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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機,傅斯晨又習慣性地想抽煙,看到墻上禁煙的標志,他拿著煙又走出病房,來到樓層通風的吸煙區,坐在塑料椅子上,點燃一根吸了一口。然后雙手放在椅子扶手上,香煙裊裊,他頭靠在椅背,思緒萬千。 自從跟白小米開始這趟旅程后,短短的幾天,她一次次給自己帶來意外,讓他不得不重新開始審視她。那些關于她的夢和那些巧合,都讓他心情復雜。不得不說,因為這幾天的相處,他對她的看法的確有所改觀,甚至可以說跟以前大不相同?;蛟S以前的厭惡是源于不了解,如果逐漸了解之后呢?他是不是就不再排斥她了? 只要不再厭惡,一切便皆有可能。 他的注意力全在這些煩悶無力的想法上,手上輕微刺痛的灼燒感讓他的手猛地一抖。不知不覺香煙已經燃盡,他神色淡然地把煙蒂摁進了煙灰缸里。 往病房里走的時候,陳柏年的電話就到了。 傅斯晨迅速接起來,問:“情況怎么樣?” 陳柏年那邊音調帶著興奮:“斯晨,那家千秋文化公司果然有問題。我姐那邊突擊調查后發現,之前也有別的畫家在他們公司簽約后莫名受傷的,還不止一個,但死掉的,肖海明是第一個。我們已經跟曾經受過傷的那些畫家和藝人聯系了,雖然現在還沒有人說出實情,但這個東西不是個案,它里面就是有問題。我姐已經安排專門的人去重點調查了,相信很快便會有結果?!?/br> 傅斯晨定了定心,相信只要找到破綻派了重兵,接下去應該會有收獲:“那就等你的好消息?!?/br> 陳柏年那頭頓了頓:“對了,你的傷現在怎么樣?要不要我過去看看?” 傅斯晨眼角掃到白小米送來的蘋果,說:“不用,我現在能走能跳,再說我這邊也有人照顧?!?/br> 陳柏年甚是驚訝:“有人照顧?誰???男的女的?” 傅斯晨后悔跟這個八卦王說漏了嘴,干脆實話實說:“公司一位實習生?!?/br> “男的女的?” “女的?!?/br> “原來你是這樣的傅斯晨!”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狂笑?!靶」媚锿τ心苣桶?,實習期間就能跟著你一起出差?!?/br> “別亂講話,她是線人?!?/br> “這位線人長得不錯吧?哪位實習生?不會是你那位夢中人吧?” “……” “我靠不是吧?”陳柏年止住笑,“我說哥們,你這事邪門了,你這是在劫難逃啊?!?/br> 傅斯晨神色淡淡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br> 隔天一早,白小米穿了一套偏運動型的小夾克配短靴,在頭上扎了個丸子頭,估計是想要遮住脖子上的勒痕,特意在里面穿了件高領的灰色毛衣。這種拉長身高的造型,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還挺有些機車少女的颯爽范兒。 傅斯晨不由盯著她看了幾眼。 白小米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今早趕時間用手胡亂扎起來的頭型,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這頭發是不是很丑?” 傅斯晨神色淡淡地收回目光:“不?!?/br> 白小米心頭一喜。 下一秒,又聽他略帶玩笑地說:“你的丑跟頭發沒關系?!?/br> 白小米裝著不滿地收回帶來的東西:“看來我以后不需要再做東西給你吃了?!?/br> 傅斯晨長手一伸,又把東西拿了過來,忍著笑意,一語雙關:“想逃避責任?晚了?!?/br> 白小米今天給他送來熬得黏稠的黃細米粥和糯米糕,她那天看他吃得挺香,今天又給他買了一份。 傅斯晨想到這邊的面包和水牛奶就倒胃口,只能再次破例,改變早餐習慣,吃白小米帶來的早餐。 黃細米粥加了冰糖,糯米糕清香彈牙,他一口氣吃完了她帶來的東西。心想早餐偶爾換換花樣來吃,其實也不賴。 傅斯晨為這個一閃而過的想法愣了一下,自從跟白小米接觸多了以后,他十幾年沒變過的生活習慣竟然悄悄發生了改變,用微信、吃不是面包牛奶的早餐、多管閑事……他不知道這樣的變化意味著什么,他不想去想,更不敢去想。 吃完東西,白小米收拾餐盒準備帶回家,忽然聽傅斯晨開口問她:“脖子上的傷怎么樣?” 那種勒痕雖然沒造成什么大傷害,但短期內是不會容易消下去的,白小米大大咧咧地笑笑說:“檢查過了,沒什么事,最近穿點高領衣服遮著,等它慢慢消就行?!?/br> 傅斯晨點點頭,沒再說話。 中午過了十二點,白小米還沒來,傅斯晨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嘴里嘟嘟囔囔:“也不知道早點來探病,這都幾點了,吃午飯還是晚飯,沒有一點時間觀念?!?/br> 傅斯晨說完自己都吃了一驚,他這是在盼著白小米來?不不不,他搖著頭想了想,一定是肚子餓了,她雖然人長得不怎么樣,但飯卻做得出人意料的好,所以他肯定,自己一定是餓了的緣故。 剛安慰完自己,傅斯晨竟然打了個飽嗝,今天的早餐白小米準備得厚實,他吃得又有些晚,現在的確還是飽著的。這種自己打臉的行為,傅斯晨只能自圓其說:病號就應該按時吃飯,他不是盼著她來,他只是不想破壞自身的規律。 一點半后,白小米才匆匆提著兩個保溫飯盒跑進來,等長了脖子的傅斯晨裝作不在意的樣子,用手機瀏覽工作郵件。 “不好意思,剛才碰到了一位熟人,耽擱了些時間,你趕快吃飯吧?!?/br> “沒事,反正我也不太餓?!备邓钩空f得面無表情,語氣里有他自己都沒發現的小小酸勁。不是因為餓,是覺得住院的自己竟然沒有她的熟人重要。 白小米一臉歉意地打開兩個保溫壺,濃香的排骨味飄散在空氣中,食物的味道讓傅斯晨再也看不下手機,乖乖拿起勺子吃起來。 白小米還像昨天那樣,轉身坐在椅子上給傅斯晨削蘋果,等她切完遞給他,傅斯晨一臉不滿:“怎么沒弄成兔子?” 白小米一愣,心想你昨天不是覺得幼稚嗎?但想歸想,這個脾氣一時一樣、難以琢磨的上司,他想要什么她就給他弄什么吧。 看著傅斯晨把她加工好的“小兔子”高高興興地吃掉,白小米覺得頗為好笑,沒想到拍賣界以沉穩冷靜著稱的男神,也會有這么幼稚的一面,難道是因為受傷后內心脆弱性情大變? 等吃完飯,白小米收拾飯盒就要離開,傅斯晨有些郁悶。別人有這樣跟上司獻殷勤的時候,恨不能天天在這晃,她倒好,每次來都急急離開,是怕他吃了她嗎? “你有急事?”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