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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那妮子,別忘了拍她幾下?!?/br> 任嬸想起青苗曾撲到她身上耍過潑,就沒敢應聲,領著媒人朝舊屋去。 青苗料到張家二房還要派人來,正倚門站著,擠出滿臉愁容。 任嬸不曾留意她臉色,自顧自上前打招呼:“三娘子何在,我這里有樁喜事與她講?!?/br> 青苗明知故問:“三娘子去了苜蓿地,并不在家,任嬸有甚么喜事,先同我講講?” 任嬸瞧她態度還算不錯,狐疑將媒人看了一眼,把換草帖一事講了,笑道:“你說這是不是天大的喜事?!?/br> 青苗臉上笑比哭難看,道:“喜是喜,只怕三娘子這幾日太忙碌,騰不出空來理會這些?!?/br> 任嬸笑嗔:“我曉得三娘子家大業大,是比尋常人忙碌些,不過成親乃是終身大事,總還是要挪出些空閑打理的?!?/br> 青苗嘆道:“三娘子養的鵝遭了瘟,愁得跟甚么似的,若真賠一場,只怕要血本無歸。咱們就快連飯都吃不上了,她哪里還有心思想成親的事?!?/br> 她說著說著,忽地又現出驚喜表情,拉了任嬸袖子道:“多虧任嬸提醒,差點忘了成親這茬,三娘子只要嫁進張家,還消愁吃喝?”說完跺腳又笑:“我真是愁傻了,這就與三娘子報喜去?!?/br> 林依竟是要虧錢了?怪不得張梁總說做甚么都不如種田可靠。任嬸心思急轉,聽青苗這口氣,林依是又要受窮了,既是如此,這門親還要不要結?她連忙拉住青苗道:“且讓林三娘安心料理鵝群得病一事,成親的事,咱們改日再說?!?/br> 她說完,拉起媒人,匆匆朝新屋趕。方氏見她這樣快就回來,料到又未成事,臉一沉,就要發火。任嬸忙道:“二夫人,聽說林三娘養鵝虧了本,正犯愁呢,咱們還是等一等?” 虧了?方氏愣了愣,突然一拍椅子扶手,叫了聲:“哎呀我的鵝?!彼胗浿c林依合伙養的那五十只鵝,就暫把求親一事忘卻,也不管媒人賞錢未把,匆匆朝苜蓿地趕去。 媒人見正主跑了,便問任嬸要路費。任嬸翻了翻白眼,道:“你同我是走來的,要甚么路費?” 媒人氣道:“虧得你張家是大戶,住這樣大的屋,一點規矩都不懂,媒人上門,自然要把賞錢?!?/br> 任嬸嘆道:“罷呀,甚么大戶,六十畝地也算大戶?這屋還是我們大少夫人蓋的,二夫人哪有這能耐?!?/br> 媒人哪有興趣聽她講這些有的沒的,只顧扯她的袖子,討要賞錢。任嬸急道:“我一個下人,你同我耍甚么潑,想要錢,自尋主人要去?!?/br> 方氏去了苜蓿地,張梁在冬麥屋里,無人敢去擾,哪里尋個主人出來?那媒人是個下等戶,拿不到賞錢,就朝堂屋門檻上坐了,揚言道:“你們不把錢,我就到處去宣揚,看還有沒得人敢與你家做媒?!?/br> 李舒在房里聽見,忙問甄嬸出了甚么事,甄嬸卻將門掩起,道:“理他呢,一日不鬧不安生?!崩钍嫒缃裰慌螐埐R早些回來,確是不大愿意理些瑣事,聽她這般講,也就丟開不提。 第87章 青苗斗智 媒人鬧了一陣,見無人理睬,只好離去,邊走邊罵罵咧咧,稱要將張家的小氣名聲,四處去宣揚。 方氏到了苜蓿地,鵝群早已趕進了舍里,張六媳婦在門口看守,說甚么也不許她進去。方氏只好朝鵝舍里遠遠望了一眼,覺得那些鵝,不像是得了瘟病的模樣,不禁狐疑:“真病了?別是蒙我罷?” 張六媳婦早得了指示,道:“這又不是甚么好事,騙你作甚?!?/br> 方氏仍舊不大相信,非要沖進鵝舍里去看,斥道:“我占了六成股,為何不能進去看?!?/br> 張六媳婦生得壯實,根本不消推她,朝中間一站,就把門堵得嚴嚴實實。方氏怎么也擠不進去,著實無奈,只得罵幾句,威脅幾句,三步一回頭地走了。 她心里有疑惑,想繼續探一探林依家底,便喚來任嬸吩咐:“林三娘的豬圈,今日輪到誰人值夜?” 任嬸道:“是我?!?/br> 方氏大喜,忙叫她去瞧瞧豬圈里的豬,可長得肥,有無得病。任嬸真個兒就去瞧了,回報道:“十幾頭豬都是好好的,膘肥體壯?!庇盅a充道:“菜地里的菜蔬也生得好,我欲拔幾棵回來,無奈黑七郎看得緊?!?/br> 方氏罵她沒出息,只曉得盯著幾棵菜,道:“我看甚么鵝生瘟病,是青苗那妮子編出來的?!?/br> 任嬸道:“就算養鵝賠了本,她還有田,還有豬,將她娶進來,至少咱們餓不了肚子?!?/br> 方氏連連點頭,道:“不能再叫她養鵝來折騰,一點子錢全丟進去打了水漂怎辦,該盡早把她娶進門,教她將錢置田地?!?/br> 任嬸道:“那我明日再去尋媒人,上門提親?” 方氏瞪去一眼:“這還消問?” 第二日一早,任嬸就被方氏催著,進城去尋媒人,她起先尋的,仍是昨日那個,不料別個昨兒沒拿到賞錢,心里有氣,不肯再來。任嬸心道媒人滿街走,舍了你還怕找不到第二家?不料她走遍了眉山城,還真尋不出一個肯與張家做媒的人來,個個都稱:“張家小氣,路費都不把,去了虧本哩?!?/br> 任嬸深恨方氏不會做人,連帶著下人都受氣,她一路埋怨著回家,將情況報與方氏知曉,稱:“城中媒人都道咱們家不把賞錢,不肯來?!?/br> 方氏恨恨地罵:“勢利小人?!?/br> 別個是照著規矩討辛苦錢,怎么就成了勢利?這道理連任嬸都想不明白,暗自撇嘴。她在城里受了氣,愈發盼著林依早些進門,好改善張家生活,于是向方氏提議:“我就在村里尋個媒婆來?” 方氏嫌棄村中媒婆上不得臺面,不愿意,道:“沒得媒人就成不了事么,待我親自去與林三娘講?!?/br> 任嬸生怕她壞了事,忙攔住她道:“我的二夫人,你是林三娘未來婆母,怎能去與她當面講這事兒,不怕別個害臊?” 方氏一想,確是如此,就停了腳步,問道:“依你看如何?” 任嬸想了想,道:“楊嬸曾與別人做過幾樁媒的,算得半個媒婆,叫她去與林三娘講?!?/br> 方氏想到楊嬸與林依相厚,只怕還好講話些,于是贊道:“這主意極好,就是這樣?!闭f著喚來楊嬸,將事情交待下去,格外叮囑:“須得這趟就把草帖帶回來,免得夜長夢多?!?/br> 楊嬸瞧不慣她這副嘴臉,全然是看在張仲微的份上,尋到林依屋里。青苗見是她來,身后又沒跟媒人,就請她進了屋,笑道:“楊嬸好些時候沒登咱們的門?!?/br> 楊嬸笑道:“你們成日忙碌,我哪好意思來打擾?!?/br> 林依遞了張剪紙與她瞧,道:“你還不曉得,我如今是甩手掌柜了,每日只在房里閑坐?!?/br> 楊嬸道:“就該如此,若要你時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