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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灰白。那時他那么拼命,想要趕緊回到永安,也是想給謝明澤收尸。他替他這樣凄涼地死去,死后卻不得安寧,曾經造過重創的身體就這樣展露人前,沒留半分尊嚴。就算被取下城墻,陳帝也不會給他好好埋葬。他有這個心,可是最終卻沒有做到。榮景瑄坐起身來,用中衣擦了擦臉上的汗。夏日里的崇禮自然炎熱,因為靠近九蓮河,晚上卻還是有些涼爽的。但榮景瑄卻不知為何,總覺得心里空空落落,難受得緊。就著淡淡的月光,他低頭看謝明澤熟睡的容顏。謝明澤的瞳色很淡,是十分特別的赭色,看著人的時候分外柔和,他性格也謙和有禮,是永安有名的翩翩公子。榮景瑄伸出手去,輕輕從他眉眼間劃過,最后停在他的唇上。謝明澤的嘴色微紅,也很豐潤,手指碰到的時候,只覺得柔軟濕潤,讓人心里也跟著軟了下來。“阿澤……”榮景瑄無聲地叫著他的名字。連他自己也想不到,他會對這個從小一同長大的好友兄弟產生類似愛情的感情。不……那不是類似,那是便是愛情。他跟著自己太久了,每當回頭的時候,總能看到他在自己身后微笑。這一路上,他喜歡上握他的手,也習慣了跟他同榻而眠,很多時候,只要看著他,他就想碰觸他的嘴唇。他想知道,那豐潤的嘴唇是否真如想象一般柔軟。榮景瑄收回手,緊緊攥住拳。確實……是很柔軟的。從什么時候喜歡上他的?他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一點,他對他的感情從幼時就深如大海,無論是親情、愛情還是友情,他覺得都有。當第一次想吻他的時候,他就意識到自己對這個人的感情里,也包含愛情。他沒有掙扎,也沒有驚慌,理所當然地接受了。只要看著他,他的心就沒由來覺得歡愉。榮景瑄靠坐在床邊看了謝明澤很久,久到謝明澤翻了個身背對他繼續睡,他才終于又躺回床上,伸手輕輕搭在謝明澤腰間。就讓他們這樣慢慢地,慢慢地走進彼此心里。等到大褚復立,他們再歸長信,他們便可以長相廝守,永不分離。想到這里,夢中那些痛苦與驚慌仿佛都消失不見,榮景瑄又安穩睡了過去。第二天清晨,兩個人一塊醒過來。謝明澤迷迷糊糊坐起身來,一邊打哈欠一邊揉眼睛。榮景瑄躺在他旁邊,偷偷看他難得的可愛動作。雖然用可愛這個詞形容男人實在很怪,但在他心里,謝明澤就是這般“可愛”。也就是幾吸的功夫,謝明澤便清醒過來,他輕手輕腳翻身下床,先披上自己的外衫,然后又把榮景瑄的找出來,掛在架子上認真整理。榮景瑄干脆沒醒,繼續半瞇著眼睛裝睡。只見謝明澤幫他整理好衣服,又去隔間洗漱,少卿片刻,他便拎著剛才燒好的水回到屋中,重新燙了一壺茶。幽幽茶香散在屋中,那是榮景瑄喜歡的雪芽。等著一切都做完,他才走到床邊,輕聲喚他:“景瑄,該起了?!?/br>榮景瑄閉眼著眼睛,佯裝困倦搖了搖頭。謝明澤那邊沒了聲音,榮景瑄猜他一定在笑自己。果然,謝明澤再開口時,聲音里就帶了些許笑意:“好了,用過早膳便要出發了,快起來吧?!?/br>榮景瑄猛地睜開眼睛,伸手一把摟住謝明澤的脖子,把他往自己懷里帶:“哈哈,嚇了一跳吧?”謝明澤整個人趴在他胸膛上,鼻尖是淡雅好聞的紫極香,他并不掙扎,只是悶聲說:“別鬧了?!?/br>阿澤果然對我最有耐心了,怎么鬧都不會生氣。榮景瑄這樣想著,松開了手。“我錯了,看在昨天送了你禮物的份上,阿澤不要計較?!?/br>謝明澤直起身來,有些無奈:“你啊……”榮景瑄翻身下床,十分無賴地笑笑。他發現,只要跟謝明澤在一起,他就總是心情很好。兩人洗漱完畢又喝過茶,這才攜手下樓用早膳。士兵們都已經點好鏢車準備走了,只有鐘琦等在大廳,一見他們下樓便馬上招呼小二上飯。客棧的早膳倒是十分豐盛,有剛出鍋熱氣騰騰的rou龍,也有味道鮮香可口的梅菜rou包,配上紅棗小米粥、茶葉蛋和爽口的小菜,榮景瑄和謝明澤吃得額頭都冒了汗。鐘琦結完賬回來,正瞧見兩位主子已經吃好飯了,忙走過來低聲問:“主子,按原定路線走?”榮景瑄點點頭:“那條路最快也最近,就走那邊吧?!?/br>鐘琦忙諾了一聲,又跑出去找丁凱安排。一隊人馬很快便出了城,一路往東南而去。從崇禮往洪都而去,要路過清治山西南一側,這邊官道修得十分平整,倒是相當好走。這條路是距離洪都最近的一條官道,要是走清治山的另一側,便要多繞一天,還不確定山路是否崎嶇難行。到達崇禮之前,他們就定好了路線。這一路他們都很低調,除了崇禮別處都未停留,一路都是疾行而過,自然也沒有引起旁人注意。只要走過最后這條通往洪都的官道,他們這一趟的任務就算完成大半。榮景瑄對洪都的情況心中有數,所以也十分堅定。因為已經剩最后一段路了,榮景瑄和謝明澤也沒再偽裝成書生公子,也一人一匹矮腳馬疾馳而行。正午時分,他們便已經到了崇禮的界碑處,此地剛好也是清治山山腳下,老遠就看到一個茶攤正開張做生意。這條官道是永延三十年修,因為鏈接洪都與崇寧,所以人來車往倒是十分繁榮。不過自從陳勝之起兵北上,破壞了這條官道之后,走這條路的百姓就少了。百姓是少了,不過商隊還是有一些,所以這里突然出現個茶攤,榮景瑄也沒甚在意。謝明澤抬頭看了看天色,驅馬走到榮景瑄身邊,低聲道:“天氣太過炎熱,還是暫且歇一歇吧?!?/br>榮景瑄推了推頭上的圓帽,遠看那茶攤客人并不多,便點頭:“喝點茶,先把午膳用了吧?!?/br>謝明澤點點頭,招手給鐘琦簡單囑咐兩句,便看他突然快馬先行而去。他們大隊人馬到達茶攤的時候爽口的涼茶和西瓜已經準備好了,攤主是個六十幾許的老漢,正帶著小孫兒幫他們端茶。謝明澤謝過他,便讓士兵把鏢車放好,都進到茶棚子里面避暑。喝過茶,吃了用爐子考過的rou餅,士兵們又一人一塊西瓜,頓時覺得渾身舒坦。間或有零散的商隊從這經過,要了茶水就又走了。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