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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些吃食,里頭有一袋子胭脂米。奶奶想著把這胭脂米磨成粉,看能不能做月餅粉?!苯o陳演舀了粥,放在他面前,“奶奶讓爺自個兒吃,吃完趕緊去前衙理事呢?!?/br> 陳演暗暗松了口氣,聽得外門梆聲響了第二輪,一面急急吃粥,一面歡喜笑道:“你和她說,我那就是順口一說,中秋還有四五日,不用著急,吃什么都好?!睅卓诎蚜鶄€藕粉大丸子全吞了下去,站起身來,枝兒服侍他換過官袍,他抓著官帽便匆匆去了。 第二十三章 揚州夢中的齊粟娘 今兒上午,河標兵營居然沒有押幾個私鹽販子來問罪稀罕事?!备_早衙已畢,知府通判、同知準備回各自的官署,看著站班衙役們散去,通判不禁笑著對陳演道。 陳演笑了起來,“我也正納悶呢,不過少抓幾個也是好事,除了那些成幫結伙害人命的大鹽梟,多少是小民失了田才鋌而走險。再說,官鹽實在也是太貴了,我夫人在家里時時抱怨呢?!?/br> 通判、同知都笑了起來,連連點頭,同知見得陳演手上正無公事,便也笑道:“大人什么時候把蘇姑娘贖出來?昨兒蘇姑娘可是得了頭籌,賞她的各府內眷足足有十六家,府臺夫人給足她體面了?!?/br> 通判擊掌而笑,“豈止是這樣,韋先生為蘇姑娘三箭寫的那首詩當真是讓下官驚艷,”搖頭晃腦道,“眉山里影開新月,唱射聲中失彩球。好是連枝揉作箭,擬將比翼畫為侯……好詩,好詩……極是應景,極是應景?!庇謱νΦ溃骸澳阕騼和砩蠜]去十弓樓,與會的眾名士個個作詩相合,便是下官這素無詩才的人也胡亂湊了一首,蘇姑娘親手寫出來,怕就有三四十首了?!?/br> 同知笑道:“韋先生的大才自是不用說了,今日傳了出去,揚州城里士子們應和者斷不下百首,蘇姑娘詩才出眾,必也會自作一首,晚上府臺大人再去十弓樓時,便可知曉下官所言不虛?!?/br> 通判大笑道:“揚州蘇高三,美豐姿,生驕骨,倒也遇上一個寬宏容人的府臺夫人,府臺大人果真好福氣?!闭f罷,與同知一起施禮而去。 陳演坐在堂上,將河標兵營里送來地鹽販卷宗細細看了,閉目沉思,喃喃道:“連震云想是在留后路……”他招了周師爺,低聲吩咐,“先生,連震云大意了些,遣人盯著河標崔千總,不能讓他們再像我上任前那樣肆無忌憚地在揚州廝殺?!?/br> 周師爺連忙應了,“大人,八月里兩江總督便要赴任,必是要過揚州地,此人傲慢貪酷,必要來個下馬威,大人千萬忍耐一二——” 陳演嘆了口氣,“我明白。揚州府內的民用水道急需修復,河道沒有撥,我還指著他呢?!闭f罷,理了理官袍,正要回后衙。小連走了進來,奉上一張名貼,“大人,韋先生差人送來的?!?/br> 陳演順手接過。打開一看?!叭ズ湍棠陶f一聲。今兒我不回衙里用午膳了?!毙∵B微一猶豫。低聲應了?;睾笳飯笮?。 枝兒引著小連走到小荷花塘邊。齊粟娘一身半舊緋紅喜鵲袍。包著桃紅頭巾子。端著盆污水從畫舫上下來。聽著小連把事兒說了。點點頭。讓他去了。 枝兒看著齊粟娘地臉色。不敢開口說話。齊粟娘道:“去和理兒說。今兒晚飯也不用做了。爺不會回來吃地。叫她把醒酒湯備好就是了?!睂⑽鬯乖跇涓??!敖型忸^備轎。我用了飯去漕連府。你把我備好地回禮帶上?!?/br> 南柳巷漕連府。蓮香院子正屋里。寂靜得異常。 蕊兒站在一邊??戳丝醋阶筮叿九f書地連震云。座榻右邊發呆地蓮香。又看了看一臉不樂。坐在水磨楠木椅上悶頭喝茶地李四勤。再看了看滿室里噤若寒蟬地媳婦丫頭和面帶不安地連大船。只覺得屋子里悶得讓人難忍。對仍是一臉輕松站在座榻旁邊地連大河大是佩服。 織金回紋錦門簾一揭。兩個婆子引著桂姐兒走了進來。桂姐兒紅著眼圈。走到榻前。跪下給蓮香磕了頭?!芭局x過姨奶奶?!?/br> 蓮香仍是呆愣著,半晌沒有動靜,連震云看了看她,也不出聲,照舊翻書。 蕊兒輕手輕腳走到蓮香身邊,小聲道:“姨奶奶,姨奶奶,桂姐兒來給您磕頭了?!?/br> 蓮香回過神來,看向桂姐兒,慢慢點了點頭,“起來吧,桂jiejie,這幾日說話別口沒遮攔的,再讓我聽見,我也不要體面了?!?/br> 桂姐兒小心應了,又磕了一個頭,站起身來接過半葉奉上地茶,雙手捧給連震云和蓮香。 蕊兒見著回紋門簾腳一時一時地泛著陣陣波紋,屋里頭微微起了些寒意,隔窗看了看外頭的大風,又在蓮香耳邊悄聲道:“起風了,姨奶奶給爺加件衣罷?!?/br> 蓮香正盯著茶碗里的毛針茶葉看個不休,轉頭看了看蕊兒,應了一聲,“你去把爺那件寶藍~絲馬褂兒取來?!?/br> 蕊兒轉回內室,取了馬褂兒,蓮香拿在手中,起身對連震云道:“爺,起風了,妾身侍候你加件衣吧?!?/br> 連震云點了點頭,放下茶,站了起來,蓮香替他穿上,低頭慢慢扣著馬褂上的兩排玉紐,忽聽得外頭一陣匆匆腳步聲,一個媳婦邊喘氣邊在臺階下隔簾報了進來,“姨奶奶,府臺夫人在門口落轎了……” 蓮香猛然回頭,大喜道:“快,快去接著?!鞭D身提起裙子,急步出門,滿室里媳婦丫頭聽得這一聲號令,呼拉拉全跟了上去。蕊兒回頭看了連震云一眼,微一猶豫,仍是跟著出門而去。 連震云低頭看了看方扣了三顆玉紐的馬褂兒,連大河走上前來,利索給他扣上,一言不發又退回座榻后。 李四勤被這一 驚醒,放下茶,皺眉站起,“大哥,俺回俺院子里去 連震云看了看他,“你跟前也該有個人了,你對曹三娘不是挺上心么?” 李四勤煩惱道:“俺也沒說不抬她進來,過幾年再說,不用她替俺cao這個心?!编止镜溃骸皳P州城里的女人實在厲害得過了頭,俺來了這幾年,年年都看到有紅姐兒丟了臉面,要死要活地,昨兒那金官不是投了湖么?俺還一直以為她們女人家聽曲兒和俺們男人喜好不一樣……” 連震云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是些婦人地小技倆,你要拿定了主意,難道還會受婦人挾制?你不是想問她受了什么氣,為什么不高興?回院子里去問得出么?” 李四勤嚷道:“俺不管她高興不高興,俺自己不高興了,大哥,俺回院子里去了?!闭f罷,氣沖沖向門口走去,方走前簾子前,只聽得門外一陣雜亂腳步聲響起,門簾兒從外頭一揭,一個穿著碧青拱碧蘭祆兒,白綾子挑線裙地婦人被讓了進來,差點和他撞上。 “二當家?!饼R粟娘笑著看向李四勤,“這是要去哪?” 李四勤立在她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