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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至了八月,鄉試之期。 閆炳懷對他千叮嚀萬囑咐,準備了許多東西。沈家也送了些來。林如海卻只有兩個字,“去吧!” “爹,我要走了!” “嗯,知道了!” “爹,我說我要走了!” “聽到了,聽到了!我又不聾!你煩不煩!不是說要走嗎?還不快走!” 這態度,都不送一下嗎?許多家庭不都是送到貢院門口的嗎?他是不是親生的!是不是親生的!有這么當老子的嗎!這可真是他親爹! 林硯撇撇嘴,很是不高興??勺罱K離開時,身邊還是只跟了一個秋鳴。入貢院之前,司徒岳滿身風塵,騎著馬兒趕過來,在他將進去時攔住了他。 “總算趕得及!咯,給你!” 那是個一尺見方的盒子,打開一瞧,竟是一只筆,他媽的筆桿子居然是金的!金的!而且還是扎扎實實的實心的! 林硯滿頭黑線,直接甩回去,“你是嫌我每天捆沙袋練字練的還不夠嗎?知道這純金的有多重嗎?你到底是想我考好,還是不想我考好?” “當然是想你考好!不都說金榜題名嗎?我特意定做的,給你討個好寓意,好彩頭!” 林硯翻了個白眼,看著貢院門口烏怏怏的人,好容易忍住一拳砸過去的沖動。 “殿試才叫金榜題名。我現在是鄉試!” 司徒岳嘿嘿笑著,“我當然知道,這不是想提前給你個好兆頭,讓你一帆風順,高歌至金榜嗎?” 林硯懶得理他,轉身就走,卻被拉住,“你真不要?” “不要!你見誰人考試用金桿子筆的。你是想要我被人笑死嗎?” 林硯冷哼,那表情仿佛在說:你真的確定你是皇子,而不是暴發戶? 司徒岳也不再堅持,松了手,只道:“我前幾日去狩獵,打了不少東西回來!給你留了好些,等你考完出來,去我府上一起吃!” 林硯無可無不可地應了,入了考場。 鄉試一共三場,每場三天。 這幾日是都需在號房內,不許出來的。坦白說,號房條件并不好,尤其對于林硯這等兩輩子都是富貴人,從沒受過苦的??梢哉f簡陋的很,尤其飲食如廁都很是不便。 幸而不論是自家,還是閆家,沈家都是有經驗的。一應東西都備的十分細致而齊全。 閆炳懷甚至此前還特意教了他怎么用,怎么應對。倘或出了狀況該如何辦。相比起來,林如海后來竟是做了甩手掌柜,萬事不管。讓林硯無語的很。這到底誰是他老子! 第一場,考得是墨義和帖經。前者為注釋,后者為補句。相當于后世的名詞解釋、簡答與填空。內容總脫不出四書五經。這對林硯來說,完全不是問題。早在考取秀才之前,他便已爛熟于心。 第二場,經義。應試作文,材料一般為儒家經典。相當于后世的讀后感。這個問題也不大。 然后是詩賦。一般為一詩一賦。這是林硯最為薄弱的地方。不過好歹也是學了這么多年的,尤其被閆炳懷和林如海兩座大山折磨得死去活來,活來死去。 因著“偏科”,這后頭的三個月,由兩座大山出題,他寫的詩賦幾乎已有幾百篇。去掉被閆炳懷和林如海駁斥扔了的。怎么也剩個三分之一吧? 所以,到得如今水平大漲,雖然依舊算不得拔尖,卻也到了中上層次。林硯已經壓根不覺得這是事了。 最后是策問。這點,林硯便更不擔心了。這可是他的強項。倒不是說他的文采比別人高多少,可勝在他有兩世的經歷,以及與眾不同的視角。 然而這次策問的取材很是微妙。 賈誼五餌三表之說,班固譏其疏,然秦穆嘗用之以霸西戎,中行說亦以戒單于,其說未嘗不效論。 呵?現在邊關正打仗呢!居然說五餌三表以制蠻夷!還未嘗不效論?你他媽這是在逗我嗎? 三表是什么,總結來說就是懷柔政策。五餌又是什么!別和他說什么以壞其口,以壞其心等等。說白了,就是美酒美食美人不要命地給人家,妄圖以此讓他們向化,吸引過來,就不侵略了。 林硯忍不住使勁翻白眼! 未嘗不效論嗎?是的!確實未必沒有效果。但總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賈誼獻此計之時,漢初并無遠征匈奴的實力??山駮r不同。而秦穆公制約西戎,雖有用此道,可關鍵也是因為人家有硬實力啊。 說白了,敵人在硬實力面前,才會屈服接受你的軟政策。不把人打怕了,這些所謂的五餌三表,非但可能達不到效果,還有可能適得其反。 換到后世,便等于是說,經濟制裁重要嗎?重要!但你沒有軍事能力,妄圖純粹以經濟手段制裁別國。這不是說笑嗎?何況,五餌三表與經濟制裁還有著天壤之別。 毛爺爺還說呢,槍桿子里出政權!先干一場,贏了,你們服了,再來和老子談五餌三表吧! 林硯覺得他PU值快爆表了!刷刷下筆入神。壓根就不管這么寫會不會讓主考官不喜。 出了考場,林硯雖身體很疲倦,但卻十分反常地神清氣爽。也不知是不是后一題寫得太歡脫以至于精神抖擻了的原因。 倒是有那些好似去了半條命的瞧見,不免訝異。 有人便嗤鼻,“你也不瞧瞧人家是誰。他爹是尚書令,先生是國子監大才,未來岳父是帝師之家,便是同皇上,還可喚一句師伯呢!那日入場的時候,你們難道沒看到,來送他的人是誰?那是陛下第九子,寧王!” 不少人低呼出聲,竊竊私語,“你是說,他便是林硯,林衍之?” 又是一聲嗤鼻,“正是!” “我素聞林公子之才,沒想到今日倒是見著真人了?!?/br> “之才?瞧國子監院門口刻著的那四句,以及之前的茶樓激辯,還有那篇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才自是有一些的。只恐怕……” 那人欲言又止,卻是吊起了所有人的味道,“只怕什么?快說,你可是知道些什么?” “你們都知道今次鄉試京城的考官是誰,但你們可知道,這副考官中有一人是沈家的門生?再有幾個月后的春闈?;噬嫌幸庾寖乳w杜繁杜大學士為主考官,禮部侍郎沈云舟沈大人為第一副考官,翰林院數人不過是脅從?” “沈云舟沈大人,可是帝師沈公的長子?” “正是,還是那位的未來岳丈呢!” “這不需避諱嗎?” “本朝規矩,只有自家人需得避諱。女婿是外姓,不需要。何況,人家只是定了親,如今還沒成婚呢!” “咦,這位兄臺,聽你這話的意思,鄉試的考官是沈家門生,春闈第一副考還是沈大人。這林硯是不是……” “誰知道呢!這九日有多辛苦,大伙都是親身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