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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為張家二房下人,楊嬸立時哽住,不好再朝下講。她肯打抱不平,林依已是感激,瞧得她為難,忙道:“飯還未做罷,楊嬸趕緊去罷?!?/br> 楊嬸沒能幫到忙,有些不好意思,應了一聲,拽著任嬸去了。流霞是大房的人,無甚忌諱,走進來問道:“任嬸怎么耍潑了,沒傷到三娘子罷?” 青苗撲哧笑了:“我哪能讓她碰著三娘子,她頭上的那個包,還是我敲的呢?!?/br> 流霞方才不曾留意任嬸頭上,笑問:“左邊還是右邊,與二夫人先前那個,配不配?” 這二人都是愛幸災樂禍的主兒,你問我答,講得極開心。聊了一時,流霞抬頭道:“三娘子,她們欺負你,你與大夫人講去?!?/br> 第60章 方氏道歉 林依暗道,若方氏時不時指使任嬸上門來鬧,夠讓人心煩的,不如真向楊氏訴一訴苦,就算她不愿替自己撐腰,幫忙講兩句話也是好的。主意打定,遂命青苗鎖門,主仆二人跟著流霞,到楊氏房里去。 楊氏坐在佛龕前,一手捻佛珠,一手敲木魚,見她們進來,便叫田氏來接手,自去與林依講話兒。林依將方才之事講了,道:“我獨自一人,身邊只有個半大丫頭,任嬸這般來鬧,真是叫人害怕?!?/br> 楊氏神情嚴肅,虛詞一句未講,便答應與她出頭。林依沒料到她這般爽快,喜出望外,謝了又謝才辭去。楊氏待她一走,就吩咐流霞:“去請大老爺來?!?/br> 流霞領命而去,尋到張仲微房里,將張棟喚了回來。張棟有些不悅:“何事火急火燎,我正教二郎寫文章呢,莫要為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叫我,耽誤了二郎前程,如何是好?!?/br> 楊氏道:“他的前程,就快被他娘毀了,你教他寫再多文章也無用?!?/br> 張棟曉得楊氏不是個輕打誑語的人,連忙問緣由。 楊氏便將任嬸勸說林依去方家做通房一事講了,又道:“二房兩口子太過糊涂,這樣的餿主意也想得出來,二郎未過門的媳婦去方家做通房丫頭,我們張家還要不要臉面了?” “方家?可是方睿家?”張棟與方氏的哥哥方睿同在官場,打過交道,知曉他是個怎樣的人,急道:“此事若被方睿曉得,必要拿來做文章,若被他宣揚得人盡皆知,我還有臉再出仕?” 他氣得胡子一陣亂抖,不消楊氏出主意,自去尋了張梁,好一通斥責。張梁再三打包票,稱方睿不知此事,才讓他稍稍消火。張棟道:“你張口閉口兒子的前程,真牽扯到時,萬事不管不顧,再這般下去,我看這科舉也不必考了?!?/br> 張梁不以為然,道:“林三娘自毀婚約,愿去方家做通房,與仲微前程甚么相干?就算我們退了親,別個也說不起?!?/br> 張棟氣道:“你要退親,就正正經經地退,為何要做這些個齷齪事?萬一有人一口咬定你逼良為妾,就等著吃不了兜著走罷?!彼幌氲綇埩翰铧c毀了自己仕途,恨不得像小時一般揍他兩下。張梁琢磨一時,開始意識到自己做了蠢事,忙向張棟賠禮道歉,惡狠狠道:“都是那無知婦人惹禍,看我罵她?!?/br> 張棟瞧他這般,還真以為那是方氏主意,他不好去弟媳面前責罵,只得叮囑張梁對方氏嚴加管束。張梁連連點頭,將他送到門口,轉頭便喚了方氏來,真把她痛罵一通,道:“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賤婦,我是叫你去勸,不是叫你去與林三娘干架,這下可好,讓她一狀告到大哥大嫂那里,叫我被大哥好一頓罵?!?/br> 方氏正準備為任嬸頭上的包,去找林依討說法呢,還未出發,卻聽見這話,道:“此事與大房甚么相干,他們管的也太多了些?!?/br> 張梁將張棟講的厲害關系,轉述與她,道:“不論是林三娘,還是你哥哥,只要咬定我們逼良為妾,大哥的仕途和兒子們的前程,就全讓你給毀了?!?/br> 方氏擇輕避重,嘀咕道:“我哥哥怎會是那樣的人?!?/br> 張梁沒搭理她,悶坐吃茶,過了一時,道:“你親自帶任嬸,去與林三娘賠禮,就稱方才之事,是下人不聽話,擅自作主,與你無關?!?/br> 嫁禍任嬸,方氏不是頭一回所為,無甚話講,但叫她親自去與林依賠禮道歉,她哪里愿意,道:“家里事情一堆,我分不開身,讓任嬸自去領罪便得?!?/br> 張梁突然覺得,與此人講話,真真費力,還不如板凳好使。果然,他將個凳兒一舉,方氏就飛也似的出去,喚來任嬸,叫她扮作哭喪臉,一齊朝林依房里去。到得房門口一瞧,林依正在教青苗剪窗花,一張吉祥福字,一張“年年有余”,紅艷艷著實可愛,方氏也不想想自家孝中能不能貼,就以此起了話頭,扯著嘴角笑了一個,道:“三娘子手真巧,與我家也剪幾個?” 才指使下人來鬧過事,轉眼就來討窗花,青苗不明白這是甚么邏輯,不招呼,不倒茶,只坐著不動。林依仰頭笑道:“瞧我這丫頭,被慣壞了,二夫人快請坐?!?/br> 方氏狠瞪青苗一眼,強按著沒發作,朝桌邊坐了,將張梁所教一一講述,又叫過任嬸,讓她向林依道歉。任嬸這才曉得為何要她扮個哭喪臉,大恨,又不得不開口,含含混混講了幾句毫無誠意的道歉話。 林依曉得她們是做樣子,懶得深究,點一點頭,此事就算揭過。方氏見她沒有不依不饒,想到在張梁那里得以交差,輕松起來,真露了笑容,和善講了幾句不咸不淡的話,帶著任嬸離去。 青苗朝門邊啐了一口,問林依道:“三娘子,你瞧她們這樣兒,哪里有一絲誠意,你為何不許我告訴二少爺,叫他與二夫人理論去?!?/br> 林依嚴厲道:“二少爺正苦讀備考,怎能讓他分神?!?/br> 青苗不敢再提這茬,但嘴卻撅了老高,忿忿道:“那她這般欺負咱們,就這樣算了?” 林依道:“惹她作甚,能離多遠離多遠?!?/br> 這話青苗贊同,點頭道:“她就似條瘋狗,逮誰咬誰,的確還是繞著走才好?!?/br> 林依笑著拍她一下兒,道:“休要胡說,小心被人聽去,我可救不了你?!?/br> 青苗沖她扮了個鬼臉,又道:“大夫人好本事,竟能讓二夫人上門道歉,我先前可是想都不敢想?!?/br> 林依重執了剪子剪窗花,暗道,這就是所謂背靠大樹好乘涼?雖說楊氏護她用意不明,但也顧不了那許多了,能擋一時是一時罷,再者,楊氏與她之間,既無矛盾,又無利益爭奪,想必內里藏的,不是害人之心。 窗花絞完,青苗送了一份到楊氏房里,楊氏見后十分喜愛,卻無奈尚在孝中,貼不得這紅艷艷的物事,但她還是命流霞去廚下熬糨糊,好與林依貼窗花。青苗謝過她,到廚下幫忙,待得糨糊熬好,端回來與林依兩個把窗花貼了。 送林依去方家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