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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泛濫了?!?/br>“???現在不是枯水期嗎?”“你相信我嗎?”“以前相信?,F在,不知道?!?/br>“我本打算明早找你,但現在告訴你也不妨。三日之內,元河必然泛濫。你趕緊回去找黎濱,讓他組織一下,把營帳都撤離河邊?!?/br>“這樣啊,那好,”阿澈雙眉緊蹙,“我這就去跟項霖辭行?!?/br>項氏抬眼望了望阿澈,欲言又止,伸手阿澈的腦袋,長嘆出聲:“孩子,你多保重?!?/br>“嗯?!卑⒊喉槒牡攸c頭,表示自己記住了。然后。他重新回到了祭司帳。“項霖?!?/br>“咦?哥哥你回來啦?別的營帳都沒有我這兒舒坦吧?還是哥哥你想我了?哈哈?!表椓劓移ばδ樀赜松蟻?。“項霖,元河要泛濫了?!?/br>“我早知道?!?/br>“什么?那你不告訴我?”阿澈又驚又怒。“稍安勿躁。你只知曉元河即將泛濫,可知道為何洪災會發生在枯水期嗎?”阿澈聞言一愣。“因為這個?!表椓剞D身走到置于一角的陶缸跟前,用力擰開蓋子,從中取出一小捧素白的米粒,展示給阿澈看,“走吧,我們去看稻田?!?/br>二人一前一后地從祭司帳出來。夜色濃稠,啟明星孤懸。東方地平線上似有還無的一團昏黃,宣召著這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段。此刻,無風無雨,寂靜的元河安然流淌。項霖悶頭走在前方,也不回頭,沿著元河一路溯回。阿澈只得緊步跟隨,順道審視河邊高大挺拔的喬木。走了許久,項霖突然停住,回頭沖阿澈壞壞地笑,“哈哈,這里沒有別人,我們可以干一些讓雙方都愉悅震撼的事情?!?/br>“你!”阿澈不由得后退一步,腳下的石頭打滑,讓阿澈一個踉蹌差點掉到水里。“瞧把你嚇的,我開玩笑呢,”項霖急忙跑來扶住阿澈,“這里的水很淺,但是太冷了。這個季節掉進去,是要著涼生病的?!?/br>……“哥哥,前面就是稻田?!?/br>阿澈還想反唇相譏,眼前的景象卻讓他說不出話來。旭日初升,金光萬丈。涼風拂過,沉甸甸的大片稻田翻滾起金色的麥浪,此起彼伏,仿佛在以舞蹈慶祝收獲的喜悅。阿澈駐足凝望許久,由衷地贊嘆:“真美??!像畫卷一樣?!?/br>“頭一次見吧,好好欣賞一下?!表椓財[出一副地主之誼的大度模樣,“我要告訴你的是,這片美不勝收的赤金色稻田正是旱澇災害的元兇?!?/br>“???為什么?”“被開墾的稻田的蓄水量遠低于原來的森林,所以這幾年元河的水文調節能力直線下降?!?/br>“這……項氏不曾這樣說過……”“也只有我會告訴你啦?!?/br>“為什么?”“因為我喜歡哥哥你啊?!?/br>“……”“哥哥,快回去通風報信吧,洪水可不是鬧著玩的?!?/br>“嗯,項霖,謝謝你?!?/br>“哥哥,你傻得可愛?!?/br>“……”時光回溯。阿澈逃走的那個夜晚。黎濱睜開雙眼,揉著生疼的腦袋,掙扎著坐起來。他瞧見跟前盤腿而坐的黎昕,越發困惑:“黎昕?你怎么在這兒?阿澈呢?”“他逃了?!崩桕恳荒樌淠?,言簡意賅地回答。“逃了?為啥?”“不逃,難不成還等著被你殺掉嗎?”“黎昕,你在說什么?”“你和族長約定的齷齪事,我都知道了。你別抵賴?!?/br>“這……誤會啊。我本打算捕一大筐魚回去,然后告訴族長:‘我本想謀殺阿澈,不料他有巫術在身,我沒能傷他分毫。他表示愿意擁立我,還大顯身手收獲了這許多魚。依我看,不如謀殺他的事情就算了吧?!?/br>“我憑什么相信你?”“我是你大哥??!”“……”“快告訴我,阿澈去哪了?”“你問我也沒有用,因為我也不知道?!?/br>“你沒瞞我?”“我是你meimei??!”“……”秋風凜冽,林木嘩嘩。兄妹二人打道回府,埋頭走路,一路無話,頗有些尷尬。道路盡頭,一個老當益壯的身影駐足觀望。冷峻的目光穿透密林和晨曦,仿佛要把二人看透到骨頭里。“父親?!崩铻I不緊不慢地來到老人面前,恭敬地抱拳。“父親?!崩桕繖C巧地眨了眨眼睛,以同樣的姿勢抱拳。“嗯,你們回來了。黎濱,阿澈呢?”族長的話語里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他死了?!崩桕繐屜然卮?,說話間,她的眼眶驟然通紅,她盡力不讓噙滿的淚水滑落下來。“我沒問你,我問黎濱。阿澈去哪了?”族長頗有些不滿。“他回源頭了,也就是死了?!崩铻I篤定地說。聽到這話,黎昕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她的眼淚大滴大滴地墜落,就像散落的一串珍珠。她情不自禁地哽咽出聲。“唉,昕兒,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族長的語氣明顯地緩和下來,似乎是信以為真了,“濱兒,快扶你meimei去休息吧?!?/br>“好,父親?!崩铻I像個最貼心的大哥那樣,小心翼翼地攙起黎昕,來到扇形的河灘上坐下。第8章今日當年“喂,黎昕,差不多就得了?!崩铻I略微有些不耐煩。“你以為我在裝哭嗎?阿澈此去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我真的擔心他?!崩桕科财沧?,不滿地回應。“你再擔心,也沒有用嘛。我們現在最應該做的,是冷靜下來分析他的行蹤?!?/br>“他可能往上游方向,也可能往下游方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不在這里?!?/br>“我覺得,他回源頭了?!?/br>“為什么?”“直覺?!?/br>……二人各懷心事,沉默了半晌,任由陣陣風聲充斥耳際。“對了,我們得做戲做全套。巫師仙逝,按例當有送魂儀式?!崩桕客蝗幌肫鹗裁此频难a充道。“對哦,誰來主持?”黎濱一拍腦袋。“我啊?!?/br>“可是,如此一來,你就順理成章地成為下一任巫師了?!?/br>“有什么問題嗎?”“我不知道,但是這件事還是先問過父親為妙?!?/br>黎昕微微頷首,也顧不上黎濱,獨自一人小跑到部落中央氣派大方的主賬前。她推門而入主賬正中央鋪擺著一大張完整的虎皮作為臥榻,四周散落著滿是刻符的龜甲和獸骨,角落里堆放著有著大大小小繩結的粗繩。族長愜意地躺在虎皮上閉目養神,完全沒注意到黎昕的到訪。“父親,我想給阿澈送魂?!崩桕坎槐安豢旱亻_口。“可以。你自己安排吧?!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