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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出話來,只站著愣神,過得半會頓足道:“這又是怎么說地?這又是怎么說的?她若是能這樣絕情,當初何必又為了演官兒要死要活地?有你幫著她,納個妾又算什么?演官兒還不是她手心里的……” 比兒抹著眼淚兒,哽咽道:“奴婢也是這樣勸姑奶奶地,可是姑奶奶早把主意打定了,她都不和姑爺鬧一鬧,一聲不吭地全打算好了,臨出門就留了封信,姑爺現下還以為姑奶奶上京城看大爺去了……” 齊強負著手在原地打轉,唉聲嘆氣,“她想單夫獨妻地過日子,哪里又是容易的?若是她替陳家留了后,演官兒也不去做官,老實呆在高郵,這事兒還好說,演官兒如今在揚州城里做府臺,哪里還能禁得住他不納妾的?” 伏名在一旁也聽得呆住,見得齊強煩惱,想了想,上前說道:“大爺,您看這事兒,要不要去給姑爺遞個信兒?讓他來接姑奶奶回去?姑奶奶或是一時惱了,姑爺說些好話賠些不是,姑奶奶說不定就回去了……” 齊強半晌沒有說話,伏名又道:“小的明白,爺是不想委屈了姑奶奶,只是爺細想想,納個妾原不是大事,多的是法子抹了去。姑奶奶和姑爺是結發夫妻,姑奶奶對姑爺那可是死心踏地,若是因小失大,日后姑奶奶心里生了悔,爺心里又如何過得去?”頓了頓,“指不定消息一到京城里,皇上立時就給姑爺另指一個了……” 比兒微一猶豫,待要說話,齊強慢慢點頭,“你這話也有道理,若是演官兒待她不好,我二話不說接她回京城去。她想改嫁想守節都由她,如今卻不是這么回事。便是她真沒法子和他過,也得把話說明白,我替她作主,把該行的禮都行了,這樣躲躲藏藏不是回事?!笨戳丝捶?,“現下噶禮正在揚州府,你送信過去,和姑爺說,姑奶奶接了我消息,來高郵接我,讓他不用擔心?!?/br> 比兒一愣,只覺齊強言之有理,便也不再多言,只是道:“奶奶原留了信說是上京去尋大爺——” 齊強不在意道:“半路接了消息,也說得過去?!?/br> 城西扇子巷后街口,高郵城西漕幫總壇,壇主王四發自碼頭上接了連震云,恭恭敬敬迎了入了正堂,待他在正中交椅上坐好,親手奉上一盞六安茶,便屏聲靜氣侍立一旁。 “聽說河標千總崔大人前兩日來了高郵?” “回大當家的話,崔大人九月初五到的高郵,初六和州衙的劉師爺在五味樓匯紅雅間吃了飯,今日呆在驛站里沒有出門?!鳖D了頓,“劉師爺今晚訂了五味樓地房間,宴請的好似是從京城來地遠客?!?/br> 連震云慢慢點了點頭,抬眼見得連大河從外頭走了進來,和聲對王四發道:“你下去歇著罷?!蓖跛陌l施了一禮,慢慢退了出去。 連大河走到連震云面前,低聲道:“夫人在城南紗衣巷安頓下來了,宅子已是轉到她名下,身邊只有比兒和枝兒兩個丫頭。只是……” 連大船站在連震云身邊正豎著耳朵聽,見得連大河遲,心中急得要跳腳,唯怕那姓崔的來攪了大當家的好事,讓他自己的好夢隨之成空。 連大河繼續道:“方才盯著夫人的人報上來,夫人在城西扇子巷舊宅與一個男子會面,到現在也沒有回城南紗衣巷?!鳖D了頓,“小地細問了那男子的容貌,聽著不像是姓崔地,也不是府臺大人。小的聽著,倒像是齊三爺……” 連震云大大一愣,“齊三爺?” 連大河點頭道:“盯著夫人的人說,看情形是偶然碰上的,當初扇子巷的宅子便是齊三爺托州衙劉師爺給買下來,送給夫人的?!?/br> 連大船連忙道:“大當家,看來劉師爺今晚上在五味樓要請地是便是齊三爺了?!笨戳丝催B震云的臉色,“要不要趁齊三爺在,現下便去……” 連震云沉吟半會,“去,到五味道訂個雅間,今天晚上我去用晚飯?!甭值溃骸鞍淹跛陌l叫來?!?/br> 連大船看著連大河轉身走了出去,瞅著連震云吩咐王四發安排人手地空兒,三步并作兩步追了出去,扯住連大河道:“大河哥,大河哥,大當家這是怎么打算地呢?” 連大河瞟了他一眼,“你急什么?齊三爺是九阿哥府里地管事,姓崔地是八爺地人,一南一北約好在這里湊合為的是什么事?大當家不去把這事兒弄明白了 就能去提親?”頓了頓,悄聲道:“姓崔的當初對少回暗手?大當家總要防著些。再說,齊三爺既然來了,那事兒就難說,沒得個做兄長的看著妹子為了些小事就和夫君翻臉,一聲兒也不吭地罷?” 連大船恍然大悟,連連點頭,又猶道:“大河哥,我一向覺著齊三爺對他妹子是服服帖帖,一個反口都不打的,這事兒只要夫人點頭了……” 連大河輕輕一笑,“要夫人點頭,哪是那么容易地事兒,雖是因著河道被封,大當家也正好在揚州城里多呆了十來天,把事兒全排開才趕過來么?原打算要呆上三四個月,慢慢磨的……別看齊三爺平日里不像個長兄,遇上這樣的大事兒,齊三爺說的話夫人多半還是會聽幾句,只要打聽明白了他的來意,妹子的親事自然是兄長說了算……” 齊強換了身淡青芙蓉長衫,系著鸞絳,綴著龍殺三環血玉佩、銀穿心金裹面香茶餅兒,腰間浮萍相逢荷包里塞足了銀錢,拖著齊粟娘出了門,齊粟娘一臉不情愿地道:“哥哥,我就在家里等你回來……” 齊強瞪她一眼,“就你那小心眼,我會不明白?我已經讓比兒和伏名去城南宅子里搬東西了,你老老實實在我眼前呆上幾日,等演官兒來了,我替你把這事兒和他說明白,你飛上天我也不管你?!闭f罷,揭開騾車簾子,“上去吧,這回兒哥哥給你趕車,你比咱們九爺還有體面得多?!?/br> 齊粟娘卟哧一笑,老實爬上了紅油垂銀頂,天金重沿銷錦走水圍地四輪騾車,也不管大街上人人看著,一路揭著簾子和齊強嘀嘀咕咕,“……哥哥,你和陳大哥的事兒說定了,我就回齊家老屋子里住,退水后你還沒有回去看過呢,我們倆——” 齊強側頭瞪了她一眼,“你才十八歲,回鄉下守活寡去么?哥哥和演官兒說,叫他把那妾趕出門去,憑著你們地情份,再等你幾年。若是還是生不下來,他是個獨苗,咱們也不和他計較,哥哥替你作主,咱們另外嫁人去。想娶你的人多了,不能生怕什么?咱們照舊能過得快快活活!” 齊粟娘苦著臉,“哥哥,你就別為難他了,成親都五年了,他如今也是二十六七,不能叫他再等了?!崩R強地胳膊,陪笑道:“要不,我和你上京城去,我一直想著替你正經說門親,這回可算是脫出身來,可以好好替你相看相看了?!?/br> 說話間,騾車停在了五味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