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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不躲在那里?” 黑暗中,月佼的白眼顯得特別醒目:“那里離風口太近了,旁人聞著味兒就能將咱們一鍋端?!?/br> 她剛來時還記著蘇憶彤曾經打傷紀向真的仇,不過這十日以來她與蘇憶彤在cao演中交手過幾次,印象已然大好。 這姑娘根基扎實,跟誰動手都是不留余地的,連與趙攀對陣時也是全力以赴,想來當初并非刻意要欺負紀向真。 況且紀向真自己也沒放在心上,于是月佼也就將此事翻篇了。 “趙攀手下那些人又不是你,”紀向真邊咳邊笑,“他們能聞著味兒才怪呢!” 月佼一進了林中就如同回到自己家,這種天生的稟賦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小心使得萬年船,”江信之小聲道,“月佼若不是夠謹慎,怎么會這么多日都沒被抓到過?!?/br> 紀向真終于咳順了那口氣,又道:“可別夸,也不是什么光彩事吧?昨日趙攀不還含沙射影地說她,‘每次都躲得飛快,半點沒有武官風骨,難成大器’么?!?/br> 雖趙攀并未指名道姓,可大多數人都聽得出說的是月佼,偏偏月佼自己沒聽出來,一臉怡然自得,氣得趙攀臉都青了。 “???原來他說的是我呀?”月佼輕聲“嘖嘖”,不以為意地笑了,“理他呢,他事先只說過不許還手,可又沒說不許跑。偏要站在原處等著被人抓去毒打,才是能成大器的棟梁呀?呿?!?/br> 奇怪的中原人,既能跑,干嘛非站著等那頓揍?反正她是不欠揍的人,誰愿挨誰挨去。 蘇憶彤也道:“就是,若是技不如人被抓走,打死我也認了?!?/br> 白日里的各種cao練極苦,受訓的這些人也就入夜排隊沐浴時能有機會閑聊幾句。今夜這幾人也算機緣難得地湊到一處,便你一言我一語地小聲嘰喳著。 忽然,月佼將食指豎在唇間“噓”了一聲,凝神側耳聽了聽林間的動靜。 暗夜林中的灌木叢里,她的雙眸閃著如小動物般機警的星芒。 片刻后,她才舒了一口氣,對眾人道,“沒事了?!?/br> “三天兩頭跟貓捉耗子似的,抓住了就往死里整,”云照忿忿咬牙,卻也沒有莽撞到敞開嗓子說話,仍是壓著聲氣,“大家以后是要成同僚的,趙攀這人到底在想什么啊?!?/br> 江信之挪了挪位置,將腦袋湊到幾人中間,壓低聲道:“都知道右司的差事沒有左司那樣亮堂,卻一直不太清楚究竟要做什么。我琢磨著吧,看趙攀這架勢,右司的人只怕多是當劈柴燒的。你們怕不怕?” 蘇憶彤“嘖”了一聲:“我既來了,就沒什么好怕的?!?/br> “我若是怕,就不會來了?!痹普找查e閑地補充道。 紀向真瑟瑟抖了一下肩,笑音顫顫:“我反正就跟著月佼,她躲哪兒我躲哪兒,指定能撐到最后?!?/br> 還有二十天,跟著月佼準沒錯。 “月佼,你怕不怕?”江信之壓著一絲笑音。 月佼想了想,輕聲道,“我怕你們連累我……先說好,若待會兒不幸被人發現,你們就得自己想法子了啊?!?/br> “我就不信,你還能丟下我們,自個兒憑空消失了?”紀向真半信半疑。 月佼抬手指了指旁邊的幾棵大樹后,才想起自己并不知這幾人在黑暗中目力好不好,便開口解釋:“我會上樹,不知你們會不會?!?/br> 黑暗的灌木叢中,幾人皆暗自握緊了拳頭,心道一定得學會上樹這個技能!關鍵時刻能保命! **** 自那夜過后,月佼、云照、蘇憶彤、紀向真、江信之這五人儼然抱成了小團,成了趙攀眼中最頑劣的一堆朽木。 奈何他們的所作所為本身并未超出武訓規則所限,趙攀除了恨鐵不成鋼之外,明面上也沒什么法子。 不過,這五人每次鼓點一響就往山上跑的行徑,很快就被別的同訓者發現并效仿,氣得趙攀特意加派了人手專門搜山。 紀向真這個倒霉催的,之后又被抓到兩次,不幸見識了新的刑具。 江信之與云照也各自馬失前蹄了一回,這使云照在之后的日子里逮著機會就在背地里狂罵趙攀泄憤。 在武訓的第十九日,古西塵與另外兩人成了首批被退訓的人,當日下午就被送回京去了。 那時月佼才聽云照說,古西塵的父親,就是一向里最看不慣嚴懷朗的言官古鶴齡,幾年中參嚴懷朗的本子數他遞得最多。 于是月佼也終于明白,二月初八那日在考場上,為何站出來挑事的人是古西塵而不是別人。 自首批被退訓的三人離開營地后,參訓眾人腦中的弦繃得更緊,而趙攀對大家的訓練也更加嚴苛了。 每日除了武訓之外,還新增了許多要讀要記的東西。 各種律法典條、戰史國史倒也罷了,最讓人匪夷所思的是竟還要通曉許多江湖秘辛,這讓受訓者們私下里不少抱怨與議論。 江信之、云照與蘇憶彤并未刻意打聽過月佼和紀向真的師承來歷,只知他們二人從前是江湖人,便時常向他倆問一些江湖事。 可憐這兩人,一個是只在江湖上混了一年的半吊子,另一個是初出茅廬就淪為階下囚、連半吊子都算不上的,其實也說不出太多所以然來。 不過,在這樣有來有往的機緣下,這幾人倒是越發抱團得緊,交情一日好過一日。 有了新朋友的月佼倒也沒忘記老朋友,每日臨睡前都要想一想她的小伙伴木蝴蝶,也想一想嚴懷朗。 她知道,等她從這營地離開時,她便是個徹底不一樣的月佼了。 她想過無數種與木蝴蝶及嚴懷朗再見面時的場景,想象著他們看到將來那個徹底不一樣的月佼時,會是什么樣的神情,會對她說什么樣的話。 她也想過,自己不會回紅云谷,不能隨侍在“紅云神女”身旁的木蝴蝶大概也不會有機會再出來,她與阿木,或許此生是很難再重逢的。 傷感自是難免,可她轉念又頗感安慰,至少,她與嚴懷朗是一定會再見面的。 可她萬不曾想到,與嚴懷朗的重逢竟是在五月里,而且是以那樣……的方式。 第三十四章 五月十三,臨近中夏, 時清, 日復長。 月佼自武備庫出來,步履端方地踏進曲廊之中, 朝省政堂行去。 半道遇見從典史閣出來的云照,兩人相視一笑,并肩同行。 “你也去省政堂?” 月佼點點頭,瞄了瞄云照身上與自己同樣的武袍。 兩人同為右司武職員吏,官袍自是同樣的湖色坦領素錦武袍。 此袍窄袖收斂, 領與袖處鑲滾了暗花銀邊, 配了松色重碧織錦腰帶做束,干練中有又一些灑脫意氣。 不過,云照的性子舒朗恣意, 不喜束縛,時常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