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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聽到身后的呼吸,流珠才閉上眼睛,翻了個身,安靜地看著符東。他生得很是俊美,一雙劍眉斜飛入鬢,黑眸睜開的時候孤高冷傲,閉上的時候便顯得柔和許多,不再那么有壓迫感。多么好看的人,還有一顆正義且溫柔的心。 若是能放下一切,那自然好,可流珠放不下。曾經每個晚上,每當她對符東感到心動,便會看見未婚夫染血的臉出現在面前,每當她想遺忘過去重新開始,爹娘的面容便會在眼前回蕩,多少次夢中她夢見他們,她問他們,自己能不能和符東在一起,能不能愛上符東,可他們從來都不回答,只是漸行漸遠。 那天晚上的尖叫、鮮血,從來沒有一刻忘懷過。 可是后來,符家堡也變成了同樣的人間地獄,只是她沒有看到,只是符東不舍得她看到。他早察覺出了朝廷準備對符家堡出手,于是在剛感覺到端倪的時候,便將流珠送走。他為她打點好一切,將她的后半生都照顧的無微不至,唯一的區別在于流珠的后半生再也沒有符東。 那時候他們已經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 時間悄悄地過去,第二日一早,流珠醒來的時候,符東已經不在床上了。他總是起的很早,避免她一大早起來看見他心情不好。卻又不肯分床睡,即使沒有夫妻之名,也要占著夫妻之實。流珠剛懷上孩子那會兒,看到他就孕吐,符東每次出現的時候就戴個面具,直到后來快生了才取下。 他為了流珠,真是沒有任何原則任何堅持。 翠兒端著熱水進來,見流珠醒了,笑道:“姑娘醒啦?今兒個秦二爺來了,還問了姑娘呢?!?/br> “秦二來了?”流珠問。 “是呀?!?/br> 秦二,又名秦擎,與符東乃是八拜之交的好兄弟,同樣也是商人,只是與符東比起來,秦家的聲勢要差上那么些許。兩家世代交好,到了秦擎與符東這一代,兩人干脆拜了把子,符東年長秦擎三歲,是大哥,秦擎平日便直接叫符東東哥,流珠一貫對秦擎這翩翩君子印象非常好。 如果她沒有知道真相的話。 流珠點頭道:“我知道了,給我梳妝吧?!?/br> 她難得打扮的隆重一些,眼角眉梢也全是少見的柔和,出現在正廳的時候,別說符東了,就連秦擎都看呆了。兩人正在說話,便看見流珠出現,符東渾身的冷意瞬間消散,他忍不住笑意,上前想接過流珠,卻被流珠無視:“秦二爺,好久不見?!?/br> “流珠姑娘?!鼻囟劾餄M是驚艷?!奥犝f姑娘剛給東哥生了兒子,在下前些日子外出,途中聞得消息,正巧機緣巧合手中得到一對鮫珠,權且當做慶賀小少爺滿月的壽禮了?!?/br> “二爺費心?!?/br> 兩人相談甚歡,反倒將符東晾在了一邊,甚至有志一同地忽略了他。符東并不覺難堪,能看到流珠如此輕松愉悅的模樣,對他來說十分難得。不管是誰,能讓她這樣開心,他就感到高興。 流珠刻意忽視他,甚至還與秦擎百般柔聲講話。秦擎心中早對她有所向往,只是佳人向來冷若冰霜,突然間柔和婉轉,他心中也是說不出的喜悅受用,甚至還緊張起來,好幾次說話都結巴著,早就忘了旁邊還有自己的結拜大哥,而跟自己說話這人是結拜大哥的心上人。 過了會兒,一直安靜聽他們說話的符東道:“既是如此,二弟,日后你若是有時間,便多多來陪流珠說些話,我嘴巴愚笨,總是說些她不愛聽的,她也不想見到我?!?/br> 流珠冷淡地無視了他。符東早已習慣,秦擎卻頗為尷尬:“這怎么行……” “怎么不行,我與他非親非故,也非夫妻,二爺若是想與我交個朋友,日后便多來幾次,我心中也是高興?!?/br> 流珠絲毫不給符東面子,符東卻早習以為常。惟獨秦擎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后只得應下。 于是從這日后,兩人便經常私下見面。秦擎來符家堡都是光明正大的,符東在的時候他來,符東不在他也來,時間一長便和流珠混熟了,說話也輕松起來,展現出自己揚名天下的才情,不知不覺間,再來符家堡竟先奔流珠這里,而后才去找符東。 漸漸地就有流言蜚語傳出來,說是流珠姑娘跟秦二爺好上了,人人都心疼自家堡主被戴了綠帽子,符東對此卻一無所知。 偶然一次他聽到了,甚少發脾氣的他直接將那小廝鞭笞三十,而后發賣,勒令堡內上上下下不許再亂嚼舌根子,否則一律發賣! 這一命令下來,頓時干凈不少,再也沒有人敢背地里說流珠與秦擎的事兒了。 就這樣,一晃五年過去,小少爺長大了,知道自己除了爹以外還有娘了,不過讓他感到奇怪的是,奶娘跟婢女一提起他娘,神色間都隱隱有著厭惡,甚至連對他很好的管家爺爺一說到他娘都會對他耳提面命,告訴他,一定不要相信他娘說的話,也不要跟他娘親近。 小少爺不明白,你看花匠的孫子阿牛就跟自己的娘關系很好,阿牛娘還經常給阿牛做新衣服新鞋子呢,雖然自己也有很多新衣服新鞋子,但是娘從來沒給自己做過。 他小小的心里特別想見見自己的娘,可是沒人帶他去。 于是,在阿牛的幫助下,某天中午午睡的時候,小少爺悄悄順著窗戶爬了出去,找到阿牛,讓阿牛帶自己去娘親那兒。 一路上七拐八拐的,小少爺記不大清楚了,但他好像沒有見過娘。不知道是為什么,為什么娘明明住在堡里卻不肯來找自己玩呢?人家阿牛的娘每天晚上還給阿牛講故事呢,他也想聽呀。 終于到了,他費勁兒地從一個狗洞里鉆進去,因為門口守衛的家丁是不會讓他進的。 遠遠地就看見一個穿白衣服的女子坐在樹下,她對面坐的那人小少爺就熟悉了,是對自己很好的秦二叔嘛!秦二叔原來見過娘? 那怎么都不給他見呢? 流珠早就注意到不遠處悉悉索索的動靜了,只是她一直裝作沒看到。如今她已經在符家堡生活了五年,這五年里,她從不見這個孩子,誰把孩子帶到她面前,她就跟誰急,甚至還會沒頭沒臉地抓起東西砸孩子,直到再也沒人敢讓她看孩子,五年了,這孩子早就不記得疼了,生得倒是十分可愛,和符東有點像。 對面的秦擎察覺到她的走神,關切地問道:“流珠,怎么了?” 流珠道:“沒什么,只是在想,下一步該怎么走?!?/br> 真是奇怪,感覺自己記憶里從未學過圍棋,可即便是和秦擎這樣的高手下,她也不會輸。就好像那些知識與記憶,雖然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