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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位,改國號“熙平”。因為承祚帝齊慕霖并未駕崩,所以承祚十六的年號沿用至年底,到新年之后再開始使用新的年號。二十六日繼位大典那天,禮部突然呈上了北莽國君的國書,丞相君宇權衡之后,暫時壓下了,只說待大禮完成之后再召見使臣。登基大典按部就班地進行著,一直到齊晗座上龍椅皇座,接受百官朝賀之后,君宇才代表百官呈上北莽國書。新帝齊晗打開國書一看,竟是北莽國君送來的恭賀新帝登基的賀信,其中也很明確地表示了兩國修好的意愿。齊晗當即召見使臣,使臣的說辭基本與國書一致。中州朝廷上下莫不歡欣鼓舞,新帝登基,中州北莽兩國修好——關鍵還是北莽率先“低頭”,真是對新帝的一份十足大禮。百官欣喜之余,齊晗卻是心中清楚,去歲兩國交戰之時,阿提莫夏川突然病發——怕是此刻的北莽國君已非其人,而是——阿提莫秋泓,也就是劉江川了。那這一場……他賭贏了!百官心悅誠服,叩首三拜,山呼“萬歲”。冠冕旒珠之下,齊晗淡淡地看著如此宏大的景象,心中波瀾不驚。他的腦海中浮現著京郊別院之中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前院后院兩間書房,后院的書房抽屜里,全是自己的功課,單調重復的抄寫,數不清的白紙上印著斑斑點點的血跡,卻見證了他一步一個腳印的成長;前院先生的書房里,是自己寫過的策論和每辦一件大大小小的事情之后所寫的感悟和反思,先生在每一份上都作了批注,他說,以后若是用得著,再看。用得著?指的就是這樣一天吧,站在朝堂之上,于方寸之間指點江山,承擔起社稷國祚萬民福祉……正當齊晗在朝堂上接受百官朝賀,腦海中卻信馬由韁地開小差的時候,京郊別院之中,君默寧和楚漢生正將書房整整五個大抽屜里所有的策論反思一份一份整理好。今天他們故地重游,就是要將這些全部帶走。“爺,這幾箱都是晗兒后院書房里的功課,一并帶走嗎?”楚漢生指著他們陸陸續續收拾出來的紙張書本,問道。已經枯死的榕樹下,君默寧撫摸著樹干上一個深深的掌印,而微一抬頭,就能看到最低的那根樹杈上,被繩子勒過的痕跡:那一次,齊晗的腿差點沒被他吊著打斷,可是,那孩子還是走了……雖然輾轉一場生死之后又回到了他的身邊,卻終究……回不到以前……“爺……”楚漢生看著樹下白衣白發的男子,輕聲喚道。君默寧移開視線,朝四周看了看,說道:“若是那一次……真的狠心打斷了他的腿……就好了……”楚漢生不知該如何安慰,只能如實說道:“爺嘴硬心軟,再給您一次機會,您照樣下不了手的……”君默寧無聲地笑了笑,是啊,他照樣下不了手的,所以,今天,就只能讓他離開。“爺,您真的不去晗兒的登基大典?照理,您是皇子少師,皇子登基,定然要封您做帝師的……”楚漢生心中雖有遺憾,但是也真心為齊晗感到高興。“有什么好看的,跪來拜去,你讓我也去?齊晗他受得起嗎?”君默寧不屑道。楚漢生暗笑,自家爺從來看不上中州皇帝,如今一手教養出來的孩子登上了那個位子,他一樣看不上!其實呢?大個子看著君默寧繞著那些箱子轉啊轉,其實不過不想讓晗兒為難罷了!別院里寂靜得好像另一個世界,與那個最富麗堂皇的皇宮里此時此刻的熱鬧形成鮮明的對比;這里還是真正意義上的牢籠,囚禁了君府三少整整八年青蔥歲月??墒钦l又能想到,在有些人看來,這片囚籠卻可以安放漂泊無依的那顆心。“這些先放在前院書房里吧,他要來也沒什么用,”君默寧指著幾個大箱子說道,“這五個抽屜里的東西拿回去交給他,用不用……看他自己吧……”楚漢生答應一聲,將那些不小的箱子在書房里一一安放。君默寧負手站在臺階之上,滿目綠樹青蔥未曾入眼,視線里只有那個小小的少年,如蹣跚學步一般,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可處處透著靈秀通透地接受他授予的點點滴滴……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如何三言兩語說清?君默寧抬頭看著乾清宮的方向,耳邊仿佛都能聽到洪亮的大鐘敲響最肅穆的音樂,國樂聲中,那個孩子……終于走到了最高處……君臨天下……第221章尾聲齊晗剛剛從朝上下來就聽新上任的內侍總管吳公公說君默寧正在太極宮等他,端了一整天皇帝架子的齊晗抄起一個錦盒就奔了出去。韓太后親自挑選的老人家只覺一陣風刮過臉頰,年輕的皇帝陛下就不見了蹤影!太極宮最高處的平臺上,齊晗帶著冠冕的腦袋剛剛露頭,就看到負手遠眺的那個背影。他又狂奔了幾步,毫不猶豫地撩袍欲跪。尚未屈膝就被一股力量阻止了。“以后穿著這身行頭,不要來見我!”聽到腳步聲轉過身來的君默寧看著齊晗,皺著雙眉說道:“你是君我是臣,我是師你是徒,我們到底誰拜誰!”“晗兒不敢!”齊晗頓時大窘,跪也不是站也不是,本身就不太自在的穿戴讓他一時之間連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心中恨不得立刻脫了下來。“行了,不逗你了!越大越傻,一點長進都沒有!”君默寧看著這新上任的一國之君手足無措的樣子,真是傻到讓人不知該說什么好,“好歹做了一國之君,你穿這身……比你爹、你爺爺都好看!”護犢子的先生驕傲的眸光印著一望無垠的萬里天際,讓傻傻的徒弟綻開傻傻的笑容。“手里拿的什么?”怕自己忍不住把傻徒弟拎回家的君默寧看到錦盒,轉移話題道。齊晗一愣,才反應過來似的雙手托起錦盒道:“是晗兒給先生的!”君默寧看了齊晗一眼,就著他的手打開錦盒,里面是一幅明黃色的圣旨。取出打開一看,連君默寧都有些吃驚道:“是齊風云……是你爺爺的那封遺詔!你從哪里找來的?”“是父皇給我的,”齊晗端著連氏和君氏兩姓兩族的命運,說道,“父皇同昀兒一樣,也終究還是對那位獨孤先生心存懷疑,那日他召見晗兒說完禪位之事,就問我獨孤先生是不是就是……您……晗兒不想先生的救命之恩埋沒在謊言里,也察覺父皇說出自己的懷疑時并無惡意,就如實說了……”君默寧無聲地把遺詔放入錦盒,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