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21
正在此時安陽伯夫人隨著太醫一塊兒走了進來,見顧遠傷口上包扎的純白細棉布,已經被血染透,殷紅一片刺眼灼目! 安陽伯夫人一直咬牙撐出來的堅強,終于崩潰,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三步并作兩步撲到顧遠床前,抬手想要給他兩耳光,卻在看見他滿身是傷時不忍心下手。 高高舉起的手掌,緩緩收攏,只留一根指頭,指著他的鼻子哭罵道:“我當你是個爭氣的!如今你父親尸骨未寒,我們安陽伯府等著你支應門庭,你如今這樣是想怎樣?” 說完手臂一橫指向靈堂的方向,望著顧遠顫聲兒道:“你聽聽,聽聽!你父親的尸身還停在那里……” 安陽伯夫人說到這兒,張了好幾次嘴,沒能發出聲兒來,好半晌才接著道:“之前,連個守靈的人都沒有!我指望著你好起來,也能送你父親一程,指望著你好起來,能給你父親打個幡,盡個孝!可你……” 安陽伯夫人再也說不下去……她如何不知顧遠如今這樣,除了因伯爺的去世,自己的受傷,還有自己弟弟一家人做的那些事兒的緣故? 安陽伯夫人閉著眼任由眼淚滾落,就那樣顫顫巍巍地站在顧遠床前,別說顧遠,便是景蘊見了也紅了眼眶,實在不放心任由她那般站著,低著頭上前扶住她的胳膊。 顧遠也是淚流滿面,又是懊悔又是委屈,此時卻是一個字兒也說不出來。心中的悔恨,在看見安陽伯夫人的眼淚時,再也抑制不住地爆發出來,竟如同孩子般“嗚嗚”地哭了起來。 待重新包扎好傷口,經太醫確認并無大礙后,安陽伯夫人才拉著景蘊的手,懇求道:“替我勸勸他吧,咱們府里如今……”說著安陽伯夫人眼淚再次淌了下來。 四二一 忽略【推薦加更】 安陽伯夫人話沒有說完,可景蘊如何能不知曉她所要說的?說實話,如今這一切景蘊一直覺得是自己造成的,心里早已滿是愧疚,如今見安陽伯夫人如此,更是羞愧難當。 趕在她情緒再次崩潰前,景蘊急忙扶住她胳膊,點了點頭保證道:“伯母將遠哥兒交給我,放心我會好好兒看著他,再不會有之前的事兒出現?!?/br> 安陽伯夫人聞言,含淚點了點頭,有抽噎著道了謝,方才由朱嬤嬤錢嬤嬤扶著,步出了齊鳴齋,只留顧遠與景蘊二人。 待安陽伯夫人離去后,顧遠許是哭累了,閉著眼歇了好一會兒,才轉頭盯著景蘊,一邊兒淌淚一邊兒委屈地哽咽道:“他們是我親舅舅跟舅母,是我安陽伯府的姻親!” 說完盯著景蘊喘了兩口氣,突然忸怩地將頭轉向另一邊兒,咬著牙小聲兒道:“怕我殘疾耽誤了箐兒,要將她帶走許配旁人,我理解,我無話可說!可我父親尸骨未寒,他怎能在這時候往我背后插刀子?謀算父親遺留的兵權!” 景蘊見他肯說話了,內心實則大大的松了口氣,面兒上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寬慰道:“難不成圣上的差事,還能一直等著你丁憂完,養好傷?” 說完話鋒一轉,挑眉似笑非笑道:“倒是你的差事,雖說晉江候府也在替公孫諾謀劃,但我已經請三殿下幫忙,暫時由咱們自己人拿下,將來能不能拿回來,便只能看你自己的本事了?!?/br> 景蘊說了這么多,顧遠卻只是要緊了牙槽,瞪著紅腫的雙眼,一言不發地望著他,見此景蘊也微微皺了皺眉頭,沒有察覺到顧遠放在內側的手,早已捏成了拳頭,上面青筋跟跟冒起…… 景蘊被顧遠這般盯著,時間長了也覺得別扭,皺了皺眉正想緩和兩句時,顧遠卻忽然重重地點了點頭。 景蘊見此心中一喜,便起身站到了腳踏之上,望著顧遠通紅的雙眼,含笑道:“你若能想通便是最好!不說其他,養好身子將伯父好好兒送走。將來再立功勛又有何難?” 說完景蘊頓了頓,不知怎地就想起洛娉妍來,眼眸帶笑道:“再說,鄭箐兒是很好,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些咱們暫且不談,只你舅舅如今行事,難道咱們還能拉攏過來?若是不能你強娶回來,將來也不過是令她為難?!?/br> 顧遠聽景蘊提起鄭箐兒,眼神一暗沉默下來,好半晌才沙啞著嗓子干澀地問道:“箐兒她,如今還好嗎?” 景蘊見顧遠如此神情,心中也是長長一嘆,搖頭道:“如今諸事繁雜倒是忽略了她那邊兒,回頭我便令人前去查探,定會給你個準確消息?!?/br> 說完想了想景蘊再次言道:“差事兒你還要不要,伯父遺留下的兵權,圣上最后交給了誰,甚至你舅舅一家的打算,這些都不重要,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將養好身子,才能再謀其他,你可明白?” 今日說過的話,比景蘊往常半月還多,顧遠如何看不出他的愧疚與擔憂,勉強露出一絲笑意。 顧遠點了點頭道:“瑾軒放心,我顧遠沒有那般不濟,也早不是黃口小兒如何能當真不知輕重。只是……心頭有些郁結罷了,如今卻是要好好為我安陽伯府打算打算才是?!?/br> 這邊兒景蘊說通了顧遠,放心了不少整個人也舒朗起來。 卻不知鄭府,此時卻是已經翻了天…… 安陽伯夫人的親弟弟此時瞪著一雙嗜血的眸子,面對鄭夫人的悲痛欲絕與忙亂的丫鬟婆子,既是焦頭爛額更是怒火中燒!自然也是心痛不已的…… 原來鄭箐兒被帶回府中便被禁了足,鄭夫人深知女兒拳腳功夫不弱,特意找了八個會拳腳的仆婦看守著。 鄭箐兒多次出逃失敗后,鄭夫人更是咬牙將她鎖在了房內,連窗戶也都用木條釘死,揚言道:“你就死了那條心吧!我是你母親,我不能看著你往火坑里跳!顧遠不行,誰也不行!” 鄭箐兒便知道,母親這是鐵了心要拆散自己與表哥……想起往日情景,再看這些日子父母所作所為,不禁心灰意冷…… 然而鄭箐兒卻沒有再做出什么反抗的事兒,反倒是成日安心在屋里繡著嫁衣。 那嫁衣鄭箐兒一針一線都是親自動手,已然繡了一年有余,若非安陽伯府出了如今的事兒,顧遠又是那副模樣,怕是鄭夫人也狠不下心如此對待女兒。 鄭箐兒一連繡了七八日,也不與人說話,白天黑夜的繡,看著女兒日漸消瘦,鄭夫人也唯有嘆息而已。 昨日聽人來稟,說是那嫁衣已然完成,美輪美奐極盡精美。鄭夫人心中不免忐忑,追問道:“小姐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