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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進來就一直在旁邊觀察著他,這稍顯疲憊的聲音出賣了主人一貫游刃有余的形象,我心頭也是一顫。我沉默了一會兒,輕聲喚道“黑眼鏡...”黑眼鏡聞言,臉上露出了錯愕的表情,臉朝著我這邊轉了過來,頃然又勾起了一個笑容,似是有些狼狽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哂笑幾聲“哈哈,居然是小三爺...”“...你是他的監護人?”黑眼鏡的醫生是一個年紀較大,在院里挺有分量的一個醫生,手里拿著病例,透過那副壓在鼻梁上的厚厚的金邊眼鏡,抬頭問我。“啊,不是,就是一個朋友,我聽說他要辦出院手續....”醫生顯然有點不滿意,但看在我是二叔的侄子的份上,加上他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便無可奈何帶我進了他的辦公室,跟我說了一下黑眼鏡的情況。醫生也沒有跟我客套,直接開門見山。說他的情況比較特殊,醫院里基本找不到相同的案例,大家都沒有什么頭緒,有經驗的醫生曾經為了他的病情還一起討論過,結果是暫時不進行手術,而這個擇期手術的期限也沒有辦法說出一個具體的時間,所以最理想的是方案是留院觀察。他知道本人并不想住院,這么些天了也沒有見過他的家屬。如果可以的話,想讓我勸一下黑眼鏡,讓他住在醫院觀察。實在不行,就先開些藥讓他回去調理,定期來醫院做檢查,因為他的狀況,他們也不好做預測。后面他又跟我講了一大堆的術前準備要做的事情,專業術語我是聽得稀里糊涂的,但是主要的我算是聽出來了。他的這個病好像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之前之所以沒有視力上的問題,可能是因為這個病狀以不同的形式出現,卻并不影響正常的生活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到。而誘發他病情惡化的是因為瞬時的強光和高分貝噪音使人腦部神經受到影響,奇怪的是他的□□并沒有損傷,剛進醫院的時候,癥狀并不典型,只有因為鼓膜產生的高頻震動形成的耳鳴等一些比較輕微的問題....當他說到瞬時的強光和噪音時,我腦袋里當時想到的就是閃光彈。從醫生那邊出來,徑直走到走廊邊上的一排座位上,旁邊是黑眼鏡。他聽到我過來的聲音,好像跟預料之中一般,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了然般點點頭。我剛掏出煙抽出一根想遞過去,突然意識到這是醫院,只好又放了回去,深吸了一口氣,問他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過了半餉,他才歪著頭,臉朝著我這邊,并不接話。我只好把醫生剛才說的大概跟黑眼鏡復述了一遍,并問他有接下去有什么打算。黑眼鏡還是沒心沒肺般笑了笑,字面上大概是出來混遲早都要還的那一套話。我在旁邊卻是心里一酸,畢竟他還救過我,就這么讓他這樣出去不落忍。叫他不能這么想,留院觀察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他堅定地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一種無所眷戀的頹然。“你的腿也受傷了?”我轉移話題,手交叉放在腿上,眼睛看著正前方一堵白色的墻壁,現在這種無邊際的白色讓人有些心慌。黑眼鏡拍了拍他的輪椅,居然笑出了聲,帶著點哭笑不得的意味“啊...你說這個啊...其實并沒有,因為這個比拐杖好用得多...如果我的手跟帕金森一樣抖一下,他們就能幫我去任何地方,哈哈哈...”我“...”我抹過一把冷汗,跟他說,他這病也不是沒有希望,要是不想住院,在家里修養一段時間再做觀察也是一個辦法,也可以暫時在杭州住下來再做打算不遲。黑眼鏡頓了頓,突然問道“今天看新聞了么?”本來是想勸他別這么消極,船到橋頭自然直,好好活著總會有希望,聽他扯到這個,我不由好奇轉頭問道“為什么問這個?”......我把車停到悶油瓶和他的經紀人面前,把車窗降下來,沖他們招了招手,讓他上車。經紀人一下子就看到我副駕駛座上的黑眼鏡,問道“他是誰?”我說“一個朋友,說來話長,你放心吧,他不是記者?!?/br>黑眼鏡聽到我們在說他,笑瞇瞇地轉過頭來揮揮手“嗨...”經紀人小心地把悶油瓶扶到后排的座位上,連著一個雙肩包和一副拐杖。“其他的事情我已經處理好了,有什么事情你就打我電話,這段時間怕是要麻煩你了...有時間我請你喝酒?!苯浖o人手搭在窗上,低下頭跟我說道。“小哥是我兄弟,怎么說是麻煩?!蔽腋麛[擺手,跟他道別過后就把車開出了醫院。等走到國道上,確定沒有什么人或者什么車跟過來,我才略略放松了下來,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我一邊觀察周圍來往的車輛,一邊把黑眼鏡介紹給悶油瓶。黑眼鏡嘻嘻笑著“原來是張影帝啊,腿斷了啊...我說醫院今天怎么這么熱鬧?!?/br>悶油瓶抱著手,躺在椅背閉目養神不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他剛才從后面踢了一下我下邊的座椅。我只好佯裝著咳嗽了一聲。黑眼鏡看他并不待見自己,也不尷尬,悠然自得地自顧哼起了歌。我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攤上了不得了的麻煩,連連搖頭,心里不由暗自叫苦...都怪一時沖動,沒有考慮周全,現在后悔莫及。到我家樓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鐘了,我手里提著大包小包,這邊扶著悶油瓶,后面黑眼鏡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三個難兄弟兩個斷胳膊斷腿,用很奇怪的動作噔噔噔上了樓。隔壁關系比較不錯的鄰居,扔垃圾的時候看到我們,紛紛投來異樣的眼光,我只好哈著腰賠笑解釋哥們幾個車禍受了點傷剛從醫院回來...由于大家都沒有吃晚飯,一個個餓的前胸貼后背的,冰箱里面還有一點昨天吃剩下的菜,桌子上還有我下午買的菜,因為出去得急,里面的雞蛋被摔碎了兩個。兩個都是帶傷的人,飯還是我來做。食物的香氣很快在房子里面彌漫開來,大家簡單吃了一點,今天不說別的,兩個兄弟身負重傷,心里多少有點不快,我就把小花上次送的葡萄酒給開了,悶油瓶不吸煙,我和黑眼鏡兩人干掉了半包,到了凌晨三點,大家菜洗簌了一下準備睡覺。小花在的幾天我都睡沙發,四肢都伸展不開,需要保持一個姿勢長時間不動彈,往往整的第二天脖子僵硬,屁股上的尾椎骨都是麻的。于是我安排了一下,讓黑眼鏡睡到客房,我和悶油瓶睡在主臥。基本上腦袋一沾到枕頭,就覺得整個人深深地陷了下去,被床溫柔地包圍了,倦意如潮水般涌來,我沒有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