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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沒見到李建夏啊?!卑查吘氈喼高呧洁熘?。鋼琴聲有點大,蔡湛停下:“什么?”“我說,沒見到李建夏,”安楠有點納悶,“他不是總跑過來搗亂嗎,這兩天也不過來了?!?/br>許淮陽還記得李建夏是誰,筆尖微微頓了頓。他總過來嗎?好像第一次來琴房找蔡湛還是李建夏指的路吧。蔡湛一直沒回復,翻了兩頁琴譜。安楠看了看蔡湛:“你是不是又跟他吵架了???”蔡湛按了兩個和弦:“和他有什么好吵的?!?/br>安楠低頭看著琵琶弦,道:“誰知道呢。不過他那個人本來就比較奇怪,忽冷忽熱的?!?/br>說完,安楠沒再說話,自顧自練琴去了。過了一會兒,鋼琴聲也響起來。由于練合唱,這兩天來藝術樓的時候,兩人都已經把晚上帶回宿舍的東西裝好,下晚自習回宿舍就可以直接背包回去。蔡湛依然走在前面按亮走廊里的燈,然后推開門側身把許淮陽讓出去。“真孝順?!痹S淮陽笑著嘖了聲。蔡湛點點頭:“是啊,為夜里添加盲人buff的學霸開路?!?/br>一場秋雨一場寒,算上上周末,已經下了好幾次雨。天氣開始轉冷,學校里的樹越來越禿了。許淮陽在校服里面套了件薄薄的絨衫,但依然沒什么用。夜晚太涼,剛一出藝術樓就被風打透了。在這個春秋短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城市里,夏天和冬天占據一年中的主導地位。夏季只要一過,仿佛幾天的時間樹就可以落光葉子,北風一夜之間驟起,景物都染上蕭瑟的氣氛。許淮陽抬頭,連路燈的光都涼了。正想著,打了個噴嚏。“冷?”蔡湛轉頭看他。許淮陽揉了揉鼻子:“大意了,天氣預報沒說降溫這么多啊,我就偷懶沒帶厚衣服?!?/br>“帶衣服還懶???”蔡湛嘖了一聲,“你這個都懶出新高度了?!?/br>許淮陽白了他一眼:“冬天帶厚衣服的話就得開始拿行李箱,那時候我就沒法騎車來了?!?/br>又一陣風卷著落葉過來,許淮陽往前邁的步子頓了頓。再抬頭的時候,發現蔡湛正笑著看他。“笑個屁!”許淮陽沒來由的有點惱。“是啊,笑你?!辈陶慷⒅?,勾勾嘴角。許淮陽看著他,忽然轉過頭,把眼神錯開了。有點莫名的……慌。“你一會兒來我宿舍吧?!背聊艘粫?,蔡湛開口道。“???”許淮陽愣了愣。“明早降溫更多,怕你凍死?!辈陶康皖^看著打旋的落葉,“我帶了多的外套,你過來拿一件?!?/br>“不……”許淮陽有點猶豫,但又看到蔡湛抬頭盯著他?!昂冒??!?/br>“怎么像強迫你似的?!辈陶啃α诵?,伸手敲了下許淮陽的后頸。到了宿舍樓下,蔡湛忽然站住,看了看許淮陽。“怎么了?”他有點奇怪地停下,回看他。蔡湛搖搖頭,手伸向許淮陽左肩。一片樹葉。“遲鈍,”他把樹葉遞給許淮陽,“這是走神走到赤道了吧,這都沒感覺出來?!?/br>許淮陽沒說什么,把樹葉接過來。有學生在宿舍門口進進出出,很吵。秋夜的風開始冷了。“謝謝?!痹S淮陽低著頭,把樹葉放進衣服口袋里。樓道里依然沒亮燈,許淮陽跟在蔡湛后面,磕磕絆絆地摸黑上樓。家里那副眼鏡早就沒用了,該找時間配眼鏡去了。英語作業又沒寫完。下周該帶早讀里了,又要早起。……等到了宿舍門口,許淮陽正要進屋時,蔡湛忽然拍了拍他的肩。“??!”忽然被從胡思亂想中叫醒,許淮陽嚇了一跳。“來我這兒拿衣服?!辈陶哭D身推開走廊另一側的、許淮陽宿舍對面的門。許淮陽站在旁邊,看著蔡湛打開衣櫥,從里面翻找的時候,能感覺到從衣櫥里飄出來的洗衣粉味兒。那種氣味他很熟悉,有時候蔡湛趴在課桌上睡著,他低頭寫字的時候能聞到旁邊飄來的同樣的氣味。和整個琴房里的味道相同,是蔡湛的氣味。“想什么呢?”一件衣服忽然扔到許淮陽的懷里,他愣了愣。“怎么光發呆了?”蔡湛看看他,“和你的碼數應該是一樣的,這件擋風,先穿著吧?!?/br>許淮陽低頭看了看,是一件黑色的加絨外套,很厚。和蔡湛一貫的風格一樣,上面沒有任何圖案和花紋。“謝謝?!彼c點頭,“周一洗完還你?!?/br>蔡湛沒再說什么,許淮陽揮手走了。舍友們依然在搶洗漱臺,牙刷勇士依然叼著牙刷邊聊天邊往外噴泡沫。許淮陽把蔡湛的外套掛在床頭,打算明早穿。過了一會兒又猶豫了一下,把它放在了椅子上。熄燈后,許淮陽躺在床上,卻總能感覺到蔡湛的氣味從四面八方涌來。很舒服的洗衣粉味,一種聞起來很干凈的味道。……蔡湛身上的味道。許淮陽猶豫了一下,起身整理了一下那件衣服,又躺回去。又過了五秒,氣味又飄飄悠悠地飄了過來。他有點煩躁地睜眼,在黑暗里皺了皺眉。第18章早上起床的時候,許淮陽坐在床上打了個噴嚏。真他大爺的冷。入秋以后夜晚越來越長,這會兒五點半起床天都不亮了,宿舍里黑得要命。迷迷糊糊地坐著掙扎了五分鐘,他一咬牙,開始在被子里縮著換衣服。掙扎著把薄絨衫套上,再掙扎著穿上一身校服……下地疊完被的時候感覺自己凍得腿就剩半截兒了。半截兒許淮陽凍得直打哆嗦,抖了半天才緩過來。……這還沒入冬呢。陽臺上站著個正在洗漱的人,他驚嘆了一會兒這大冷天還有人早起,自己也打著顫兒拿著牙具過去。“許淮陽!起這么早???”早起的那位是牙刷勇士,看見許淮陽,邊刷著牙邊精神飽滿地跟他打招呼。牙刷勇士大名崔嘉偉,睡許淮陽斜對床。平常的起床速度跟方綿搶全樓倒數第一,這兩天跟打了雞血似的,一大早就蹦起來。這人幾點起的啊……屋里還有倆睡得冒泡的呢。許淮陽邊躲著勇士的牙膏沫子邊蔫兒著洗漱。感覺此時的自己如同一朵佇立在寒風中的嬌花,還沒等成為祖國的棟梁就被凍死在了花骨朵階段。洗漱完,他開始整理晚上回家的行李。別人回趟家得提前一天晚上開始收拾,他隨便從衣櫥里拽兩件回去洗的衣服塞包里就沒什么要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