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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虧得她橫,也讓我們占了便宜,趕在曹寅折騰前抽身出來了。當初我心里正琢磨呢,秦道然就在我耳朵邊嘀嘀咕咕非要保住齊強,要不然江南的生意得有麻煩。我還在猶豫,那邊的消息就來了。我一看,乖乖,我當初怎么就沒看出來?” 八阿哥輕笑著,“別看她張揚耍橫,想要挾主子,卻是個外強中干的。只要齊強在你府里,她什么也不敢干?;蚴鞘牡荛_了口,她也得掂量掂量。一個婦道人家,翻不起大浪。只要她能給你多賺錢,誰管她當初是什么樣,現在是什么樣?不過牙行的生意你得慢慢收了,再好好教她做奴才的規矩!” 九阿哥點了點頭,道:“牙行里的生意秦道然正慢慢收著呢,只是這事兒急不得,齊強也是個能干奴才,南邊的事既是過去了,我還有用他的地方。至于齊強的妹子——”轉頭看向十四阿哥,“那是你門下的奴才,你又寵她,哥哥我也就不說話。只是哥哥我門下可沒有這樣不知道規矩的奴才,你別光顧著給她挺腰子,再不教訓,她就要翻天了!” 十四阿哥沒有出聲。 八阿哥笑道:“你的眼光兒不錯。她有忠心也有手段,又是陳變之肚子里的蟲,只要教明白了,將來多是用得著的地方。陳變之指使揚州士子在江寧城鬧了一場大的,一得到張伯行留任的消息,立時又指使揚州士子們北上到暢春園門前叩謝皇上龍恩,那一日皇上的精神勁你們沒瞧見?皇上原就有大差事使他,現下這主意是要定了。 第二十七章 犯了眾怒的河臺大人 十四阿哥聽得八阿哥說起皇上有大差使派給陳演,伸了終是開口問道:“又是什么差?難不成還能讓做河道總督?” 八阿哥搖著頭,“還沒有定準兒,我只估摸著皇上帶著他巡了一月北漕河終歸不會是沒原故。不過他現在不過是正四品,河上的資歷雖足,卻不滿三十,河臺可是正二品,怕是跳不了這么快?!?/br> 十四阿哥冷笑一聲,“若是陳變之那死腦筋倒也罷了,趙世顯那狗膽包天的,不知貪了多少河銀,也沒見得貢上來一點半點!” 九爺和十爺同聲附合,十爺罵道:“這狗奴才就仗著救過駕,捉過朱三太子,不把爺們放在眼里,河銀上的油水被他一個人吞光了!”轉頭看向八爺,“八哥,咱們可不能讓這狗奴才小瞧了,得想個法子給他些顏色看看!” 九阿哥將葡萄紅酒參入了喬家白里,又白又紅的酒色兒在琉璃杯中泛著兩面不同的微光,轉眼又合在了一處,濁了起來,便也看不清是白是紅了。 八阿哥笑了起,“用得著我們動手?他當初抓了朱三太子,這可是廢太子時的大罪,太子爺和他是仇家對頭,咱們的人傳來消息,太子早就開始打主意了?!?/br> 十四阿哥一怔,“河道上的帳是做得滴水不漏么?四哥和老十三一直在查,就是尋不到實證,我也一直沒動彈,趙世顯才敢這樣囂張。太子爺憑什么在皇上面前扳倒趙世顯?” 八阿哥起,不在意地笑著,“帳面上沒有空兒鉆,人可是有空兒鉆的。誰叫趙世顯召了個好女婿。如今人家已是投到太子爺門下了。再者,趙世顯太過得意,他在淮安的奢豪,皇上未必沒聽到風聲?!?/br> 十爺大笑著,“這樣撈錢的好事兒,又皇上的寵臣子必是辦得極密,咱們的人也打聽到了?這又是哪個能干奴才……” 九阿哥笑而不,八阿哥看向窗外,凝春閣外滿地金黃的落葉,他慢慢道:“秋去冬來,正是進肥羊羹的時節……” 北邊地秋意越來越淡。江南天卻還長著?;窗昌R記牙行里送到河臺衙門里地肥羔羊足有五百頭。三千盞長明燈在河臺府里掛了起來。備著好日子一耀豪富。 揚州府后宅里州知府兼河道同知陳演將康熙在奏折上詳詳寫下地朱批仔細看過后。轉手拿起直隸地界地河圖。將九河匯流地天津衛重重圈了出來。 齊粟娘坐在書桌對面邊描著衛夫人小楷。一邊好奇道:“陳大哥。上回你跟皇上去巡北漕河。時常去天津衛么?” 陳演雖是專注看著河圖是點了點頭。指著河圖道:“天津衛乃是南北漕河交匯之處。永定河等河亦在天津衛大沽口入海。 實是在北部河工重中之重?!?/br> 齊粟娘聽到永定河由天津衛入海。便知道此處非同小可。停下手中地活計。探過頭去看著河圖“上回不是說還去看了黃河。但我看直隸地界并沒黃河河段?!?/br> 陳演笑了起來,換了一副更詳盡的河圖,指著臨界的山東黃河段,嘆了口氣“黃河改道后這幾年,泥沙又堆積起來了。洪水一來,山東黃河水無處出海北沖出七八條小河,泛入了直隸境內河道。咱們在京城時不是聽說永定河時時泛么多少也有這個緣故在?!?/br> 齊粟娘聽得與永定河泛洪相涉,便知道朝廷必是極為看重到底永定河大水一來,京城不得安穩。她看著陳演眉頭緊皺,不由問道:“陳大哥,你可是擔心永定河泛洪的事——” 陳演終是從河圖中抬起頭來,看著齊粟娘苦笑一聲,“直隸河圖和地圖都不甚精確,還得用西洋測量法重制,方能為河工助一臂之力。當時我在皇上面前提出這事兒,趙世顯面上奉承皇上,私下里卻不喜西洋三角推論的測量法,還是守著晉代傳下來的制圖測量法。如今朝廷里,只有皇上,我和何圖華知曉這些測量法,其他的便是那些西洋教士了?!?/br> 齊粟娘聽著這些,琢磨一會,“趙世顯雖是個貪官,你不是說他于河工也頗為精熟?你和他再說說——” 陳演搖了搖頭,面上越發不樂,“回揚州后,我發了四回的公文,把這些事反復向他說明,全沒有回應,但天下各處的河圖都應以西洋測量法重制方好,否則于治河便是大害——趙世顯就死死守著咱們的老法兒,他當初在河工上的勁頭和心眼,現在全用來撈錢!”說話間,將手中的河圖丟下,重重坐在書桌前的交椅里,默默沉思。 齊粟娘聽得呆愣,陳演再是說得有理,但品級圣眷都在那兒擺著,這事 過河道總督趙世顯。齊粟娘心中擔憂,小心翼翼勸哥,趙世顯如今正得寵,你不是說過,這時節不做出頭鳥,只做推墻手,咱們等一等,等他像噶禮一樣——” 陳演失笑抬頭,“你放心,我心里有數?!闭f話間,外頭比兒領著小連進來,報道:“爺,十日后河臺大人壽誕,大宴的貼子下過來了?!?/br> 陳演穿著一身新官袍,一臉不樂,看著齊粟娘給他準備六只紅木禮匣子,“河工上的銀子咱們自己填了還不夠,姓趙的狗屁壽日還要送這許多禮!姓趙的怎么還不撐死!” 齊粟娘哧一聲笑了出來,擰著陳演的胳膊,“竟開始說粗話了?”替陳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