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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無家可歸的小乞丐,兩年后才被師祖撿回上清宗。 屋內十分安靜,唯有燭光跳動,閆默的語調不緊不慢,語氣平平淡淡,似乎只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褚清輝卻忍不住抱緊了他,眼眶發紅,“他們怎么可以這樣對先生,太過分了?!?/br> 閆默親吻著她的額頭,反過來安慰她,“早已過去,不必在意?!?/br> “先生還記不記得他們在哪里?我、我要找人把他們打一頓?!瘪仪遢x帶著鼻音賭氣道。 閆默輕輕吮去她眼角一點淚珠,“不過是些無關緊要的人,不值得動氣?!?/br> 褚清輝悶悶趴在他胸口上,過了好一會兒,輕聲問道:“先生是不是怕我也……所以才暫時不想要孩子?” 閆默點了點頭,直言不諱,“怕得很?!?/br> “我記得當初母后懷小恂時,太醫曾說過,難產之人,有些是母體本身不夠健壯,有些是孕期進了過多的補,導致胎兒太大,剩下少數才是出了意外狀況。我現在身體比以前好多了,等我再好好養一養,我們再繼續考慮這些事,好不好?” 閆默不置可否,只道:“日后再說,睡吧?!?/br> 褚清輝也沒要他立刻給個準信,況且她自己都還沒做好準備,這個話題便暫且揭過。 次日去給皇后請安,皇后也聽說了林芷蘭有孕之事,從宮里賜下不少補藥。 她見褚清輝興致不高,以為她是看林芷蘭懷了孕,自己沒有心下失落,便安慰道:“你還小,與駙馬成親不到一年,此事慢慢來,不要著急。我和你父皇自覺還年輕,可一點兒也不急著抱外孫呢?!?/br> “我沒著急,只是……”褚清輝想了想,把昨夜與閆默的話說給皇后聽,“我瞧先生的意思,似乎以后也不準備要孩子?!?/br> 皇后聽后,沉吟一聲,緩緩搖頭,“這是駙馬心頭上的一個結,恐怕沒那么容易解開,總需要一些時日。好在你還年輕,有的是時間慢慢化解,切記不要將駙馬迫急了,他會有這些憂慮,歸根到底,還是看重你多于孩子?!?/br> 褚清輝點頭,“我曉得,其實我自己都還不知如何做個娘親,要是眼下真有了孕,恐怕我比先生還要手足無措,還要心慌?!?/br> 皇后輕聲笑道:“初次做爹娘,誰都是新手,沒有經驗,一點一點學就是了。如今芷蘭有身孕,又在前三個月,胎位還沒坐穩,你要小心些,這段日子別總上門找她玩耍了,張家的人不敢攔你,可見芷蘭跟你出門,心中肯定是要著急的?!?/br> “這個分寸我還是有的,母后放心就是了?!?/br> “那就好?!被屎蟮?,“對了,秦將軍家那位姑娘是不是馬上就要行笄禮?去年他們一家人回京,我還答應了秦夫人要給她的姑娘賜婚,不知她們相看的如何了?” 褚清輝忙道:“我正要請母后幫忙呢。母后不知,那些人慣會捧高踩低,如今去含珺家中提親的,竟沒有一個像樣的,我和芷蘭看不過眼,打算替她牽牽線。芷蘭那兒有個人選,是她的堂弟,威遠侯長孫,母后你幫我想想,咱們皇家那些宗親里,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皇后笑道:“你如今還當起月老來了,也罷,那秦姑娘確實乖巧懂事,我瞧著也喜歡,便幫你留意留意就是?!?/br> “多謝母后?!瘪仪遢x喜道。 與皇后一同長大的柳姑姑,因兄長去世,月前已經帶了其尸骨回故鄉安葬,如今皇后身邊可以說話的人更少了。褚清輝一直陪著她,直到傍晚方才出宮。 出宮之時,遇上巡邏的侍衛隊,她無意看了一眼,見張志洲赫然在其中,只是一張臉上卻掛著傻笑,仿如在夢里,還未睡醒,人家巡邏,他也巡邏,卻時不時就踩了前頭人的腳跟,要么就突然停下來,站在原地笑出聲,害得后邊的人差點撞上他的背,且看與他同隊之人的表現,似乎已經習慣了。 褚清輝瞧著挺有意思,將此事記下,想著以后拿來取笑。 天氣一日比一日暖和,秦含珺生辰在五月份,她的笄禮沒什么人在意。雖有昌華公主送禮,可那些自詡高門的,嫌她不過是個武夫之女,行事魯莽,不是賢妻之選;那些地位低的,倒是想要攀高枝,可有一個布政司參議前車之鑒,也不敢輕易出頭,前來觀禮不過寥寥數人。 儀式快要結束時,府里卻來了幾名內監,竟是為太子送禮而來的,所贈之物并不多,只有一支白玉簪,一件白狐斗篷,卻足以叫滿座之人嘩然。 誰不知太子如今年過十六,房內卻沒有一個伺候之人。去年中秋節之后,皇后似乎有意為太子選妃,可惜后來京中流言喧囂塵上,許多貴女牽扯其中,此事不了了之。當時被殃及的,就有這一位秦將軍之女。 須知太子至今也不曾與哪一位大臣之女走得近些,唯有當初沈家小姐與太子似乎有捕風捉影之事,卻也沒有得到證實,如今卻公然派出身邊的公公,為秦將軍之女生辰賜下賀禮,怎不叫人震驚? 在場之人個個都是人精,一時間腦中已經閃過了十七八個念頭,但不管心里如何沸騰,面上都含著笑,若無其事的與秦夫人你來我往,試圖探出一些消息。 可憐秦夫人也是被震驚的一員,哪里曉得其中緣由? 眾人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卻又一時間摸不準宮里到底是什么意圖,不敢將秦夫人逼得太過,雖不甘心,也只得一一告辭。 等這些人出了這道門,恐怕整個京城都要議論起此事了。 客人一走,秦夫人便癱坐在椅子上。 秦含珺給她端了一道茶,擔憂道:“娘,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 秦夫人轉頭看著她,忽然緊緊抓住她的手,“含珺,你和娘說實話,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太子——” 秦含珺忙道:“娘,我與太子什么事都沒有?!?/br> “那為何……” 到底是為何,其實秦含珺自己也不知。 當初公主雖說要替她送禮給太子試探一番,實則誰都知道此事沒有準數,也不會有結果。 事實確實如此,三四個月過去,宮內并沒有一點消息。她原本還有些忐忑,畢竟無論如何,自己送出的禮到了一個陌生男子手上,總歸不太妥當。后來漸漸淡忘,又聽說每年太子生辰,收到的賀禮不記其數,一般人送的禮,連給太子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她便徹底安了心。 哪里料到,當所有人都已將此事揭過的時候,突然又有了這一出。 她思來想去,只有一個原因說得通。當初太子生辰,她奉上賀禮,如今她生辰,太子禮尚往來,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見秦夫人憂心忡忡,她便把這個理由說了。 秦夫人眉頭緊蹙,追問道:“果真只是如此?” “果真如此,娘,您就放心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