章“父……父親……我是遲……”他的聲音帶著驚恐,迫切的想要解釋什么,然而那個遲字從他的口中發出,卻破碎成別的字眼。最寵愛他的祖母被人扶著走到面前,少年抬頭,忽然松開自己的父親爬到祖母面前,他伸手滿是鮮血沾染著泥沙的手,“祖母……祖母……我是……”我是顧遲暮啊,不是大哥,我是顧遲暮……祖母的眼淚從蒼老的眼眶劃過皺痕的臉,“朝夕,你沒事就好,我們真的要擔心死了,你出了事我們顧家以后可怎么辦啊……”后來的人也趕來了,雨水將他們的身上打濕,他們紛紛歡喜著,“朝夕!”“朝夕!”“朝夕!”那聲音初時小,后越來越大,直到最后,連天上的驚雷,都比不上這匯聚而成的聲音,尖銳得像是要將什么東西撕裂一樣,充斥著少年的耳膜。他怔怔站在原地,像是明白了什么,眼睛里一片心如死灰,而下一刻,新嫩的綠芽從這片死灰里生長蔓延,逐漸將死灰籠罩,他張了張嘴,于那一瞬間,屬于二子的脆弱驕縱從他身上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他兄長一樣的沉穩冷靜,少年抓著祖母的衣角,輕聲道:“我是朝夕?!?/br>……五分鐘,到。地上的少年收回抓著虛空的手,甩了幾下,那手修長潔白,一點傷痕都沒有,哪里來的鮮血淋漓,他起身,眾人這才發現,從始到終,只有他一個人,而他們只是根據他的動作,他的聲音,他的眼睛,他的臉,從而產生出一種幻想,仿佛那些人是真實存在的一樣。已經有不少來試鏡的姑娘抱頭痛哭,眼淚花糊了一臉,“我好心疼遲暮??!為什么他要承擔這樣的痛苦!”“嗝……我心好痛……”沒有哭的也受之影響,在臉上呈現出各種各樣不同的姿態,他們被虞喬的試鏡帶入了戲里,眼睜睜看著那個少年得不到救贖,從而走向自我毀滅,在自我毀滅后,他成為了所有人都期望活著的——顧朝夕。比起原來的故事情節虞喬做了一些修改,而這修改就如同點睛之筆,讓顧遲暮這個人在短短的時間里,便展露出了和顧朝夕不一樣的鮮明姿態,讓他和顧朝夕之間有了一道巨大的分水嶺,而就是這樣的顧遲暮,最后變成了顧朝夕。顧遲暮在顧家最為受寵,內心依賴于父母,依賴于兄長,依賴于祖母,依賴于顧家所有人,他比兄長還要受寵,他要什么顧家給什么,而他的兄長不能,他的兄長每天擁有的是無休無止來自于顧家毫不松懈的培養。顧遲暮是脆弱而鮮艷的玫瑰,而在這一天,這朵玫瑰變成了開在寒冬春雪里的白梅。清冷,沉靜,令世人贊美。顧遲暮的名字被刻畫在家族祠堂里的令牌上,尋回來的兄長血rou模糊的尸體被當做顧遲暮送入棺材里,他穿著喪服學著兄長的樣子站在靈堂面前,所有來安慰他的人,都說:“你活著就好?!?/br>顧遲暮,死了就好。穿著喪服的少年眼睫一顫,然后不失周圓的將來祭上悼詞和祝福的人一一送走,夜色降臨他踉踉蹌蹌回去兄長的住所,在一片假山背后聽到有來往的仆人說:“幸虧死的是二公子,活下來的是大公子,不然就二公子那個樣子,顧家沒被他敗光就已經算幸運了?!?/br>少年靠在假山石上閉上眼,晶瑩的眼淚在黑夜里劃過他的臉頰,他笑出聲來,最后蹲在地上,顫抖的像只被所有人拋棄的幼獸。而這就是——屬于“顧朝夕”年少的記憶。日后踏入官場,扶搖直上,世人只嘆,千年一人顧朝夕,青史長留,而顧遲暮,有誰知道?千年后有人翻閱書籍,看到顧遲暮三字,只有短短的一句顧朝夕之弟,死于山崩,年少夭折——僅此而已。——高導沒有想到虞喬將顧遲暮演得比他所想的更出色,他看著虞喬抬起頭沖他漫不經心的一笑,想起沈言舒來要試鏡邀請帖,提起虞喬兩個字的時候,就像變了一個人。情深如許。他知道虞喬和沈言舒的過往,所以他看不起虞喬,他討厭虞喬,認為虞喬和沈言舒無法相配,而此刻他卻忽然明了沈言舒愛他如命的原因。虞喬身上的光芒太過耀眼,他想要引誘的人,沒有得不到的,哪怕是沈言舒。高導扭過頭,看見自己的妻子杵著拐杖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她已經看見了最完美的顧遲暮,比她筆下還要出色的顧遲暮,高導放柔了聲音,“就他?”妻子連忙點頭,眼睛瞇在了一起,滿臉皺紋笑得開心極了。高導轉過頭,再度詢問著在場的人,“還有沒有要試鏡顧朝夕的?!?/br>沒人站出來,他們都知道,在虞喬試鏡顧朝夕之后,誰再試鏡顧朝夕,就是笑話了。沒人要試鏡顧朝夕,顧朝夕就是虞喬的囊中之物啦,高導看向虞喬,剛才對妻子溫和的臉色消失不見,他對虞喬不耐煩的揮手,“就你了就你了,趕緊走趕緊走?!币琅f是那么的不客氣。虞喬戴上帽子,優美的嘴角噙著一抹笑意,“那謝謝高導了?!?/br>“滾吧?!备邔У闪怂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