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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受祿?!卑貧鸫鸬靡簧砗迫徽龤?。 “哦?”溫懷時見狀柔和笑起,調侃道,“說起來,宮廷帶刀行走也算是個虛職,領的俸祿卻堪比三公元老,夜姑娘,這……” 難道不是無功受祿么? 這句話若是由別人來說,怕是難免會帶上幾分譏笑的口吻,但從溫懷時的嘴里說出來,卻偏偏溫溫和和的不帶一絲惡意,就如朋友之間尋常的玩笑一般。 眉梢輕挑,柏氿抬頭對上溫懷時溫潤的面容,“說吧,你想讓我做什么?” 溫懷時笑答:“小世子如今也到了習武的年齡,不知夜姑娘可愿……” 話音未落,卻已被打斷。 柏氿脫口道:“不干!” 未曾料到她的反應會如此激烈,溫懷時不由一愣,“為何?” “我不喜歡小孩子?!卑貧鹈嗣直凵戏浩鸬膶訉与u皮疙瘩,皺起眉心,“那種又吵鬧又脆弱又難纏的存在實在是太難應付了,我一怒之下恐怕會傷了他?!闭f著又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看來是小世子沒有這個福分了?!逼夂芎玫臏貞褧r并不打算強人所難。 看著柏氿極美的容顏,他忽然道:“夜姑娘,可否告訴寡人,你今年多大了?” 這個問題她那日在宴會上不就已經回答過了么?心中雖有疑惑,柏氿面色不動,撒起謊來就跟呼吸一樣自然。 “二十八?!?/br> “說謊?!睖貞褧r伸出手指點了點柏氿的鼻尖,笑道,“夜姑娘,欺君可是大罪?!?/br> 柏氿聞言挑起眉梢,歪頭道:“你為何斷定我在說謊?說不定是真的呢?” 溫懷時眉眼含著潤澤的笑意,抬手輕輕掐著柏氿的臉頰,朝著嘴角兩邊扯出一個弧度。 “每次你存心捉弄人時,都會這樣笑。三分狡黠,七分淘氣,像極了剛出生沒多久的小狼崽子。那天晚宴上,你捉弄元婉時,便是這副模樣?!?/br> 風傾樓最冷酷孤傲的第一刀夜百鬼被溫懷時提著嘴角,不但并未慍怒,反倒有些怔愣,一雙眼眸眼眸幽幽靜靜,映著身前男子溫潤含笑的模樣,仿佛點綴著星辰的浩瀚夜空。 “小鬼,你又想捉弄人了對不對?” 在那渺遠歲月里,清秀溫和的師姐常常掐著她的臉蛋,提著她的嘴角,如此笑道。 這溫潤的笑意卻又瞬間被血色暈染,那柄插在師姐腹部的短刀上,握著的,是她自己的手。 柏氿忽然猛地后退了一步。 “夜姑娘,你怎么了?”前方有男子擔憂的聲音朦朧傳來。 “無妨,”柏氿微微蹙眉,“不過是想起一些往事罷了?!?/br> “往事?”溫懷時試探著問道,“可是與姑娘的夫君有關?” “夫君?我哪有什么……”柏氿下意識答道,話剛說了大半,記起自己在晚宴上撒的謊,又猛地頓住,抬眼卻見溫懷時竟是露出了狂喜的神色,她不由皺眉,“你……” 一句“你沒事吧”尚未出口,卻已被人擁入懷中。 “我就知道……”溫懷時在她耳側低笑,甚是歡喜。 極近的距離中,男子陌生的氣息guntang炙熱,柏氿緩緩松開了藏在袖中的鋒利短刀。 或許這位年輕的瓊臺新君應該慶幸,若非他與那名喚蟬翼的師姐有幾分相似,若非方才他懷中之人克制住了一瞬間產生的殺意,否則,孤高自持的風傾樓第一刀夜百鬼,怎么可能容得他如此輕易的,近了身。 霜雪微寒,燭影幽幽,遠在澤國誥京的世子殿下手執青瓷茶盞,聽著暗探匯報的消息,沉聲問道:“她沒有推開他?” “沒有,”暗探答道,“世子妃只是問了句……” “你這是在做什么?”柏氿問道,音色淡淡。 這清冷的音調喚起君王幾分理智,溫懷時松開緊緊環抱的雙臂,握著柏氿的肩頭問道:“你多大了?” “十八?!?/br> 十八……雍容尊貴的世子殿下垂眸看向桌上暗報: “澤恒王十年,刺客蟬翼于狼群之中發現一四歲女童,并將其帶回風傾樓中撫養,取代號夜百鬼。夜百鬼真名不詳,生地不詳?!?/br> 盯著茶盞中微晃的液面,殷瑢心道:算起來,她還真是十八歲了。 那向來喜歡用滿口謊言隱匿身份的女人,如今竟是對溫懷時那廝說了實話。 如此想著,心中便越發不是滋味。摩挲著青瓷細膩的紋路,殷瑢問道:“那溫懷時聽了,有何反應?”沉沉語調隱約可見欲來山雨。 單膝跪地的暗探不由縮了縮肩膀,硬著頭皮道:“瓊臺君撫上世子妃的側臉,笑著說……” “倒是個適宜婚嫁的年紀?!?/br> 一聲脆響,茶水混著鮮血顆顆跌落,從緬地進貢來的上等青瓷茶盞頃刻被陰沉不定的世子殿下捏成了碎片渣渣。 被嚇了一跳的暗探連忙低下頭去,屏著氣息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半晌,只聽上方傳來一聲冷然。 “退下?!?/br> ☆、第6章 孽緣 懷時五年冬,朝中行賄受賂之風盛行。瓊臺君怒,罷黜免官者,近百。 這一場席卷整個朝堂的清掃之風,不但展示了瓊臺新君溫和表象下隱藏著的強勢果決,還讓一眾朝臣牢牢的記住了一個名字——夜柏。 想來這夜柏也是個深藏不露,心黑無良的主兒。 當初一眾朝臣屁顛屁顛勞心勞力向她獻禮,跪求她照看照看自家親戚,提拔提拔自己時,這夜柏姑娘連眉毛都不動一下,非常淡定平和的道:“你的話我記下了,放下東西,你可以走了?!?/br> 這高深莫測不清不楚的三言兩語登時哄得一眾朝臣滿心歡喜的以為,她既收了東西,便定會為他們在主君面前美言幾句。 何曾想,這夜柏轉身便將朝臣們辛苦網羅來的稀罕物件全都丟給瓊臺君處理。 據傳,當瓊臺君詢問夜柏應該如何處置這些個向她行賄的朝臣時,那夜柏指著遠處一位正在掃地的宮女,說道:“既然有垃圾,全掃了不就變干凈了么?” 于是才有了這場威懾朝野的肅清之變。 幸免于難的朝臣們閉著眼睛,捋著白花花的胡子心想:原以為那夜柏姑娘頂多不過是武功高了些,相貌美了些,想不到還聰明至此,不動聲色的就將這朝堂翻了個天。 惹不起,惹不起。 閉目沉思的群臣當即就把柏氿從“需要討好”的紅人榜,劃到“不可得罪,敬而遠之”的黑名冊中。 于是曾經險些被眾臣踏破了門檻的清雅閣,如今終于落得個清靜。 初入瓊臺便立下赫赫威名的柏氿是清靜了,瓊臺新君溫懷時近日卻總有些輾轉難眠,每每合眼,看見的,全是那女子冷中帶艷的容顏。 雕花硯,紅綢旨。 動了凡心的年輕君王挽袖提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