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7
心思?!?/br>朱厚照乏了,揮揮手驅散了戲子,對江彬道:“散散心思,也好,你去宣府吧,替朕管好?!?/br>正欲再行勸說,見朱厚照閉上了眼睛,也只好無奈道:“……是?!?/br>而此時,徐秀才姍姍來遲。臨到北京城門下,足足走了兩個多月,如今離過年,都已經不遠。一別十年,初來的意氣風發,初走的躊躇滿志。再一次來到,卻身坐囚車,命運啊,誰都難以捉摸。雙手攀上木樁,徐秀的指尖都再用力,顯得泛白。發青腫起的眼角努力的睜開,或許是許久不曾進水,徐秀張了張嘴巴,卻發不出什么聲音。徐秀呵呵干笑,只因他的聒噪,這些錦衣衛便不怎么給他水喝。悶聲悶氣的道:“快點結束這一切吧,求求你了?!?/br>誰也聽不見,徐秀更像是說給自己聽,求的是誰,他也不知道。可他乏了,累了。兩個月的囚車生涯,讓他什么消息都得不到,更不知道各種計劃到底還有沒有進行下去,心里沒底,又饑又渴,又是體況不佳,不是靠著精神的力量,空都堅持不下來,可是那又怎樣,三年不見一枝梅,照舊挺過來,四年浪跡天涯,照舊知足常樂。盯著那高高在上的箭樓,徐秀道:“完成這一樁子事,是生,再干十年,殫精竭慮,為我所求的世界扶上馬送一程,是死,身首異處,若有回家的日子,就要與一枝梅楊帆海外,從此不在踏入大明地界?!?/br>講不出口,不代表他看不見,聽不見。不知道有多少老百姓,書生圍著他的囚車慢慢行進,有些人對他頂禮膜拜,有些人對他哭喊嚎啕,讓徐秀感動之余,心中也有不解之感。自問沒有做出什么大事情,為什么會有這些人對他如此推崇,細細想來,倒也猜到了幾分。人靠衣裝馬靠鞍,名聲的道理同樣如此,若無有七十二賢三千門達替孔夫子傳播,恐怕他也沒有什么大名聲,雖然不敢和至圣先師相提并論,用作一個比擬倒也合適,自問沒有干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情,可那些聽聞他學說,從而決心跟隨的人們會替他做宣傳。什么小時候雙親永感下刻苦研讀,拜入鶴灘公名下覺醒無君之思想。是,在世人的眼里,徐秀的無君之學,想必就是來自于鶴灘公的影響,畢竟在二十多歲的年紀就能夠提出這種東西,十分的大膽,神童都不止。其后當街與劉瑾斗毆揚善,來在江寧為官,一樁樁,一件件,通過有心人的口,傳播進了尋常百姓家,也造成了這一個既成事實。徐秀艱難的平舉雙手往上抬,跪我何來,使不得。長街之上,前有百姓掃地凈街道,后有書生相伴左右,口誦徐秀文章。錦衣衛、五成兵馬司、順天府衙門,諸多差役站立兩旁。刀出鞘,弓上弦,他們的神經,十分緊張。☆、第106章太平春陷囹圄暫且不提外頭鬧的有多大,順天府尹的腦袋有多疼,徐秀卻進入了一個號稱人間地獄的地方,是為錦衣衛大獄,這里沒有四十八道鬼門關,沒有陰陽河與滑油山道,卻也當之無愧。或許是外頭的百姓給了他莫大的膽識,徐秀任由錦衣衛押送,一路冷眼觀瞧,覽一覽“地府”風光,所謂陰風陣陣,游魂遍布,又怎么傷得了君子之身。“走!”差役可不管徐秀是否跪坐囚車太久,雙腳不聽使喚,一人一手架起就走。“舍不得外面的花花世界嗎?”“呵呵?!泵鎸χS刺,自然要冷笑回應。“哈哈,來在錦衣衛大獄,你這樣的某見了可太多,到時候看你還笑不笑得出?!?/br>空曠,暗無天日,一絲陰風,吹的人身子一冷,面前的血路也讓徐秀皺起了眉頭。“冷?不過是一條血帶,瞧把你嚇的,你說你之后會不會為這條血路貢獻一點鮮血???”文人輸陣不輸個嘴巴,讀書人的通病,徐秀也不免沾染了幾分。扯著嘴巴冷哼一聲,“錦衣衛詔獄也不過如此,我怎么會放在心上?”或許是聽慣了送進來的人的嘴硬,錦衣衛也沒心思說些什么狠話,不過道:“到時候有得你哭的?!?/br>“把你這里比作地獄,外面比作人間,人世間就算沒有陰曹地府的刀山劍樹、油鍋血池,可是隨時出現的冷箭窩弓笑里藏刀,可不比你這里差多少?!毙煨愠吨硢〉纳ぷ有Φ溃骸皩脮r到要看看,徐某人是否會損斤掉兩?”“說是你們文人會說?!?/br>小卒們不過搖頭不語,也不去多做計較。和死人,又有什么好計較的。班房臭氣熏天,稻草發霉,地下也不曉得流的是什么液體,徐秀忍無可忍,怒道:“給我換個干凈的?!?/br>小卒搖了搖手道:“就安歇著吧您內?!?/br>見其走遠,徐秀一口氣松了下來,便栽倒在了發霉的稻草堆上,這個地步,又怎么會去較這個真。不過是圖一個虛張聲勢。睜眼,目光所及,昏暗不清。天花板似乎顯出了各個冤魂,哭喊咆哮,這些人受盡了痛苦折磨,張牙舞爪好似要沖著自己索命,徐秀閉眼搖頭,驅散了這些潛意識。龍困淺水,虎落平陽。徐秀暗自握拳,保命才是正途。小卒去而復返,將徐秀壓出了牢房,手鏈腳鏈,披枷戴鎖,一身不知幾多沉重,但受刑之人的脊梁挺的是直直的,雙眼輕合目光鎖定在身前五步,好似菩薩入定的神情,步伐之間,龍行虎步算不上,倒也步態穩重,猶如不是受刑之人面見堂官,而是自上金殿,拜見吾皇。就是閱人無數的詔獄小卒,也不由暗道一聲真君子也。穿過種種門廊,繞過間間刑房,眼前就是一座大堂,臺上之人身著袞龍衣,相貌堂堂,徐秀睜眼直視,毫不躲避。上座之人必是那錢寧,至于身旁那位熟人,徐秀也只好當不認識的略過,何人?屠璋。“見著本官為何不跪?!卞X寧說話倒是儒雅。徐秀道:“君子見官不折腰,更何況你這里烏煙瘴氣的,徐某人怎么可以跪?!?/br>對于徐秀的言論,錢寧到也不在乎,不過合掌笑笑。只道:“好一個狂生?!?/br>別看腰板挺得直直,可實木的枷鎖沉的很,徐秀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要硬就要硬到底,要狂就要狂到底。當下道:“錢大人,有什么事兒您就說吧,我剛進來歇也沒得歇就被您拉來,什么事情?”錢寧眉頭一皺,屏退了左右,才對剩下的人下令道:“來人,去掉其枷鎖,上座?!?/br>眼皮一跳,事出反常即為妖,徐秀也只好順水推舟,看看他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