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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后,認真地對月佼行了一個大大的致歉禮。 月佼嚇了一跳,暫時拋卻自己滿心的尷尬,無措地撓了撓臉:“究竟怎么了呀?” “我方才沒有過腦子,就向謝笙大人舉薦你,”紀向真臉上是少見的沉重與后悔,“若江湖上當真有人得知你已入朝為官的消息,只怕你此行會有危險,我……” “哦,無妨的呀,我機靈,一定會有法子的,”月佼擺擺手,不以為意地笑道,“我在趙攀大人眼中的印象極其惡劣,這一晃都將近被閑置三個月了。再沒個差事做出點模樣來,將來怕是只能被打發到門房上值夜……我心里明白你是替我著急呢,不會怪你的?!?/br> 將近三個月只領薪俸沒事做,月佼早已夠夠的了。她來考官,絕非只是找個地方混飯吃的,若當真是那樣,和前一世有什么區別? 這三個月里她看了許多右司已結案的卷宗,很清楚右司就沒有不危險的差使,她不怕的。 她希望自己得來不易的這一世,是堂堂正正、俯仰無愧的。 紀向真、蘇憶彤、云照、江信之選擇到右司做官,淵源各不相同,卻都有極其清晰而堅定的信念。月佼在他們中是個異類,她沒有他們那樣明確的目標。 可她有一點和他們是相同的,她也想做個有用的人。 “可是……” 見紀向真仍是過意不去,云照不耐煩地嚷道:“啰里巴嗦還沒個完了是吧?反正眼下顯而易見,這差事注定是咱們三個的了,你若心中愧疚,到時月佼若當真有危險,你就拿命抵給她吧?!?/br> 語畢便催促紀向真去取卷宗,自己拖了月佼往窗下的桌案前坐著。 “好,就拿命抵給她?!奔o向真一邊翻找著卷宗,一邊自言自語。 月佼揉著眉心,笑著嘀咕道:“瞎說,我拿你的命來又不能延年益壽?!?/br> 她喜歡這些伙伴,、喜歡這里,她要和大家一起好好當差,一起長命百歲。 **** “……誒,還真是洞天門的事呀?”月佼看著卷宗上的內容,詫異地脫口而出,同時抬頭看向紀向真。 世事真是奇妙,當初月佼是尋著“洞天門”這個由頭才得以出谷;就連之后在江湖上小有名聲,追根究底也是因為“洞天門”。 可萬不曾想到,在她成為了監察右司武官員吏后,參與的第一個案子,竟還是與“洞天門”有千絲萬縷的關聯。 “沒錯,就是那個混蛋‘洞天門’?!奔o向真咬牙切齒。 云照將后腦勺抵在雕花窗欞下,懶懶翻著手中的卷宗,口中道:“你這語氣可不太對勁。怎么的?跟‘洞天門’有仇???” “是有些……陳年恩怨?!奔o向真懇求地看了月佼一眼。 當初他瞞著師門與家中眾人獨自跑到北邊,想要在江湖上掙些名聲叫人刮目相看,卻被“洞天門”的人用藥迷倒,淪落為別人籠子里的階下囚,最后還被當做奴隸轉手送給了玄明帶回紅云谷。 經過這一年多的沉淀與打磨,他心性上長進不少,此刻想想也是后怕。若非那時遇到月佼相助,他不敢想想自己最終會是什么樣的結局。 這是他輕狂年少中最不堪回首的恥辱,他不想被同僚們知道。 月佼大約猜得到他的心思,輕柔地揚了唇角,朝他眨眨眼,示意他不用擔憂,自己絕不會說出去。 紀向真感激不已地垂下眼簾,抿了抿唇。 云照輕踹了一下桌腳,笑道:“這兒看卷宗呢,你倆眉來眼去算怎么回事?” “瞎說,哪有眉來眼去?!痹沦χ焓?,朝云照的肩上輕打一記。 云照笑著側身躲了躲,忽然道:“誒,洞天門的案子不是嚴……嚴大人在跟嗎?” 一提到嚴懷朗,月佼又想起方才那令她尷尬到無地自容的瞬間,頓時滿臉炸開紅云,一顆小腦袋垂得喲,下巴頦都抵著鎖骨了。 “眼下‘洞天門’的人幾乎全在北境幾個州府的掌控之中了,”紀向真解釋道,“但這個販奴案如今又牽扯出兩條線,一是實際上最大的買家‘半江樓’要這么多人究竟想做什么,這條線,嚴大人跟的是這條線?!?/br> 而他們三個此次要去查的是另一條線,便是“洞天門”究竟從何處源源不絕搜羅來這么多人,且各地府衙幾乎很少收到人口失蹤的報案。 **** 申時,放值的鐘聲一響,月佼站起身就打算跑路。 云照一把扯住她的衣袖:“跑什么???不是說好吃完飯一道去松風堂看戲的嗎?” “就是,今晚松風堂的戲班演的是喲,”紀向真將那些卷宗收好放回原處,笑得跟人販子拐小孩兒似的,“你最敬仰的‘公子發財’寫的喲!” 見月佼還在猶豫躊躇,云照搖了搖她的袖子,笑得像人販子的同伙:“今晚這場的武旦,可是厲連勝老板的關門弟子羅昱修??!” 說起這羅昱修,在京中也是個頗為傳奇的神人。 他的父親就是以“反串武旦”名滿大縉的厲連勝,不過,他從母姓。 他的母親昭文閣大學士羅霜,是同熙帝的伴讀,也是同熙帝最為信任的人之一。 且羅霜還是九卿之首、帝師羅堇南的長女。 這位可說是銜著金湯匙出身的閑散貴公子,打小沒旁的志向,就是癡迷戲臺;與家人軟磨硬泡到十三歲,才終于如愿做了自家父親的關門弟子。 不過他也只是偶爾技癢時,才會在高密侯夫人名下的“松風堂”登臺亮嗓,因此每回只要松風堂的水牌上一掛上羅昱修的牌子,通常不出兩個時辰之內戲票就會售罄。 月佼被他倆一唱一和惹得心癢癢,躊躇不已地扁扁嘴,紅著臉訥訥道:“可是,方才在嚴大人面前……尷尬成那樣,我……” “尷尬個鬼,咱們也是為了差事,又不是當值時間瞎玩鬧,”云照索性攬住她,“再說了,他今日剛回來,指定會被召進宮去的,哪有閑工夫搭理咱們。走,趕緊回官舍換衣衫?!?/br> **** 江信之的家就在京中,今日被家中高堂派人召喚,只能蔫頭耷腦地回家彩衣娛親去。 晚飯過后,月佼與云照、紀向真、蘇憶彤一道去了松風堂,在云照提前訂下的二樓雅間內就坐。 幾人熱熱鬧鬧地就著茶果點心有說有笑,等著好戲開鑼。 “……你們瞧,你們瞧,”紀向真笑嘻嘻地指著月佼,“她還是不會嗑瓜子?!?/br> 云照與蘇憶彤齊齊看向月佼,惱得月佼揚手就將那顆咬得爛糟糟的瓜子隔桌朝紀向真丟去。 “關你什么事,妖女就是這樣嗑瓜子的!” 紀向真哈哈大笑,跳起來邊躲邊嚷:“你惡心不惡心?咬過的東西還往別人身上丟!” “沒你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