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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善后,我先走了!”說著,他也不等顧青巖回答,就跟著跑了出去。等他跑出門去,吳萊早跑得沒影兒了。顧青竹邊往停車場跑邊打吳萊的電話,那頭不但沒接,竟然還給摁掉了。顧青竹一邊重復地撥打著一邊心里抱怨著,他鼓勵吳萊多些勇氣,可不是為了他拿來用在掛自己電話上的。吳萊能去哪兒呢?他剛和父母起了沖突,自然不會回去那個顧青竹壓根不知道地址的家,思來想去,也只有他自己的租屋可能性最大。顧青竹這么想著,便發動了車向吳萊租住的小區駛去。那小區離餐廳的位置不遠,坐公交也只要二十分鐘,現在雖是晚高峰時期,但周六大多放假,本不該這么擁堵。然而也不知道今晚到底是什么毛病,亦或者是顧青竹心理作用,他總感覺車行極為緩慢,他眼見著幾輛自行車歡快地超過自己揚長而去,恨不得半路棄車走路過去。等顧青竹終于殺出重圍成功抵達小區門口,都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了,估摸著就算吳萊是跑著來的,也早就該到了。吳萊租住的房子他來過兩次,一次是跟著吳萊一起回來拿文件,一次是趁吳萊室友回老家喝喜酒過來陪陪他。這是一間老小區,安保一般,出入比較隨便,只是因為空間小不準進車,顧青竹也管不了那么多,隨手把車停在了路邊的一個空檔處,急匆匆地向吳萊的租屋走去。站在吳萊的房門前,顧青竹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呼吸與心情,敲門道:“吳萊?你在家嗎?”顧青竹做好了長期應戰的準備,卻沒想到門很快就開了,一個一頭亂發一臉沒睡醒的男孩撓著頭打著呵欠出現在顧青竹面前:“你好?”“你好,請問吳萊在嗎?”顧青竹料想這件是吳萊的室友,便連忙問道。“吳萊?”那男孩納悶地打量著顧青竹,見眼前這男人衣冠楚楚,一身都不像便宜貨,不知怎么張口就要找自己室友,“吳萊晚上跟父母一起出去吃飯了,還沒回來,請問您是?找他有什么事嗎?等他回來我轉達他?!?/br>“哦,我是吳萊老板,我也就是順路找他有些事情?!甭牭絽侨R沒回來,顧青竹心里一緊,也不想再和這個男孩過多糾纏了,隨口道:“如果他回來了,麻煩你讓他打電話給我好嗎?他知道的?!?/br>男孩沒見過這么親近下屬還親自登門的老板,呆愣愣地點點頭,和顧青竹道別,接著關上了門。顧青竹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站在門口思考著吳萊到底跑到什么鬼地方去了。靜謐的走廊里一點聲音也沒有,他呆立在原地腦海中千頭萬緒,卻又如一團亂麻,根本無法正常思考。他正一籌莫展極度狂躁著,卻忽然聽得一聲微弱地啜泣聲,顧青竹一愣,小心翼翼側耳傾聽著。啜泣聲斷斷續續,又很微弱,在靜得隱約能聽見別人家里電視聲的走廊中不是那么難以察覺,顧青竹辨認了好一會兒,終于發現那是從不遠處的樓梯間傳來的。他循聲走去,黑漆漆的樓梯間角落里縮著一團陰影,他按亮了觸摸開關,吳萊也不嫌臟地坐在角落里,把臉埋在膝蓋上壓抑著聲音哭得正傷心。他顯然知道顧青竹的到來,但他難過得動彈不得了。他的發絲還有著些微潮氣,衣服也只是半干,那么高的個子縮在這里看起來可憐極了,但顧青竹心里的石頭卻是終于放了下來。“怎么不進門去?”顧青竹嘆了口氣蹲下來溫柔地問道,“這里又黑又臟,躲在這里干嘛?”“我……”吳萊哽咽得說不出話,方才還壓抑得住,一開口就破功了,“我……忘了帶鑰……鑰匙……”顧青竹伸出雙手將吳萊摟進懷里,輕柔地拍著他的后背,就像小時候自己哭泣時母親溫柔的安撫一般,“現在跟我回去好嗎?別躲著我,嗯?”吳萊沒有說話,他啜泣著,輕輕點了點頭。第二十六章顧青竹把吳萊撿回家去后,也沒催他,只是先讓他去洗了個澡。兩人一路上都很安靜,吳萊也終于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此時雖然整個人懨懨的,倒也沒有方才萬念俱灰的模樣了。吳萊聽話地進浴室沖澡,顧青竹搬了張靠背椅正對著浴室,翹著二郎腿坐著。人已經找到了,顧青竹心里便沒那么亂了,他回想著晚餐時觀察到的種種細節,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卻很可惜地沒有成功。一切的一切,都只能靠吳萊自己說出來,旁人可窺見其不幸,卻全然不能知曉其原因。水聲持續了挺長一段時間,比以往都要長,也許這也是吳萊拖延的辦法,他在做著最后的逃避。等水聲停止時,顧青竹知道,這是吳萊已經下定了決心的時刻,他必須沉得住氣,必須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什么?浴室里安靜了一會兒,吳萊才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般低著頭,一手緊緊拽著領口,防備而緊張地走出來,他甚至都不敢抬頭看一眼顧青竹,頭發也沒吹干,還在順著發梢滴著水,滴落在素色的T恤上,浸出一塊水漬來。顧青竹見他這惴惴不安的模樣,也很是無奈,“怎么不吹頭發,你又想發燒?去把吹風拿來,就在浴室洗手臺上方的壁櫥里?!?/br>吳萊照做了,出來時顧青竹已坐在了床沿邊,伸手接過吹風機,往下指了指,讓他坐在他放在腳邊的軟墊上。等吳萊坐定,顧青竹便為他吹起頭發來。吳萊的頭發軟軟的很好摸,顧青竹平時就愛揉揉他的腦袋,看著他乖巧而羞澀的笑,然而此時吳萊卻心事重重,低垂著眼眸,嘴角繃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吳萊?!贝蹈深^發,顧青竹隨手將吹風機放在一旁,一手按住吳萊的肩膀,放緩了聲音問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今天晚上,那兩個人是你父母嗎?”吳萊捏著衣角,輕輕點了點頭。顧青竹壓抑住心中的怒火,竭力維持著平和的語氣,“那么你的父親,怎么能那樣對你呢?”吳萊回想到吳書平今夜的暴怒,瑟縮著,沉默了片刻,遲疑道:“逸軒,不知怎么知道了我和你在一起的事。昨天逸軒和他們大吵了一架,無意中說漏了嘴?!彼D了頓,克制了一會兒,卻終究沒能成功,他委屈地癟癟嘴,一行淚再次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他們怕我帶壞了逸軒,還怕我對弟弟下手?!?/br>“胡扯!”顧青竹的火氣再也壓不住,“簡直是胡扯!他們這也算是為人父母?吳逸軒是他們的孩子,難道你就不是了?他們怎么能這么看待你?”吳萊抽泣了幾聲,忽然克制不住地哭了出來,他胡亂地用手摸著眼淚,斷斷續續地說:“因為……因為我本就是不該出生的……”“為什么?”顧青竹驚訝道,他直覺這就是一切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