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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崇選定的酒店在新宿,是東京最著名的商業區,一到晚上燈火輝煌,滿街都是人。成蕓路過一個便利店,進里面買了一個面包。 她一邊吃著面包一邊閑逛,不知不覺來到一條步行街上。 她抬眼,看見街頭一個大牌子。 來日本玩有個好處就是及時不會日語,也不至于走在路上睜眼瞎,很多句子靠蒙也能蒙個大概。 歌舞伎町一番街。 “啊……” 成蕓的記憶又一次被翻出來了。 這條街,她來過。 成蕓想起什么,扯著嘴角笑了笑。她把吃完的面包袋扔了,往街深處走去。 在日本這么講究干凈的地方,這條街已經算得上臟亂。不過來這的人也沒有多少會注意腳邊的垃圾,仿佛正是因為有這些垃圾,才使得這條街成了這條街。 街上大多是年輕男女,打扮前衛,路邊是各種各樣的酒吧和風情店,店門口站著拉客的店員。 隨處可見男男女女,收緊衣服站在街上。他們不怎么走動,眼睛卻來回地瞄著過往的行人。碰見覺得可以拉攏的客人,就上前搭訕打招呼。 街上的店鋪燈光都很刺眼,很多都選用扎眼的純色調。如果在外面的街道上碰見一間這樣的店鋪,或許會感覺很掉檔次,可在這里不同,所有的店鋪都是如此,姹紫嫣紅之中,構成了一種詭異的和諧,在黑暗的天幕下,猶如群魔亂舞。 成蕓走了一會,在一個大牌子下站住腳步。 那是一個懸掛得很高的牌子,白色的燈光,上面有兩排照片,二十個男人。 牌子很大,看起來做過不少功夫,每個男人的頭像下面都有幾行文字,看起來是介紹。牌子最上面有一排字,成蕓認得后面,是排行榜,前面一串英文似乎是一家店的名字。 這習俗還沒變。 成蕓早幾年來這里的時候也碰見過這樣的牌子,這是牛郎店的廣告牌,上面的男人都是店員。 忽然,身后有人說話。成蕓轉頭,一個日本年輕人站在她身后,臉上帶著笑容。他穿著一身休閑裝,脖子干凈細長,頭發染成黃色,噴了發膠定型。 他體型比較單薄,大冬天地喘著一件休閑的外套,露出鎖骨來。 成蕓穿著高跟鞋,還比他高出一些。 他又說了一句話,成蕓才回應說:“聽不懂?!?/br> 年輕人一愣,呃了一聲,手指撓著下巴,好像在想什么。 成蕓站在那看著他,他忽然啊了一聲,用有些蹩腳的發音說出:“se?” 成蕓英語再差這個詞也還是能聽懂的,她沖年輕點點頭。 年輕人恍然啊了一聲。他指著成蕓剛剛看的那個牌子,又指了指成蕓,費勁地說:“youlikeit?” 成蕓明白他的意思,淡淡地笑。年輕人看她笑,自己也笑,他試著拉著成蕓的手,朝街對面指:“.” 成蕓跟著他來到店鋪門口,年輕人請她進去。 她抬頭,看見店鋪的牌子,上面正是剛剛看到的那串英文。 牌子是很夢幻的粉色,不過不是芭比娃娃那種公主粉,而是那種廉價的,尖銳而刺眼的粉——就像把公主的夢境提煉了。 年輕人一臉期待地看著她,成蕓不再多說什么,推開店門進去。 剛進去時,店門兩側都是鮮花,大多是客人贈送的,有的花籃上還放著照片,寫了許多祝福的話。 這家店跟酒吧的環境很像,有外場和內場之分。成蕓有過經歷,剛進去就指了指里面,年輕人了然,帶著她進到一個包房里。 包房很寬敞,黑皮沙發,里面的墻上鋪著暗色的玻璃,玻璃里面擺著各式各樣的洋酒。周圍豎立起高高的封閉式魚缸,里面亮著夢幻的彩燈,各種觀賞魚緩慢悠閑地游來游去。 成蕓在沙發上坐下,年輕人跟她說了幾句話,她從他的神色看,大概是想讓她等一會。 年輕人出去之后,過了一會,進來另外一個男人。他年紀稍大了一些,圓寸發型,留著一撮小胡子,一進屋就沖成蕓行了個禮。 “你好?!?/br> 成蕓挑眉。 男人自我介紹說:“我叫藤井,我在中國生活過,我能說中文?!?/br> “哦?!背墒|笑了笑,“你們業務范圍還挺廣?!?/br> 藤井的中文很熟練,“店里來過中國客人?!?/br> 藤井一邊說,一邊遞給成蕓一個機器。不大,比平板電腦稍稍厚一點,上面的屏幕上是這家店的logo。 他幫成蕓點了一下,屏幕跳入一個界面。 跟門口的牌子很像,不過這里更為詳細。 與保守的中國女性觀念相比,日本女人大多比較開放,對自我的認知度也高,很舍得給自己花錢。不過隨著時間慢慢推移,時代演變,很多中國女人的觀念也與從前不太相同了。 成蕓一邊隨手翻著,一邊問藤井:“你這有很多中國客人么?” 藤井說:“旅游旺季的時候,確實是這樣?!?/br> 其實像這樣的牛郎店也并非像外人所想,進來就是zuoai,很多女人來只是尋一時放松,就跟男人找陪酒女一樣,只不過這里換成了男人。 而店員的提成很大一部分也是靠賣酒,這里的酒都不便宜。 當然,zuoai的也有,日本的牛郎是真正把自己的工作當成一個事業,服務非常講究。 成蕓翻來翻去,排在前面的幾個男人看著還行,后面的就有點水了。 成蕓隨便點了幾個人,剛要放下機器的時候,下一頁的照片飄出來。 人不是很好看,走的是肌rou男的路線,皮膚曬成了深深的古銅色。 成蕓手里一頓,藤井在一邊問:“這位,也需要么?” 成蕓把機器放下,搖搖頭,“不用了?!?/br> 當晚,成蕓在這家店里花了一百多萬日元,大概六萬rmb。 一個人的話,這已經算是不錯的消費,幾位店員很高興,興致勃勃地玩了許多游戲,雖然語言不通,但也在極力地討成蕓歡心。 藤井是唯一能跟成蕓溝通的,一晚上下來,說得嗓子都冒煙了。 這有一部分是因為職業精神,另一部分就是成蕓的個人原因。 喝到最后,屋里的氣氛很熱鬧,同時也隱約透著一股子迷亂味道。 有幾個男人坐在成蕓身邊,或是用眼神,或者若有若無的碰觸,暗示著成蕓什么。其中一個年紀小一點的男人,攬著成蕓的肩膀撒嬌,成蕓聽著那軟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