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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告訴他,道:“你若有她的下落,也告訴一聲?!?/br> 張仲微磨牙道:“不消你說得,因她不守婦道,害得多少人流離失所,若真尋到,我先將她送到官衙?!?/br> 第170章 李舒被打 第二日一早,林依趁著店還未開張,召齊楊嬸幾個,將找尋林娘子的事講了,楊嬸未經歷過那場大火,倒還罷了,青苗想起燒毀的鍋碗瓢盆和衣裳、祝婆婆想起以前的小酒肆,都是恨到磨牙,齊齊稱,要竭盡全力幫丁夫人找到林娘子,狠揍一頓。 店中生意一如既往,六張桌子爆滿,林依正在里間得意,祥符縣來人報信,稱方氏臥病在床,想見兒女。雖然報信人急得滿頭是汗,林依卻不以為意,心道方氏昨日離去時還是好好的,怎會一夜之間就臥床不起,定是她想跟去眉州,耍出來的花招。 她心里如此想,樣子還是要做,便取出幾個錢打賞報信人,勞他多跑一趟,到翰林院請張仲微回來。張仲微聽說方氏生病,也是不信,無奈告假,與林依相視苦笑,帶上張八娘,雇了三乘小轎,奔赴祥符縣。 他們卻都料錯了,方氏是真臥床不起,不過并非生病,而是受傷,頭上扎著的白布,還滲著血。張仲微幾人俱是一驚,張八娘猛撲上去,哭叫道:“娘,你這是怎么了?” 張仲微與林依稍顯冷靜,到床前看過方氏,就把任嬸朝外一拉,問道:“二夫人是誰人所傷?” 任嬸看了張仲微一眼,道:“除了二老爺,誰敢傷她?” 原來兇手是親爹,張仲微責怪的話,罵人的話,全都出不了口,張嘴愣住。林依問道:“二老爺為何打二夫人,可是為了昨日的事?” 任嬸搖頭稱不是,卻又不肯講緣由,林依問了好幾句,也沒問出甚么來,只得轉身去尋李舒。 李舒臥房門口,掛著厚厚的皮簾子,小丫頭通報過后,打起簾兒,請林依進去。屋內,李舒在榻上躺著,手里抱著暖爐,錦書與青蓮一邊一個,正替她捶腿。林依上前行禮,笑道:“大嫂倒會享福?!?/br> 李舒連忙起身,回禮道:“才從二夫人那里回來,站了半天,腿直發麻,這才叫她們來捶捶?!闭f著請林依到桌前坐下。 青蓮端上茶來,向林依抱怨道:“稍微好心些的婆母,見兒媳替她懷著孫子,哪會讓她親力親為,又不是沒得下人服侍,就算不是真心,客套話總要講一句,咱們這位二夫人……” 李舒厲聲打斷她的話,斥道:“婆母臥床,兒媳伺病,乃是天經地義,你自個兒想偷懶,莫要把我扯上?!?/br> 錦書見青蓮挨訓,偷笑幾聲,上前拉她道:“大少夫人賢惠的名聲,生生叫你給污蔑壞了,還不快隨甄嬸去領家法?!?/br> 青蓮好心維護李舒,卻沒分辨清場合,活該被罰,癟了癟嘴,委委屈屈地隨甄嬸下去了。 林依茶還未來得及吃一口,先觀了一出戲,不禁替李舒覺得累。 李舒問她道:“你去瞧過二夫人了?” 林依點頭道:“瞧過了,聽任嬸說,她是被二老爺打的?” 張梁打方氏,李舒已是習以為常,一面嗑瓜子兒,一面慢慢講,權當是佐茶的八卦。 原來,昨日張梁一回家,就開始翻箱倒柜,說是要湊盤纏,翻來翻去,卻發現錢袋子空了,他不好意思來向李舒借,便想出個主意,去學生家提前收束修,不料接連跑了兩三家,學生們都稱,束修已被方氏收走了。張梁當時就發了脾氣,責怪學生們不該將束修交與別人,一學生膽小,見他吹胡子瞪眼,怕了,吐露實情:“師娘稱,交與她,能少出幾個錢?!?/br> 張梁聽說方氏少收了束修,氣得只差吐血,他擔心跌了臉面,不好意思逼著學生補齊,就只能回家拿方氏出氣,抓起就打。 李舒慢悠悠道:“我們想去勸,卻無奈關著門,只聽見二夫人高聲求饒,也不知打了幾下,門開時才發現她頭上破了皮?!?/br> 林依不得不佩服方氏膽子大,這種事,稍微想一想,就能猜到張梁會發火,她不但代收束修,還少算了錢,也不知是當時沒想到張梁的反應,還是明知故犯。 李舒談性甚濃,看出林依的疑惑,不待她發問,主動解釋道:“二老爺愛出門吃酒,自己賺的錢不夠花,就隔三岔五上二夫人的零嘴鋪子打秋風,二夫人是虧空得狠了,才想起打二老爺束修的主意?!?/br> 原來是報復行為,林依恍然大悟,聯想起方才任嬸的反應,問道:“這餿主意,是任嬸給二夫人出的罷?” 李舒大笑,手一抖,一把瓜子兒散落地上:“弟妹真真是聰敏,一猜即著?!?/br> 林依也笑,暗道,任嬸這狗頭軍師,已不知是第幾回帶累方氏了,也虧得方氏還一如既往地信任她,實乃奇事一樁。 李舒笑了一氣,問林依道:“聽說八娘回來了?她可曾恨我?” 看來他們并未把張八娘被休的事瞞著李舒,林依寬慰她道:“八娘是明白人,不會亂埋怨,大嫂別多心?!?/br> 李舒拿瓜子尖劃著桌面,道:“不埋怨最好,埋怨也無妨,今兒上午二夫人還道要把我休掉呢,我不在乎多一人抱怨?!?/br> 林依輕笑道:“大嫂是聰敏人,這事兒怎么想不明白?八娘子的夫家,即是二夫人的娘家,她就算曉得是方家的過錯,也不會在旁人面前講,當著我們的面,她除了抱怨你和你娘家,還能怎樣?” 李舒一愣,旋即丟掉那粒瓜子兒,拍著桌子笑道:“你看我,真是當局者迷,光顧著生悶氣,就忘了二夫人也是有苦難言?!?/br> 林依見她想通,起身一福,道:“八娘子是苦命人,此番被休回家,還要靠大嫂多照拂,我這里替她謝過?!?/br> 李舒道:“你是她嫂子,難道我不是?不消你提醒,我自好生待她,怕只怕,我做得再好,也入不了二夫人的眼?!?/br> 說曹cao,曹cao到,林依還沒接李舒的話,小丫頭來報,稱張八娘來了,李舒忙命備茶備禮。張八娘進來,與李舒和林依行禮,喚了聲“大嫂”,再到林依身旁坐下。 李舒接過甄嬸遞來的一只盒子,推到張八娘面前,道:“你才來東京,想必少胭脂水粉使用,我這里有幾樣送你,你別嫌棄?!?/br> 張八娘堅辭不受,二人推來推去,使那盒子跌落,震開蓋兒,現出里頭的物事來,金燦燦地晃人眼,原來不是甚么胭脂水粉,而是滿滿一盒子金首飾。 張八娘詫異無比:“大嫂,你這是……” 李舒擺手止她下面的話,道:“咱們女人,從來都是身不由己,你別問緣由,我也不道那勞什子的歉,快把盒子收起,好好過日子罷?!?/br> 李舒講話爽利,張八娘反不知所措,林依幫她把首飾收好,塞到她懷里,道:“既是大嫂的一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