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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轉頭一看,不禁失笑,“夫人,那里是藏不住地……” 王四發早已被連大船拖開,那婦人眼見著就想往桌子底下鉆,連大河又是笑,又是跺腳,卻不敢上前拉她。連震云幾步上前,拉著她的胳膊,將她從桌前拖開,柔聲笑道:“不用怕,有我在,外頭的人是誰?” 那婦人死命甩著他地手,“不行,趕緊讓我躲起來,他和十四爺一樣,怒起來張嘴就罵的……” 連震云聽得“十四爺”三字,再想起方才隱約聽到的對談,面色轉沉,看向王四發,“把暗門打開?!?/br> 王四發正一臉失措,聽得連震云聲音方回過神來,連忙應了一聲,轉身在多寶格一處扭動機關,只見得“卡卡”一響,對面墻上翻出一道暗門,露出一間小密室。 那婦人又驚又喜,甩開連震云的手,一頭沖了進去,到得門內,轉身探出頭來,邊喘氣,邊看著連震云道:“大當家,小心和他說話,還有……千萬別把我供出來……” 連震云笑著點頭,“你放心,你安分躲著,我把他送走了就接你出來?!?/br> 那婦人喜笑顏開,一邊看著暗門慢慢關閉,一邊仍是說道:“小心和他說話……別得罪了他……” 第二十五章 陳家的丫頭小廝們 室里一片昏暗,只有頂上一排七個細小的氣孔露出:室內不過八步方圓,僅放了一張小小座榻,便也只能余一人立足。齊粟娘貼在門上想聽外頭的動靜,卻聽不到半點聲音,只有大街上行人的喧嘩聲透過氣孔時有時無地傳了進來。 齊粟娘雖是不喜這種茫然等待的感覺,卻也只能咬著唇兒,坐到座榻上,抱著膝頭呆呆看著那一排氣孔,“哥哥,都怪你,每回都是因為你,讓我在這樓里撞上了四阿哥……” 也知時間過了多久,齊粟娘默默等待著,仰頭看著那一排氣孔一個接一個慢慢地變暗,最終與周圍的黑暗溶為一體,僅余下一個孔洞中散發著微微的光。 “陳大哥……陳演……” 微弱的哭泣聲慢慢響了起來,在封閉的密室中無力地回蕩著,“蘇高三有那么好么……比我還好么……” 小孔中最后的微光終是消逝了,密室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 歡宴散去,連震云急急打開暗室之門,燭光照入,見得那婦人斜倚在墻上昏睡,滿臉淚痕。連震云心中大慌,倚在座榻邊扶起那婦人,“夫人,夫人,可是怕黑?對不住,方才……四爺……我……” 正關門退出的連大河一驚,忍不住輕咳了一聲,連震云一呆,猛然間想起眼前的婦人受十四阿哥殊遇,只得半路吞聲,好在那婦人似到得此時方半半回醒,一面揉著眼睛,一面含糊道:“什么……” 連震云滿心愛憐,扶著她的纖腰,柔聲道:“方才那位爺走了,恰好又來了別的客人,為免閑話,不方便開門,所以才……”看了看黑漆漆的暗室,怕她受了驚,待要在她耳邊輕聲哄慰于她,卻終是嘆了口氣,在那婦人察覺前,收回了手。 齊粟娘半夢半醒,隱約知曉門開,摸索著下了座榻。她走到了門邊,方一睜眼,便被滿室的十多架燭臺之光所刺,頓時抬手掩目,微微呻吟一聲,轉過頭去。 連震云正不舍她離開懷抱。雖是不敢再摟抱于她。卻借著密室窄小。與那婦人親密無間。讓她靠在胸前?!胺蛉恕劬μ勖础蔽⑽澭?。低下頭來??此烂嘀t地眼睛。哄著道:“揉著更疼……閉上眼。一會兒就好了……” 齊粟娘此時已是醒過神。又覺得眼睛痛疼已退。睜開眼一看。卻正貼在連震云胸前。頓時驚了一跳。猛地向后一退。后腦重重撞在墻上。痛得她輕呼一聲。 連震云一呆。連忙拉著她走出密室。到得燭臺前。方要低頭看她地傷處。卻見得那婦人猛然避到一邊。彎腰掩嘴。喉間出聲。似要嘔吐。 連震云驚得不輕。連忙扶她坐下?!胺蛉?。夫人怎么了?”見得她又是吐出了幾口清水。連忙叫道:“大河。點盞茶來?!?/br> 八仙桌上皆是殘羹冷炙。菊花酒也被喝光。顯是賓主盡歡。齊粟娘只覺頭上撞疼。心口就是一緊。午、晚未進食??湛杖缫驳匚咐镉砍鲆还伤嵋?。吐了幾口清水后又連連作嘔。此時卻連清水都吐不出了。 連震云見她雙目含淚。滿臉通紅。一頭是汗。知曉她難受至極。一面柔聲安慰。一面抬手待要去接連大河捧上地核桃杏仁茶喂那婦人。頓了一頓。卻又慢慢縮了手。輕聲道:“夫人。茶來了?!笨粗菋D人抬起頭,從連大河手中接過茶,慢慢喝著。 連大河低聲在連震云耳邊道:“夫人看著未進食,要不要……” 連震云點了點頭,看向那婦人,“夫人,用些細粥可好……” 齊粟娘喝了大半碗核桃杏仁熱茶,已覺心里好了許多,搖了搖頭,抬頭看向連震云,勉強笑道:“不勞大當家費神,天晚了,我要回去了?!闭f罷,站起身來,將茶盞放回桌上。她退開幾步,向連震云微微一福,“今日多謝大當家庇護?!?/br> 連震云無奈回禮,“夫人客氣?!鳖D了頓,“我送夫人回去……” 齊粟娘正要說話,聽得樓道上有人喚道:“奶奶,奶奶……” 齊粟娘心中又驚又怪又喜,連忙應道:“比兒,我在這邊……”說話間,急急走到房門前,拉開房門,笑道:“比兒,我在這里,你怎地來接我了,外頭天好黑,你也不——”說話間,猛然一怔,聲音卡在了嗓子里。 門外小連躬身施禮,道:“小的給奶奶請安,爺打發小的先來和奶奶說一聲,爺原擔心奶奶一個人上京城,要隨后趕過來,沒料著半路上遇上兩江總督過境封河,又在揚州府里核查倉銀,爺心里急得不行,現下大爺送信過來才安心一些,爺還有幾天船程,讓奶奶和大爺在高郵住著,千萬等他過來接……” 比兒扶著齊粟娘坐上紅油垂銀頂、天金重沿銷錦走水圍的四輪騾車,小連提著燈籠,在前頭牽著騾馬,慢慢走在州衙前的西街大路上。 齊粟娘靠在車廂里,聽得比兒坐在車廂口和小連慢慢說話,“小連,理兒在家里還好罷,奶奶出來沒帶她,沒有哭鼻子罷?” 小連笑道:“比兒jiejie最知道她,她哪里會不哭,不過,倒不是因為奶奶沒帶她出門哭,她只是覺著奶奶也沒吩咐她一聲兒,叫她好生照看爺,急急地就走了,她心里難受罷了?!?/br> 比兒輕輕笑著,“這孩子太實在了些,不過有她哥哥七夕和妹子長生,她必定哭不了多久?!蔽⒁华q豫,“七夕——”卻又頓住。 小連回頭看了比兒一眼,又看了看車廂里,點頭笑道:“原是奶奶體恤她,理兒她只要一天見不著七夕和長生,怕是連覺都睡不著?!鳖D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