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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笑了半會,摸著頭道:“不去哪,俺正準備去看看你走到哪了,怎的半會也不見進來?!?/br> 連大船死命掩住嘴,仍是笑出了聲,連大河亦在忍笑,沒空去瞪他,李四勤回頭瞪了他們一眼,嚷道:“大船你這小子,閑著沒事是吧?趕緊去把俺院子里地烏金糯米酒抱過來,遲了看俺踹不踹你?!闭f完,笑呵呵地陪著齊粟娘走進屋子,“小嫂子從昨兒晚上就開始發呆,一直呆到這會兒,你受誰的氣了?讓她替你難受到這份上?” 齊粟娘一愣,轉頭看著蓮香,蓮香笑道:“夫人聽二爺說呢,我何時又會發呆?二爺才呆了一上午呢,坐在哪兒也不知在想什么?!?/br> 一時間眾女都回了屋,連震云與齊粟良客氣寒暄半會,請了齊粟娘坐在座榻上,連震云坐到右邊第三張水磨楠木椅上,李四勤拖了張椅子在座榻邊一放,一屁股坐了下來。 李四勤一邊看著蓮香指揮丫頭們擺桌子,安置下茶點,一邊對齊粟娘道:“你不是挺中意那個蘇高三么?打定主意要讓她做小了。汪府里奶奶要整治她,你不是還替她攔了么?俺還打聽了,你一直找地許寡婦就在她樓里,你還有什么不樂意的?” 蓮香大愣,瞪著李四勤說不出話來,旁邊桂姐兒委委屈屈,瞄著蓮香,卻不敢說話。齊粟娘半張著嘴,看著李四勤,無奈道:“你從哪里打聽來這些的,必不是蓮香和你說地,”抬眼看到連大船抱著酒進來了,笑道:“酒來了?!?/br> 李四勤接過酒,頓時把要問的事兒拋到腦后,只顧著和齊粟娘扯些閑話,齊粟娘見得蓮香給她使眼色兒,看著李四勤身上的單衫兒,再看了看連震云身上的馬褂,暗暗嘆了口氣,柔聲道:“李四哥,我和你商量個事兒,你看成不成?!?/br> 李四勤正喝得高興,裂嘴笑道:“你說地話俺何時說過不成,你只管說,俺聽著呢?!?/br> 連震云暗暗搖頭,也不插話,向連大河遞了眼色,讓他把下人都打發了出去,坐在一邊聽著。 “李四哥,你也快三十了吧?該成個家了,我看你挺喜歡曹姑娘,要不,咱們把她娶進--” 李四勤頓時惱了,把手上的金鐘小酒杯甩到地上,站起就走,齊粟娘吃了一驚,一把抓住他地衣袖,“李四哥,我和你說正經事兒,你惱什么?” 李四勤嚷道:“俺不要你來cao這個心,俺不知道什么時候該娶親么?俺們倆好好兒地吃酒說話不成么?” 齊粟娘勸道:“咱們倆這樣吃酒說話兒本就不合規矩了,你總要找個身邊人陪著你才好?!笨粗钏那谝荒槻灰詾槿?,嘆了口氣,“原也是我多管閑事,若是我不在揚州城了,你自然會去找曹姑娘了?!闭f罷,慢慢放了手。 蓮香看了看站著不動的李四勤,端了茶送到齊粟娘手中,笑道:“不就是趁著夫人在的時候,讓二爺把這門親事訂下來么?”又勸著李四勤道:“曹姑娘今年也有二十一了,跟著二爺快四年,二爺細想想……” 李四勤站在座榻邊,看著齊粟娘轉頭和蓮香說話,吃茶點,也不再理他,猶豫半會,“陳大人的知府要做三年才會轉地方,過三年俺就……” 齊粟娘嘆了口氣,轉頭看他,“他呆多久我不知道,我這邊怕是呆不了三年,你早些把親事訂了罷……” 蓮香和李四勤都是一呆,齊粟娘卻又把話扯了開去,拉著李四勤勸他把親事訂下來。 連震云微微擺了擺手,連大河悄悄走到他身后,“去查查,比兒在高郵做什么,派兩個人專盯著她?!?/br> 第二十三章 揚州夢中的齊粟娘(二) 枝……枝兒,奶……奶奶呢?她怎的……怎的不來~迷迷糊糊靠在小連身上,歪歪扭扭地走進了院子,含糊喚道:“粟娘……粟娘……”聲音卻是極小。|-^看書閣* 枝兒幫著小連把半醉的陳演扶在堂屋椅上坐好,接過理兒手中的醒酒湯,讓小連服侍陳演喝下,“奶奶今兒從連府里回來,做胭脂月餅粉兒,累著了,就先睡了?!?/br> 陳演喝了醒酒湯,又連灌下兩碗濃茶,晃了晃頭,清醒了一些,“她睡了?幾更天了?” 枝兒看了他一眼,低聲道:“四更天了……” 陳演一嚇,頓時站了起來,“四更天了?”腳步虛浮,踉蹌著向內室里走去,“我……我忘了時辰了……” 枝兒連忙上前扶住,“爺,你先去書房里洗個澡罷,您一身的酒味和……味兒,明日里還要開早衙呢?!毕蛐∵B遞了個眼色,一左一右扶著陳演向書房走去。 枝兒掇了澡桶進來,理兒注滿水,備好香皂和澡巾子,關門退出,讓小連侍候陳演沐浴。 陳演洗了澡,換上干凈中衣,扶著墻又向內室走去,嘴里嘀咕道:“我……我得上床去,明兒……明兒粟娘醒來,要是……要是找不見我……知道我……這會兒才回來……”: 枝兒又好氣又好笑,“爺,您這會兒醉著,重手重腳的,回房里必要把奶奶擾醒,你還是在書房里歇下罷?!?/br> 陳演迷迷糊糊在書房睡下,到得第二天午時方醒了過來,一看天色,又是一嚇,一邊起身一邊叫:“粟娘,粟娘,怎的不叫我……” 枝兒推開書房門。捧著臉盆走了進來?!盃?。奶奶叫了你幾回。你都醒不來。奶奶只好和外頭說你身子不適。今兒歇一天衙?!?/br> 陳演一邊匆匆穿衣。一邊小聲道:“枝兒。奶奶呢?” “奶奶給爺把午飯做好。放在灶上籠著。到五敵臺十弓樓去了?!?/br> 陳演嚇了一跳?!八ツ膬鹤鍪裁??” 枝兒看了他一眼?!盃敺判?。奶奶不是去找蘇姑娘。是去找清河縣地許娘子?!鳖D了頓?!澳棠桃矝]有坐官轎。也沒有帶從人。爺盡管放心?!?/br> 陳演苦笑道:“她沒帶從人。沒坐官轎。我怎么還能放心?五敵臺可在新城小秦淮河邊上呢?!奔奔毕词?。便要出門。鹽運司那邊卻派人來請。說是有急務。陳演跺了跺腳。]*看^書*閣*“小連。你去接奶奶。路上看仔細些。別錯過了?!鳖D了頓。悄聲道:“看看奶奶臉色兒?;貋砗臀艺f?!北泸T上馬。衙役簇擁著去了。 齊粟娘穿著一身片藍喜鵲袍,未施一點脂粉。她挎著一個放了些果子的舊竹籃子?;煸趽P州城熱鬧的人流中,從府衙大街出了小東門,慢慢走到了秦淮河邊,在沿岸遍立的河房妓館中,找到了蘇高三的十弓樓。 十弓樓亦是一座三層的枕河小樓,中開水門,供小船畫舫出入,齊粟娘還在十步外,便聽得里面彈琴聲,吟詩聲隱隱傳來,間或還聽得弓弦拉動地爭爭之聲。 齊粟娘走到門邊,向內探看,只見一樓水港前三間客室甚是雅致大氣,隱見人影走動,似有不少人在內。正中客室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