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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和他爭辯的意思,笑了笑,退了一步。 瑞王面上浮現出層層的冷意,看著顧嶼,道:“鎮國公府和本王應當同氣連枝,莫非舅兄是想拿此事威脅本王?” 顧嶼搖了搖頭,道:“父親疾病纏身,文卿年底就離京,三弟尚幼,故而想讓阿凝回府照顧父親些日子,皇家亦有人情,文卿的要求并不過分,上報天子,也是一樣的結果?!?/br> 瑞王差點被氣笑了,道:“舅兄既然已有決定,那還來找本王作甚?鎮國公一道折子上去,莫非本王還有通天徹地之能,攔著父皇看折子?” 顧嶼的眸子抬起,毫不避諱地直視瑞王,語氣輕描淡寫,神色卻很嚴肅,“文卿來找殿下,是想讓殿下答應,一年之后,阿凝病重身死,因無子繼,靈位不入王府,到時殿下婚嫁另娶,同我鎮國公府再不相干?!?/br>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瑞王直起身子,漂亮的少年臉龐上戾氣深刻,怒火重重,眼里卻閃過一絲不明顯的恐慌,他盯著顧嶼,顧嶼沒有退讓的意思,淡淡地聽瑞王大聲地怒斥著,外間匆匆的腳步聲漸近。 顧嶼不緊不慢,一手微抬,另一只手從袖子里取出了一份疊好的宣紙,在瑞王面前抖開,看清了上面的名字時,瑞王的瞳孔陡然一縮,外頭周管家尖細的聲音傳來,“王爺?” 瑞王盯著顧嶼手里的宣紙,良久,冷聲說道:“這里沒你的事,下去?!?/br> 周管家帶著人猶疑地退遠,房里的氣氛卻還是十分凝滯,隔了一會兒,顧嶼收好了宣紙,語氣有些微的緩和,“顧氏人丁單薄,即便是外嫁的女兒,也是族中的珍寶,殿下成婚時答應的話,既然能為定北侯之女破例,也就能為更多的貴女破例。阿凝脾氣大,她忍不了,殿下不放她離開,她遲早會死,顧氏是殿下的妻族,能給殿下的也不過是滴水,名單上的這些官員,他們或有軟肋,或有把柄,或是能力極佳,身處困境,殿下因人施法,想在太子眼皮子底下做出一番事業,用不了幾年?!?/br> 瑞王這會兒倒是冷靜下來了,他冷笑著說道:“本王若是答應了,最大的把柄就在你手里,何況本王怎么知道是真是假?顧文卿,你打的好算盤,用幾個名字就想換走阿凝,你當本王是傻的不成?” “這里頭的人,殿下應該已經接觸了其中一些了吧?!鳖檸Z說著,微微笑了起來,“有的不得其法,有的把柄在握,文卿替殿下斷言,按部就班籠絡這些人,殿下至少要花十年時間。如今只要殿下點頭,最少三年,最多五年,這些都會成為殿下的人,殿下覺得文卿此舉是在握殿下把柄,可文卿將這張名單交給殿下的時候,就已經是將把柄給了殿下?!?/br> 顧嶼只是一個沒入仕途的閑散世家子,根本沒有渠道得知這么多官員的背景勢力,唯一的解釋就是鎮國公府這些年一直在用扶持的門生勢力暗中收集情報,這是一道雙向的把柄,一旦達成協議,雙方就此中斷干系最好。 何況拉攏官員,風險和收益是成正比的,若是不小心拉攏到別家的暗線,就是把野心攤開了給別人瞧,惹了一身sao,還落不到好,瑞王和太子一母同胞,一直依附在太子羽翼之下,行事更加小心謹慎,到如今,手底下也沒幾個真正得用的人。 顧嶼遞來的不是一份名單,而是一個完整的勢力體系,瑞王野心初成不過一年余,縱有城府,也被砸得有些暈,他的目光仍舊警惕,可緊攥著帕子的手已經有了松動。 王府后花園有一處不大不小的湖泊,蓋了水榭,看上去有些樸拙,陳若弱看著四個侍女分別守住了水榭四角,又有兩個嬤嬤立在了顧凝身后,其余的婢子則在邊上眼睛也不眨地盯著,不像跟著王妃,倒像是看著犯人似的。 顧凝面容清冷,對這些人明里暗里的守衛視若無睹,張姑姑端來了茶水點心瓜果,她也不看一眼,只是靠著陳若弱坐著,偶爾開口說幾句話,視線大半都是落在湖面上的。 隔著水邊,倒是陰涼了不少,陳若弱有想問顧凝的傷勢,可見周遭的人都沒什么反應,連顧凝自己都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頓時熄了火,不大自在地坐著,忽然見岸邊上走來了一行人,她才又高興了起來。 周管家問了侍女,又恭恭敬敬帶著顧嶼來到后花園,陳若弱一見顧嶼就彎起了眼睛,顧凝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頓時站起了身。 “大哥……”顧凝張了張口,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是很快就別開了視線,低聲道:“坐吧?!?/br> 顧嶼看著活生生的meimei,雙目中似有星辰,他的嘴角微微地彎了彎,說道:“父親托周相在朝上遞了折子,讓你回府住幾天,折子應該已經批了,殿下也同意了,收拾東西,跟大哥回家?!?/br> 顧凝怔住了,清冷的面容上呆呆落下了兩行淚,陳若弱嚇了一跳,趕忙拿了帕子給她擦眼淚,“別哭啊,回家有什么好哭的,我兩天不回家都想得很,別哭別哭?!?/br> 顧嶼反而笑了,抬手彈了一下顧凝的腦門,語氣輕緩而又溫和,“不想收拾,那就走吧?!?/br> 顧凝搖搖頭,又很快點點頭,她不想收拾東西了,只想立刻回家,回到她還沒出嫁時的住處,抱著最熟悉的枕頭,痛快淋漓地哭上一場。 來的時候只有一副車駕,兩個人還好,三個人就有些擠了,顧嶼原想讓顧凝和陳若弱在車駕里,他騎馬回去,可是顧凝怎么說都不肯松開他的衣角,只得由她去,陳若弱不知其中內情,搖頭晃腦地在車里哼著小曲。 顧凝原本以為自己能撐到回家,可半路上靠著熟悉的肩膀,聽著歡快的小曲,她忍了很久的委屈終于忍不住一股腦地沖上了腦海,她一把撲進顧嶼的懷里,清冷的表象撕開,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姑娘,抱著能為她遮風擋雨,為她頂天立地的兄長,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陳若弱嚇了一跳,連忙問道:“怎么又哭了,是不是那個什么側妃給你委屈受了?你要告訴王爺啊,別哭,乖啊……” 許久沒有被人這樣關心過,顧凝的哭聲更大了些,伴隨著一些哽咽的連不成句的話,她緊緊地抱著顧嶼的腰,哭得近乎嘶啞。 倒是顧嶼有些了然的樣子,摸了摸顧凝的發,對陳若弱微微搖了搖頭,“讓她哭吧,她委屈不是為一兩個妾,是瑞王?!?/br> 顧氏嫁女,不攀權貴,高嫁不妾,當年榮寵至巔頂,也只有尚公主,而非嫁女入皇室。顧氏先祖曾言,這世道女子艱難,男兒在外,榮辱與否,絕不系于族中女子婚事,即便天子有心,也不好冷了鎮國公府的心,顧凝嫁給瑞王,是因為她和瑞王兩下有情,執意要嫁。 陳若弱頓時更加同情了,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把顧凝的袖子拉起一段,見上面纏繞了長長的白色布帶,血跡滲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