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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加一盤翡翠蒸餃,蕭辭并未吃多少慢條斯理剔著小盤中的魚刺,清瘦的面容毫無血色,扶黎把新盛的一碗魚湯放在他面前“天涼,多喝點魚湯暖暖身子,堂堂王爺瘦的委實可憐?!?/br>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沒說什么,舀了一勺魚湯喝了起來,扶黎眉開眼笑不停的給他布菜“這個清炒筍尖很嫩,這個rou絲味道也很不錯,翡翠蝦餃鮮美的舌頭都要掉了……” 她絮絮叨叨說個不停,再次見面她總是冷面冷言相對,拒人于千里之外,此刻難得的溫情卻讓他雙手止不住的顫抖,情蠱未解,前路未明。 察覺到他臉色不對,扶黎以為他被她折騰的舊疾復發擔憂的問道“你怎么了?” “沒事?!?/br> “哦?!彼膽艘宦?,明亮的黑眸打量了他幾眼起身去關雕花漏窗,拿了一件狐裘披風披在了他的身上。 一切做起來分外熟稔,她潛意識里知道他畏冷,知道他心思深沉情緒從不外露,知道狐裘披風的位置,知道他不能吃辣,這些了然毫無因由。 淡若寒煙的黑眸瞬間有些黯淡,細微的頭疼讓她不適的闔目搖了搖頭,那股排斥陰戾的感覺又不受控制的涌了上來,她雙手虛握成拳勉力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王爺對百花案有何看法?” “蓋棺定論?!?/br> “你將計就計引蛇出洞反將寧王一軍,讓他徹底坐實逼宮謀反的罪名,毫無轉圜的余地,順勢了結百花案,你我都知天胤是沒有能力犯下九十八樁牽連朝廷與江湖的血案?!?/br> 扶黎聲音清冷,宛若變了一個人,蕭辭放下手中的筷子皺眉望著她若有所思“宓妃死于深宮內苑,披于層層陰謀算計之下,王爺借勢折斷不少勢力,其中包括大祭司一支的黨羽,牽一發而動全身,天胤不會選擇在如此不恰當的時機下手。 夏侯宣死于大祭司府后院,彼時天胤與涼槿正在拜堂成親,無作案時間。 額心冰針的力度,寧王、天胤勢力范疇中只有天胤一人有能力掌控,此兩案已然自相矛盾,勿論死于建業的秦謙及江湖上行蹤詭異的絕世高手。 雁月后宮朝堂種種,王爺看似置身事外,卻無一事不在你掌握之中,一環扣一環,謀術謀心,細思極恐?!?/br> 蕭辭面無波瀾,手指敲打著桌面反問道“以這種方式了結有何不可?”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你的目的是什么?” “天下太平?!?/br> 簡簡單單四個字顯然出乎她的意料,一時語塞,緘口不言,支離破碎的殘片沖擊著某些呼之欲出的東西,他抬頭靜靜望著她鄭重其事的說道“僅此而已?!?/br> “我……”她心頭涌起一陣慌亂,剛剛一番話不受控制的說了出來,她似乎有時無法控制自己的意識,張口欲解釋什么,思忖片刻道“凡此種種許是雁月天劫,不可避免,尋根究底,天命難違?!?/br> “這是我應該承擔的責任,縱然徒勞無功也要試上一試?!?/br> “玉姑姑對你說什么了?” “大廈將傾,傾國之禍?!?/br> 扶黎怔忪良久黑眸中蒙上一層淡淡的水霧,雁月是她的故土,是父親耗盡所有去守護的國家,家破了,國也要亡了嗎? “喜服不知合不合適,我親自送來你試試?”無暇一手捧著折疊整齊的大紅喜服,一手搖著折扇笑逐顏開的挑挑眉“新郎官?!?/br> 她死死盯著大紅喜服,臉色倏而變得十分難看,努力壓制心頭那股無名情緒,施施然起身,啞聲道“叨擾了,告辭?!?/br> “別走??!我只是……” 無暇趕忙擋在了她的面前,話未說完便被她冷冷打斷“讓開!” 感受到扶黎身上濃烈的殺氣無暇認真的審視著她,冷若冰霜,陰厲的目光殊無溫度,似乎下一刻就會拔劍把他殺了,于是退后一步由著她走了出去。 “怎么翻臉比翻書還快,我剛剛看她挺高興的?!睙o暇坐在圓凳上正色道“扶黎真的是在逍遙王府中的蠱毒?” “嗯?!?/br> “你打算怎么辦?她這兩天就要回歸云山莊了?你真要看著她與云亦成親?” 蕭辭神色平靜,手指摩挲著腰間的玉佩“你也看到了,她現在不宜與我多做接觸,十月初九……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br> 他越是平靜無暇心中越是不安,近日接連發生了太多事情,樁樁件件都需他親自處理,拖著羸弱的病體勞心勞力,扶黎的變故更是雪上加霜。 案幾上堆著暗雨樓的各地密報加之李成忱送來的邊塞軍情、州郡奏本,無暇心下不忍,合上折扇敲在了折子上“今兒就不要看了?!?/br> “各地叛黨勢力盤根錯節,勿論因由,正好借此機會一網打盡,永絕后患?!?/br> 他一直都知他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溫文爾雅,暗雨樓刀不血刃的殺戮,朝堂之上無聲無息的勢力角逐,甚至于他的親弟弟蕭珩他也能做到以一個局外人的姿態無動于衷,他無情無欲冷整個人冷到了骨子里,除去扶黎也許這個世界上沒人再讓他有普通人的鮮活氣。 此時一名侍衛匆匆走了進來,跪地行禮道“稟王爺,玉樓去了浣棠塢?!?/br> “他還敢來?”無暇陰沉著臉,怒不可遏。 “一個人?” “是?!?/br> “不必理會?!?/br> “來者不善,你便這樣由他去了?” “來者是客,去吧!” “是?!?/br> 浣棠塢,長頸白瓷瓶中插著一束血紅的曼珠沙華,玉樓伸手抽出一朵,狹長的丹鳳眼上揚,萬千風情艷麗的有些過分“你怎么進來的?” “走進來的?!?/br> 蕭初蒙著面紗背對著他,短短幾日,整個人憔悴消瘦了一大圈,聲音沙啞難聽平靜道“還想殺我?” 他把玩著手中的曼珠沙華近前一步,她目露恐懼之色顫抖的往后退去,慣有的順從笑容在她看來似一張假的不行的面具,修長的手指溫柔的觸摸到她鬢角的發,一把扯下了翠色面紗,縱橫交錯的傷疤還未完全愈合,血rou模糊,不忍直視。 蕭初大驚失色,攥著他的衣袖冷笑道“你滿意了?” 玉樓含笑把面紗折疊整齊放在案幾上,目光含情脈脈“郡主,疼嗎?” “可惜了這張美人皮?!?/br> 他抬手添了一杯熱茶,抬指把曼珠沙華折斷漫不經心道“我來向郡主討還一樣東西?!?/br> 蕭初未接他遞過來的熱茶,拂袖打翻在地,他的手背瞬時紅腫一片,玉樓笑未達眼底自嘲道“我說過我討厭有情人終成眷屬,要讓陸旌陽嘗嘗其中滋味?!?/br> 四目相對,她眼睛中大滴大滴的眼淚止不住往下流,紅唇微啟,顫抖的說不出話來“你……你想讓我做什么?這條命……” “死?郡主何時如此天真了?” “我……我……代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