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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為了你這奴才的體面,爺當時就該把那不知死活的混帳砍成三段!” 齊粟娘一聽這話,那害怕的心全丟到了一邊,立時叫道:“我和他沒私情——” 十四阿哥狠罵道:“你要和他有私情,爺早就抽死你了!不長眼的蠢奴才!以后不準你再去他府里!”聲音騰然撥高,“聽到沒有!” 齊粟娘駭得連連點頭,不敢再多說一個字。十四阿哥發了一頓火,出足了氣,再見得她老實服順,心便軟了下來,哼了一聲,挺身站起,“起來。 ” 齊粟娘見他臉色,知曉已是過了勁,終是松了一口氣,連忙爬了起來。十四阿哥一屁股在欄邊坐下,“過來?!?/br> 齊粟娘慢慢走了過去,在十四阿哥身前一步停下,咬了咬唇,陪笑道:“十四爺……” “陳變之那事你打算怎么辦?”十四阿哥看著齊粟娘,“皇上未必信他貪墨,卻會懷疑他挪用倉銀——你說,他是不是——” 齊粟娘連忙搖頭道:“回十四爺的話,外子他沒有挪用朝廷半分銀子,那些銀子——那些銀子——” 十四阿哥一擺手,“爺沒興致知道你從哪里弄的銀子,只要沒挪用就好?!睊吡她R粟娘一眼,哼道,“陳變之既是做了官,他下頭的人奉承你也是該?!闭酒鹕韥?,“老十三和陳變之交情好,前幾日就來找過我,今兒爺就找他一塊兒去和皇上說,清查揚州府倉銀,只要他沒實證說他貪墨挪用,皇上已經丟了個趙世顯,自然要保他?!?/br> 齊粟娘斷沒料到十四阿哥這般干脆利索把事兒決定了,不用費她半句口舌,眼圈兒頓時紅了,含淚施禮,“奴婢謝過十四爺……” 十四阿哥哼了一聲,“你就在這里呆著,誰叫你也不許動,等爺從宮里回來?!闭f罷,出了水榭,穿過曲廊,匆匆而去。 暖閣里的作樂聲響了起來,三慶園的戲子唱著十四阿哥愛聽的曲兒。齊粟娘看著十四阿哥遠去的背影,倚欄聽著,唱的正是那,“……家散萬金酬一顧,身留一劍答君恩……” 第三章 乾清宮里的北河河總 日子過了一天又一天,清查揚州倉銀的事兒還只行到已是下到刑部大牢,宣陳演入宮見駕。 天色近晚,康熙召了陳演獨自奏對。 初冬的雨漸漸大了,打在琉璃瓦上響個不停,便也聽不清他們的說話聲。 只待得華燈初上,陳演領了差事,叩謝了圣恩,一步一步退了出來。這時節,河道官職變動的消息早已出了上書房,傳到了各位爺的耳朵里。 陳演慢慢走在雨中,乾清宮檐著擺放著盆盆晚菊,被雨水擊打著,左搖右晃,陳演的心便也隨著那花兒,一會兒搖了過去,一會兒擺了過來。 秦順兒打著油傘,在宮門口接著了陳演。十三阿哥拉著陳演的手道:“分拆河道總督一職之事,是四哥為治理水患向皇上奏請的,雖只是暫行之事,難說日后不會成定制?!鳖D了頓,“皇上原是留中再議此事,如今卻提了出來。治河雖重,輔政方是首要。趙世顯的女婿如今升了天津河間兵備道,直隸總督是八哥的門下,天津衛是為九河津要,京畿咽喉,你切切要小心在意?!?/br> 大雨中,兩駕馬車從齊府出,一駕直奔了皇城,一駕駛到了九阿哥府前停下。得了消息的齊強帶了齊粟娘來向主子們謝恩。 “分河道總督職為三職?東河河總、南河河總、北河河總?陳變之現在是北河河總?專管京畿、直隸、西北河道事務?”十阿哥咋舌道:“幾品?” 花廳外嘩嘩地下著傾盆大雨,將冬里的晚菊打得七零八落。十四阿哥倚坐在屏風后的羅漢床榻上,齊粟娘滿臉笑意給他倒酒, 八阿哥看著新設的黃梨屏風后的兩個人,微微一笑,“正三品?!?/br> “我說皇上上回那樣要緊時候。還帶著陳變之把直隸河道巡了個遍。原來那時節就有這主意了?!本虐⒏缧χ聪螨R強?!澳忝米尤缃褚彩钦返厥缛肆??!?/br> 強瞟了齊粟娘一眼笑道:“全是主子們栽培?!?/br> 十阿哥大咧咧地道:“你這話倒也說得沒錯。要不是老十三和老十四擔保陳變之不會貪墨挪用。奏請清查揚州府倉銀?;噬弦膊粫@么快把陳變之放出來?!?/br> 八阿哥笑道:“說到底。還是皇上寵信陳變之。就坡下驢。揚州府地倉銀現在還沒查到一半升任了北河河總。陳變之又太會討皇上地好。這不。方從宮里放出來。老婆也不見。直接就奔著北漕河去了。單論這點。這朝里上上下下沒一個比得上陳變之?!甭溃骸疤訝數亻T下如今是天津河間兵備道?;噬?,怕是不放心了?!?/br> 豆大地雨點砸在琉璃瓦上聲聲作響。聽在齊粟娘地耳中如仙樂一般笑嘻嘻地看著十四阿哥。生似從他臉上看出一朵花來。 “行了。別再讓爺看你這傻樣了?!笔陌⒏绲闪怂谎??!耙院缶驮谥彪`天津衛爺地眼皮子底下。你再敢胡來丟爺地臉面??礌敳怀槟?!” 這時節十四阿哥說什么都是仙樂一般,齊粟娘咯咯笑了出來,一個勁點頭,“奴婢時時回京城來向十四爺請安?!?/br> 十四阿哥顯是滿意了哼,“什么時候動身回揚州?” 齊粟娘尋思了一會“這兩日便走,把那邊的家私運到直隸來家人也一起過來,怕也要費一番功夫。還有那邊的手帕交——” 十四阿哥瞪她一眼“別忘了爺的話!” 齊粟娘一咬唇兒,“是?!卑蛋当P算把蓮香請出來相見。 “南邊的生意也收拾收拾,照舊丟還給你哥去?!笔陌⒏鐩]好氣地道:“原還想著是個好事,沒料想你盡著胡來。你哥哥差事也辦完了,正是接手的時候?!?/br> 齊粟娘點了點頭,應了聲是。十四阿哥見她樣樣服順,面上微微露出笑來,“爺倒想起來了,那翁白不就是在直隸漕幫么?他如今是宋清的嗣子,辦事兒可是越發老練了,你那丫頭——”看著齊粟娘一臉不樂意,哈哈笑道:“果真是婦道人家,翁白那樣的人物,十個丫頭都值,看你摳門成這樣?!?/br> 齊粟娘撇嘴道:“比兒那樣的姑娘,小門戶里能做主婦,大宅門里能做主母,做個誥命不過是一般般。爺果然是男人家,只看色相,識不出真金?!?/br> 十四阿哥嗆了酒,邊笑邊罵道:“給幾份顏色你這奴才就上臉了。爺只看色相?你當初生得天仙似的?還真金!虧你好意思往自己臉上貼金!” 齊粟娘臉一紅,囁嚅道:“十四爺對奴婢,那是假溺,真英雄本色……” 十阿哥聽得屏風后十四阿哥的大笑聲,打了個哆嗦,“這馬屁滲死爺了,虧老十四還聽得樂歪了嘴……” 九爺笑得喘不過氣來,“他愛聽,所以她才能把他哄住。他就學不了這個乖,你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