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塊冰,他忽然爆發了,對著岸上大吼道:“你們救救我,救救我啊,我們是鄉親??!” 沒有一個人下水,沒有一個! 此時,那股子浪花已經翻騰而來,在船上的有個人忍不住回頭一看,看見了老村長漸漸沉沒的身體,已經一個讓他一輩子也忘不了的眼神! 刻骨銘心的絕望,以及讓老天都會害怕的仇恨! 接下來,一場惡夢就要在這村子里開始了! ※※※ 事情已經過去了10天,村子里沒人提出為老村長收尸,甚至沒人提起老村長這個人,連有時小孩兒問起,大人都會刻意的回避,因為這回憶實在不怎么光彩。 人都有一種鴕鳥心理,遇到自己不太能接受的事情,而且是關于自己的,本能的都會選擇逃避。 可直到那天,人們發現逃避不了了,因為有人在河邊發現了一雙鞋。 第三十章 老村長(五) 河邊有一雙鞋,這真的算不得什么大事兒,在河邊住的人都知道,偶爾河水卷上來的雜物里常常就會有一兩只也不知道是誰的鞋子。 只因為,人們下水常常是要脫鞋的,而一不注意,鞋子被卷走了也算正常。 可是,這雙被人偶然發現的鞋子,卻在村子里引起了軒然大波,可和往常的軒然大波不同的是,這次沒有任何一個人議論什么,每個人知道消息以后,反應都是一愣,然后沉默的不評論什么,可在心底情緒卻是翻涌的如驚濤駭浪一般,什么猜測都有。 為什么一雙鞋子會引起村民如此大的反應呢? 說說這鞋子的特征吧,首先它是一雙皮鞋,在那個年代皮鞋可不是什么便宜貨,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擁有的,何況是在這樣一個小村子里?所以,誰有一雙皮鞋,全村人都會慢慢知道,是正常的事兒。 第二,這雙皮鞋中的一只,在側邊有一塊明顯的補丁,顯然它的主人穿它穿久了,舊了,破了,舍不得扔,就補上了那么一塊補丁。一雙鞋子上有一塊黑布的補丁,這樣也算比較奇怪了,會讓人印象深刻,如果它的主人常常穿著它,走街串戶,人們自然會記得。 更讓村民不安的是,這雙鞋子被發現的時候,就整整齊齊的擺在河岸,鞋里全是淤泥,這種淤泥,村民們再熟悉不過了,因為這淤泥是河底的淤泥! 以往,在河里撈水草的時候,常常帶上來的不就是這種淤泥嗎? 一雙被人們熟悉的鞋子,河底的淤泥,人們回避不了了——老村長! 還用問嗎?這雙鞋子是屬于老村長的!整個村子里就他一個人擁有過皮鞋,這是為了去參加先進表揚大會而特意買的,大家都印象深刻!穿得久了,老村長給上了個補丁,大家也都知道。 鞋子里帶滿了河底的淤泥,這說明了什么?沒人敢想,想到了也不敢說出來,老村長的事情如同在村民們心底的一根刺。 村民們沉默,可是有一個人卻不沉默,那就是村里的老祭祀! 在他得到消息的那一天,忽然就跟瘋了似的,先是狂奔到村里的大路,然后在隨著這條路,在村子里來回走了幾圈,直到夜深了,都不肯回去。 有人勸說:“你年紀那么大了,回去休息吧?這么走啊走的,腳步聲也吵的人睡不著???” 那個老祭祀卻不回答,勸的急了,就會吼一句:“你們曉得啥?” 村民們不勸了,任他走,可是過了夜里12點,村民們卻再次被吵醒,只因為那夜里傳來的又哭又笑的聲音,讓原本神經就緊繃的村民們感覺到恐懼。 男人們紛紛出門看情況,卻發現原來是老祭祀真的瘋了,在村里的路上來回狂奔,又哭又笑,那聲音跟鬼嚎似的。 這是一個新的年代,國家才剛剛結束苦難,也在普及教育,破除一些陋習,作為農村人,一邊在接受新思想,一邊在艱難的遺忘一些曾經深信不疑的事兒。 也許這個村子里的村民也快成功了,可是老祭祀的表現,無疑引發了他們已經埋藏在心底的恐懼,讓他們害怕!畢竟,身為一個偏僻小村的人,什么都可以沒聽過,關于鬼鬼神神的傳說卻聽過不少。 人們忍不住了,終于有人出手去拉老祭祀,可他力氣大的出奇,竟然掙脫了,又開始來回跑,來回笑!虧他那么大的年紀,卻有如此旺盛的精力! 畢竟有人開始,就意味著有更多的人參加,終于七八個漢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把老祭祀按住了,也不管他愿不愿意,把他送回了他自己的院子。 反正也睡不著,送回院子的過程中,有不少人跟隨著。 可是進了院子,老祭祀忽然開始狂笑不已,那笑聲尖厲又凄涼,聽得人直發毛,終于有個脾氣暴躁的漢子忍不住了,一巴掌給老祭祀扇去,吼道:“你清醒點兒,村里都給你攪的雞犬不寧了?!?/br> 那老祭祀果然不笑了,臉被扇的紅腫,他連摸都不摸一下,他忽然轉身對著眾人吼道:“我把村子攪的雞犬不寧?你們曉得個屁!我們村全部要死,全部都要死!你們救不了是一回事兒,不救卻是另外一回事兒!這下好了,他回來了,回來了……” 死一般的沉默,現場除了老祭祀在瘋狂的吼叫外,每個人都死死的沉默著,老祭祀的話就如同一柄大錘,狠狠的錘在了每個人的心口! “哈哈哈,怕了嗎?怕了吧?等著吧,每個人都要死,河神的使者可是厲害的怨鬼,我們都要不得好死,我就要去看看我們村子,它就要不在了,哈哈哈……”老祭祀語無倫次,又開始瘋了一般的大笑! 終于,有人忍不住了,人在脆弱的時候,心神緊張的時候,總是敏感而暴躁的,一個人沖了出去,狠狠的給了瘋子一般的老祭祀一腳:“你亂說啥?亂說啥?攪的人心不安,你有好處?老子打死你個狗日的!” “哈哈哈……死,就是全部都要死……”老祭祀根本不管挨打與否的這件事兒,只是笑,只是念叨著這一句。 越來越多的人忍不住,越來越多的人上去斯達老祭祀,可無論人們咋動手,他都是笑,都是那句話,死,全部都要死,跑不掉啰。 終于有個婦人家看不過去了,喊了句:“不要打了,就是一個老人,造的孽還不夠多???” 這句話,終于讓人們清醒了一點兒,紛紛散開了去,可那樣子卻如入了魔一般,都還是一副氣憤的樣子,人們已經忘記了,他們是在毆打一個老人。 這不是他們惡毒,而是因為他們脆弱的承受不起一點點風吹草動了,盡管這風吹草動只是一個老人家帶來的。 “哈哈哈……現在才說造孽,晚了,晚了……”那老祭祀趴在地上,頭發散亂,鼻青臉腫,甚至鼻子嘴角還有血跡,可是他猶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