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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爸爸臉色陰沉,冷漠地看著李月白起身離開。他覺得一夜之間自己老去了很多,因為他發現他再也打不動這個孩子了,小時候他可以通過拳腳來控制他,一抽皮帶,孩子就乖乖聽話?,F在拳頭砸在他身上,他沒有太大反應,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樣!李月白在條幾抽屜和柜子里找了一會,拿出了一盒藥和一瓶白酒,他擰開酒喝了幾大口,然后把藥盒里的藥一股腦扣了出來,大概十幾顆吧,躺在手心里,他看了兩眼,抬起胳膊一巴掌拍進了嘴巴里,又拿起酒瓶用白酒送服。李mama看著兒子吞咽下去,似乎才回過神,哭著發問:“明明啊,你這是要干什么?你是想逼死你跟你爸是嗎?我們辛辛苦苦生你養你,哪里對不起你了,你要這樣對我們?你現在死了就是不孝你知道嗎?”她撿起兒子身邊的藥盒看了一眼,捂著臉哭了起來,哭了兩聲又去推李爸爸,“快去開車,去醫院?!?/br>李月白一字一頓道:“不用了,我不去?!闭f完他扭頭回了房間,把門摔上了。李mama砸門又砸不開,摸出手機,哆嗦著打電話叫人。第30章探病這場席卷多個省份的雪并不持久,下了大半夜就草草收場,在第二天早晨互相拜年的行人與車輛的碾軋下化作爛泥,只能糊一糊鞋底,惹人厭惡,沒有任何美觀可言。李月白被護士從搶救室里推出來的時候已經醒過來了,李mama在手術室外面哭了半夜,不知道是認命了還是累了,看見他出來沒有再說什么,只上前摸了摸他插著管子的手,李月白抬起眼皮兒看了她一眼,又垂了下去,李mama摸到兒子的手極冷,她嘴唇哆嗦著把醫院的薄被往上扯了扯。夫妻兩個嫌丟人,當然是想把這件事情瞞下來,可大年初一鄰里親朋是要互相串門拜年的,他家大門緊鎖,鎮子上的人很快就知道他們家出事了,具體是什么事,除了本家,外人就不清楚了。一早李月白的堂兄弟和叔伯姑姑們就趕來醫院,他們來的時候李月白已經在病房了,一群人去病房里看看,又都出來了。因為隱約知道了事情的起因,站在樓道里的眾人也不好說什么,個個神情嚴肅,面露古怪,李mama低聲囑咐道:“咱們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了,可千萬別往外聲張,如果有人問起來,就說喝了酒沒留意吃錯了藥?!?/br>一家人都表示不會亂講,讓他們放心。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李mama回到病房里,小表妹和堂弟也跟著溜了進來。李月白看了他媽一眼,向小表妹道:“手機借我用一下?!?/br>小表妹看了舅媽一眼,見舅媽沒反對,把自己的手機解鎖遞了過去,李月白接過,輸入了岑森的電話號碼,那邊幾乎是立即就摁了接聽,“新年快樂!”李月白用笑聲說,氣息還是很微弱。李mama轉過臉去又抹起了眼淚。岑森火急火燎地問:“昨晚怎么回事?后來打你電話一直沒人接聽,是阿姨聽到了嗎?”李月白:“嗯,我媽他們都知道了。不好意思啊,我手機壞了,這個是我表妹的號碼。你吃早飯了嗎?”岑森:“阿姨他們沒有怎么你吧?我是說你沒事吧?”李月白遲疑一下,“我還好,放心吧?!?/br>岑森:“我買了初三的機票去你們那邊,你把你家的地址發給我吧?!?/br>李月白:“你別來了,真的沒事?!?/br>岑森:“我不放心,你讓我去看看你吧,再說我也想你了,非常想?!?/br>李月白:“那好吧,我回頭發給你?!?/br>屋子里靜得可怕,連電話那邊的聲音也隱約可聞,堂弟神色古怪地站著聽他們講電話,小表妹拉了拉他,低聲道:“舅舅跟舅媽早晨還沒吃飯,你出去看一下,看超市有沒有開門,開門了買點面包什么的?!碧玫軕艘宦曓D身出去了。雙硫侖樣反應嚴重的可致死,但李月白的情況其實不算嚴重,因為他酒喝得不多,頭孢其實也只吃了兩粒,剩下的被他倒進了袖筒里,只是他爸媽不清楚,也不太懂,因為有過之前親友服頭孢后喝酒九死一生的搶救經歷,他們過于緊張了,送來醫院的時候李月白在嘔吐,出現了血壓下降、心率增快的癥狀,在他爸媽的危言聳聽下,縣醫院的值班醫生為求不出差錯,給了他過度的治療——興師動眾地插上氧氣送去搶救室洗胃。李mama站在病床旁邊,折騰了一夜,她此刻眼睛紅腫,頭發也散了,長襖上不知被從哪里粘來的泥污弄臟了一大片,臉上更是一片死灰,沒有一點神采,她望著李月白看了一會,終于對他說了搶救過來后的第一句話,“你是鐵了心嗎?”李月白昨晚是被罵得崩潰了才會那樣做,現在看到她mama憔悴的樣子,于心不忍,不過還是很堅決地點了下頭,“是?!?/br>李mama的眼淚又涌了出來,“那行,我不管了?!闭f著轉身往病房門口走去。李月白緊張地沖小表妹遞了個眼色,小表妹忙追上去問道:“二舅媽你去干什么?”李mama扶著門把手,“我去看看你二舅,讓他先回去休息,你先幫我看一下你二哥?!?/br>小表妹這才放心,看著李mama走了,關上門,回到床前,“二哥,你現在好點沒有?”李月白指了指一旁的方凳子,“坐著休息一下吧,我沒事,別擔心了?!?/br>過了很久李mama才回來,跟堂弟一起,堂弟買了一些盆子毛巾之類的住院需要的日用品,她仍然神情呆滯,早餐也不吃,坐著發呆。小表妹勸道:“二舅媽,你不如也回去休息吧,白天我跟我姐在這里看著,她馬上就到了,你們晚上再過來吧?!?/br>堂弟也說道:“二娘我送你回去?!?/br>李mama又坐了一會兒,交代小表妹看著點藥水瓶,打完了叫醫生,又叮囑李月白哪里不舒服也要說出來,這才跟堂弟離開。病房里再次剩下他們兩個人,李月白忽然嘆了口氣,“我媽也挺可憐的?!?/br>小表妹說:“是有點,不過二哥你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就不能再退縮了?!?/br>李月白點點頭,“我知道?!?/br>小表妹:“別多想了,睡一會吧?!?/br>李月白身體虛弱人又疲倦,閉上眼沒多久就睡著了。晚上是李mama守夜,仍舊沒跟李月白說幾句話,第二天白天是李月白的姑姑,第二天晚上是堂弟和堂哥留在醫院陪他。初三一早兩個表妹又過來了,李月白借了小表妹的手機打給岑森,問了航班時間后,估摸著他登機后,才把醫院的地址發給了他,晚一點知道就可以少擔心一會兒。岑森的航班是到李月白們省會城市的,他下了飛機把手機從飛行模式調整回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