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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兒的都有,甚至還有貨易官職的…… 孟景春聽著直愣,這些人是哪里不對么,玩什么不好偏偏要賭這些…… 這線人讓孟景春拿出五十兩銀子來,說可以帶她進去小賭賭。孟景春咋舌,她得存多久才有五十兩? 線人起初聽她這樣說還不信,反說你們做官的,連五十兩銀子也拿不出實在也太磕磣了,壓根不可能的事。 孟景春坦坦蕩蕩說我年俸就四十兩,我才頭一年做官,哪里來的五十兩銀子。 那線人“嗤”了一聲,心道這人官做得真憋屈,四十兩還做個屁的官,秋風不會打,揩油也不會,混得真不是一般的爛。 心中雖是這樣想,他倒也沒說出來。 線人也算是慷慨,直接借了孟景春五十兩銀子。 孟景春接過那銀票嚇了一嚇,忙問若是賭輸了怎么辦?她還不起啊。 線人卻說,只要孟景春能幫他將萬蒲樓的一個叫宋定寬的人送進刑部大牢,這五十兩本錢當白送。 孟景春后了解到這宋定寬是萬蒲樓的三當家,據說會出千,很能暗中坑了客人的銀子,且還有過很多傷天害理的勾當,將此人送進刑部大牢應當不是難事,遂答應了這交易。 線人告訴孟景春,頭一回去,混個臉熟即可,輸贏不必計較。 孟景春表示了然,但官吏按常理不能參賭,她便先去報備了徐正達,拿了一紙許可這才與線人一道去了萬蒲樓。 當日天氣晴好,到了晚上月色也是極美的。孟景春揣著那五十兩銀票在進門前感慨一聲,若她運氣差些,這五十兩就在這美夜里打了水漂,那便是真可惜。 她沒來得及繼續感慨,線人已是將她拽了進去。有個熟人帶路自然是要好許多,線人一路同她嘀咕,這里是做什么的,那里又是做什么,這些地方能隨便走動,那里卻是不請勿進。 孟景春一邊看著,默默記下。她雖是帶了五十兩銀子,可還是只能與一群小賭民賭著玩玩。六博、花會、彈棋、馬吊等等,應有盡有。跑堂的搭著一條手巾來來回回一趟趟地走,孟景春看看樓上,還有些賭妓穿梭其中。 她不會玩,那線人便帶她玩,孟景春注意力哪在這賭局上,眼睛滴溜溜地四處看著,恨不得將每個角落都瞧遍。那線人推了推她說押大押??? 孟景春隨口道:“小?!北銓y票遞了出去。她看到樓上似乎有個略熟悉的身影像極了計省的一個主事,但又不敢確定,她正要往上追去,那線人卻拉住她:“馬上見分曉了你跑什么?” 孟景春便等了一等,誰料就這轉眼之間她竟莫名其妙贏了錢。 五十兩翻了十倍整整五百兩,孟景春登時就昏了腦子。 那線人樂呵地將賭桌上銀票攬過來,卻也很義氣地塞給了孟景春,小聲道:“要不,再來一局?” 孟景春臉有些發白,這不義之財拿著實在有些燙手。那線人卻道:“你管它呢?天生你下回還要再來的,就當作本錢?!?/br> 孟景春訕訕收下了。那線人又替她拿了五十兩本錢,再賭了兩局,雖贏得不多,手氣卻極好。陸陸續續已有人跟著孟景春下賭注,又贏了兩局得了甜頭,跟孟景春下注的便又多了好些。 孟景春運氣好得自己心里都有些發毛,慌忙跟人說:“別跟我啊,我手氣素來很差的,今日不知道怎么的……” 人都很紅了眼似的,哪里聽啊,便只埋頭跟。 結果孟景春緊接著下了一注,大輸! 那線人趕緊扯一下孟景春袖子,示意她快走,孟景春醒過神,拔腿就往外跑。 此時有些小賭民以為孟景春是萬蒲樓的“自己人”,先頭幾局均是故意贏了騙人入局,最后再讓人栽個大跟頭! 孟景春何其冤,簡直欲哭無淚,遂只顧著拼命跑,那線人也不知逃哪兒了,孟景春一回頭,后面幾個小賭民追著她不放。 好不容易找到個巷子口,孟景春迅速拐過去,看到一戶府上的門竟是開著的,且也沒人看守,趕緊就往里跑,然后立即將門給關了,喘著大氣,又轉過身去,隔著門縫瞧外面。 直到瞧見那幾個小賭民一溜煙地跑了過去,孟景春這才緩下一口氣,整個人脫力地趴在那門上,連身后的腳步聲竟也未聽到。 正在她全然放松警惕之時,一只手卻輕輕拎住她后衣領:“張太醫,現在的賊竟從大門出入了,是不是有些囂張?” ☆、【二三】相爺變了 孟景春一聽這聲音,便像撞見鬼一樣,嚇得腿都快軟了。 張之青聞言忍住笑,只道:“恐是熟識之人,閑人怎會這般隨意進來呢?!?/br> 沈英倏地松了手,孟景春作投降狀轉過身來,苦了張臉:“下官不知是相爺府邸,實在是誤闖……誤闖……”先前聽人說相爺的宅子就在萬浦樓附近,她是有多倒霉才誤闖到他府里來。 沈英眉目中卻一點笑意也沒有:“方才喘成這樣,被人追了不成?” 孟景春抬眸瞧了他一眼,昏昧月光下沈英的臉顯得很是嚴肅,好似一點玩笑都開不得,孟景春很怕他這個樣子。 她遂低下頭去,道:“查案子,被人給追了……” 沈英蹙蹙眉:“大理寺近來還有這等案子?說來聽聽?!?/br> 孟景春低著頭雙手交握,心說不好罷。 但轉念一想,自己有著大把柄在他手里,還是老實交代為好。 她便道:“有個萬蒲樓的案子,下官就去那地方瞧了瞧,不小心贏了些錢,卻不料被人當成是萬蒲樓的內應jian細,遂……被幾個小賭民追了?!?/br> 一旁的張之青插話道:“這么說孟大人竟去賭了?” 孟景春忙自我辯白道:“我同徐少卿說過了,不算是違律!” 沈英聽著,心道還算是聰明,卻問說:“不小心贏了些,是贏了多少?” 孟景春皺皺眉,從懷里掏出銀票來:“下官得數數?!?/br> 大大小小的銀票數得她臉都黑了……竟有一千多兩。她手抖了抖,卻死死攥好那銀票,回道:“一千……三百兩?!?/br> 沈英瞧她這樣子,不由說道:“為這一千三百兩,你就從萬蒲樓被人追著跑到這兒?賭徒多的是不要命的,你也不掂量掂量孰輕孰重。左右不是你辛苦得來的錢財,扔回給他們便是了?!?/br> 孟景春脫口而出:“怎么不算辛苦得來的錢財?下官去一趟萬蒲樓嚇得心都快跳出來了,贏來了便是下官的!”她腦子又發昏:“再者說,相爺站著說話不腰疼,下官一年就領四十兩銀子糊口,同相爺的年俸三千六百兩比起來當然不足道!” 沈英嘴角輕抽:“誰同你說我年俸三千六百兩?” 孟景春總不能說是陳庭方告訴我的,便瞎扯道:“吏部的人傳出來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