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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遞折子參,只是尋著法子想籠絡我。 ” “張大人是有名地清官。聽說每日里一粥三菜。米是陳米。菜是青菜豆腐。張夫人身邊只有個貼身婢女。和噶禮府里那是一個天上地下。一邊兒是護駕忠臣。一邊是治民好官?;噬弦膊蝗菀??!饼R粟娘扒著新白米飯?!霸蹅兗叶嗌龠€有些底子。一面讓你做官不虧心。一面也打點到。不用得罪噶禮那樣地橫人?!?/br> 陳演看著齊粟娘。柔聲道:“你別太花心思了。仔細累著。聽說九爺很是夸贊你。說你把南邊地生意打理得明明白白。沒叫下面貪了大頭去。齊強哥雖是能干。管帳這些精細事卻不如你。你也是為了我才這樣下力……” 齊粟娘笑道:“你放心。我到底不是那府里地奴才。不會太得罪人。大面上過得去就好。雖是為了河上地銀子。也是為了我哥哥。我這邊做得越得九爺地心。他在府里頭越得看重。若是出了事兒??倳话?。不叫他和劉三……和別地奴才一樣被推出去頂缸……” 陳演點了點頭?!澳愦蛩愕煤苁侵苋?。齊強哥現下辦地差。怕不是好路數兒……” 齊粟娘一驚??聪蜿愌?。陳演嘆了口氣。放下碗筷。捏了捏眉心。齊粟娘小心問道:“方才……是周先生地信?” 陳演閉目搖頭?!笆茄矒釓埐袕埓笕说匦??!?/br> 齊粟娘又是一驚,不敢再問,只是魂不守舍地用漆筷擢著碗里的飯,過了一會又驚覺,向陳演碗里夾了一筷醋溜土豆絲,柔聲勸道:“免不了都是那些爺地事,咱們又不是沒經過?先吃飯,吃飯了再想?!?/br> 陳演睜開眼,點了點頭。兩人皆是慢慢思索,各吃了大半碗米飯,動了幾筷冷菜,讓比兒收了下去,已是到了二更天。 風雨敲打玻璃格窗的聲音密密織織,船道上掛著的角燈搖晃著,在書桌前投下一片模糊地光影。 齊粟娘躺在床上難以入睡,卻不敢翻身動彈,免得驚醒了陳演。耳聽得外頭的風刮得越來越響,齊粟娘似是回到了那一年九皇子府里的書房,看到了九阿哥在燈影下的臉,聽到變天般地風雨聲,還有——劉三兒不安寧的冤魂。 齊粟娘輕輕喚了聲,“陳大哥?!睕]聽到陳演的動靜。 齊粟娘靜靜躺了半會,偷偷兒移開了陳演擱在她腰上的手,從三欄大架子床腳爬下床去,借著船道角燈照入的暈黃燭光,摸向了書桌。 她伸向鎮紙下那一封書信,卻又猶豫起來,回頭看了看床上的陳演,慢慢縮回了手。 齊粟娘猶豫著轉過身,向床邊走了回去。 風越發大了,也見不得有雷,忽地三道閃電乍亮,在房間里投下刀劍般地光影。她猛然頓住腳步,一咬牙,急急走了回去。她移開鎮紙,一把抓起信,卻又看到信封上寫著“揚州府臺陳”和蘇州巡撫衙門的鮮紅大印,手上立時頓住。 齊粟娘將信慢慢放回到桌上,緩緩坐到了書桌前地圈椅里,夜風兒從格窗門欄的縫隙里吹了進來,帶來潮濕地寒意,她打了個寒戰,蜷縮進圈椅里,盯視著桌上的信。 也知這樣坐了多久,她暈暈然似睡非睡,聽到耳邊一聲嘆息,“粟娘……齊強哥和我……也是一塊 地……” 官船日夜兼程向揚州而回,過了淮安,寶興,高郵,江南士子們對鄉試發榜的不滿與憤怒通過周襄天的信,還有送信的七夕傳入了齊粟娘的耳中。 到了揚州鈔關碼頭,齊粟娘跟著陳演下了船,看著周襄天在陳演低低說了幾句,陳演匆匆上馬,領著屬官、衙役向城內飛馳而去。 齊粟娘滿心驚異。上了四人抬藍昵官轎,被十個護轎衙役簇擁著入了城。她坐在搖搖晃晃的官轎里,隱約覺得揚州城大不同往常。 她微微挑開窗簾,看得大街上盡是些身著儒衫的士子,三兩成群地走在新城埂子街上,面上俱是一副憤懣之意。 護轎衙役班頭走到轎簾前,悄聲道:“夫人,這一陣子揚州城亂得很。不過大人回來了,應該無事?!?/br> 齊粟娘惑道:“出了什么事了?” “江南鄉試發了榜,這些士子對中舉地人——”衙役班頭方說到了兩句,就聽得子街上一聲大喊:“走,府臺大人不讓我們進學道衙門,我們就去拆了左必蕃這貪官家的祠堂!” 這一聲方起,子街上成百上千的揚州士子紛紛應和,“對!蘇州士子鬧了江寧府學,不能讓他們專美于前,要讓那些貪官們知曉我們揚州士人的風骨!” “拆了左必蕃家的祠堂!” “看他還敢收鹽商的錢!” 子街里亂了起來,街頭的無賴混混們趁著一片混亂,砸鋪搶物,踹攤欺販,拉扯調戲婦人,大街上雞飛狗跳,哭聲震天。 衙役班頭斷沒料到這般情形,連忙道:“夫人,陳大人帶走了四十個護轎衙役,為免夫人受驚,小地以為還是從南北柳卷繞過去為好?!毖垡娭靵y的人潮涌了過來,衙役班頭大驚叫道:“快,快拐進南柳巷!” 齊粟娘一把揭開簾子,看得十名衙役護著一大一小兩頂轎子,匆匆拐入秦淮河畔的南柳巷,堪堪躲過了埂子街上混亂的人群。她正要叫了班頭細問,又聽得那班頭叫了一聲苦,“夫人,不好了,南柳巷也被堵住了?!?/br> 齊粟娘從轎中伸出頭,向前看去,果然見得秦淮河邊涌出來幾百士子。他們似是接到子街士子的知會,紛紛由南柳巷向子街急奔而來,“左必蕃家的祠堂就在埂子街上!咱們去拆了它!” 眼見得南柳巷大亂,河房私窠里地浮浪子弟拍手大笑著涌了出來、篷船里跳上岸的賴皮混混一路砸搶,秦淮河邊的店鋪、住家搶著關門。班頭面色蒼白,“夫人——這些亂民人太多,小地們怕攔不住——” 齊粟娘雖是不信揚州士子連府臺官轎也敢攔,但見得那些混混的行徑,也知道不能冒這個險,連忙叫道:“快停轎!” 齊粟娘匆匆走出官轎,抓著從小轎里走出來的比兒,“轎子丟在路邊不用管,咱們趕緊跑——” 比兒看著滿街上越來越多的人潮,急道:“奶奶,人太多,怕是跑不動,咱們趕緊尋個鋪面躲一躲?!?/br> 護轎衙役急得一頭大汗,指著紛紛關門地鋪面和沖入搶砸的混混,“來不及了,夫人,這兒離漕連府近,人也多,咱們快跑到那府里去!” 連大河站在漕連府門前,看著遠遠一片混亂,哭娃叫娘的聲音此起彼伏,皺眉道:“叫鋪面全歇了,關上府門。 ” 齊粟娘一手牽著比兒,一手提著裙子急奔,眼見得漕連府黑漆三山大門徐徐關閉,后頭的人群越來越近,連忙道:“大伙兒一塊兒叫門!” “別關門——別關門——” 連大河方走到照屏前,隱約聽得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