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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就這樣,靜默了幾秒鐘,我爸忽然沖出了屋,沖進了廚房拿了一把菜刀,又沖了回來,像瘋了似的在屋子里揮舞。 “cao你媽,我陳軍紅一輩子就沒做過坑蒙拐騙爛屁眼的事兒,你們弄我兒子做啥子?要弄啥子沖我來,沖我來,不要搞我的娃兒!cao你媽哦,你們下得起手哦,一個小娃兒,你們都下得起手哦!出來,狗日的龜兒子給老子出來,老子和你們拼了!” 我爸這個樣子就跟中了啥魔障似的,但也怪不得我爸,只因為那次去了鄉衛生所沒查什么,我爸不死心,又帶我去了好幾家醫院,不僅是鎮上的醫院,連城里的醫院我爸都去了一次,醫生都說我沒病,是營養不良。 既然沒病,特別是呼吸道方面的病,我這個樣子咋解釋?而且不止是我父母,就是據我兩個jiejie的回憶,都說我那個樣子,跟被人掐住了脖子沒啥區別! 原本由于劉穩婆的說法,我爸就對有東西盯上我這個說法有了幾分相信,加上此情此景,我爸已經認定有東西在搞自己的兒子了,這就是他那晚瘋魔了一般的緣由。 我爸這一鬧,終于嚇哭了我兩個jiejie,屋里的情況更加的糟糕,這時的我媽表現出了一個女人特有的,柔韌的堅強,她反而是最鎮定的一個。 她一邊輕拍著我,一邊一把抓住了我爸還在揮舞菜刀的手:“老陳,家里不是只有幺兒一個,你要是這樣,我們幾娘母(幾母子)靠哪個去?你看大妹兒,二妹都怕成啥樣子了,你清醒點兒?!?/br> 我媽這一說,終于讓我爸清醒了過來,可奇怪的是,他這兇狠的一鬧,我的情況竟然好轉了幾分。 我不再呼吸困難了,那讓人難受的啼哭聲也漸漸止住了,小臉也從鐵青恢復成了平日里蒼白的樣子,我爸見我好些了,終于徹底冷靜了下來。 我媽把我放床上,安撫了一下jiejie們,然后把她們哄去她們的房間睡覺了。 回到屋子里,我媽望著我爸,非常平靜地說道:“老陳,我去找周寡婦,今晚就去?!?/br> “都說鬼怕惡人,秀云,我兒子的情況我算徹底清除是咋回事兒了,我也是這個想法,我們今晚就去,再拖下去,我怕我們這兒子保不住?!蔽野趾苷J同我媽的說法。 既然決定了,我爸媽也不再猶豫,這一次他們是下定決心了,當下他們就抱著我出發了,估計是剛才我的情況刺激了他們,我爸竟然破天荒地的打起了手電筒,兒子的命重要,此時此刻他哪兒還顧得上小心?只求快點到周寡婦的家里。 冒著寒風,一路無話,平日里要走二十幾分鐘的路,我爸媽急匆匆的十來分鐘就趕到了,我長大后常常在想,如果當時不是抱著我的話,他們說不定更快。 人,潛力是無限的,玄學的‘山’字脈主修身,說淺顯點兒也就是激發潛力而已。 趕到周家的時候,不過八,九點的光景,只不過農村沒啥娛樂活動,在冬天里的此時,已是家家戶戶大門緊閉。 周家的大門也是緊閉著的,我爸也不說話,沖上前去就‘砰砰砰’的把門敲的很響,在這安靜的夜里,這急促的敲門聲是格外的刺耳。 許是敲得太急,太大聲,不久周家院子里就傳來了人聲,是周二的聲音:“是哪個哦?” 我爸不說話,也不讓我媽說話,只是把門敲得更急。因為他怕周二聽見是我家,就不開門了,我爸這段時間的執著,確實惹惱也惹煩了周家人。 “是哪個龜兒子哦!開句腔卅(說句話?。??!敝芏穆曇舸罅似饋?,顯然是對這樣的行為發火了。 我爸依然是執著的敲門,周二大吼道:“不開腔,老子不開門哈?!?/br> 我媽在旁邊有些著急了,小聲說道:“老陳,你就說句話唄?!?/br> “說個屁,周二的性格是出了名的一根筋,他真要曉得是我們,那就真的不開了。我就這樣敲,敲到他煩為止,他還拿不定主意,肯定會開,你也曉得,他膽子大(膽子不大,又咋敢夜探西廂房?)?!蔽野值男愿窭?,也有些無賴光棍氣兒,只是平日里不顯罷了。 果然不出我爸所料,就這樣執著的敲了十分鐘以后,周二怒氣沖沖的把門打開了,手里還提著一把柴刀,敢情是把我們一家人當搗亂的了。 見周二看了門,我爸悶著頭就往里闖,這動作倒把周二嚇了一跳,這誰???跟個二愣子一樣! “站斗(站?。?,你是干啥子的,別個家頭(別人家里)你亂闖啥子?”眼看著我爸就把周二擠開,進到了院子里,周二忙不迭的喊了起來。 我爸反應也是極快,一把就把我媽拉了進來,然后反身就把門關上了,這才說道:“周二,是我,老陳?!?/br> “我說你這個老陳,你這是……”周二松了口氣,看來不是啥來找麻煩的,這年頭,誰不怕忽然就進來一群人,把家給砸了??? 但對于我爸的行為,周二顯然還是又好氣又好笑。所以,語氣也不是那么好。 “周二,鄉里鄉親的,我們進去說話,要得不?你曉得我老陳也不能逼你家做啥子,你今晚上就讓我把話說完,你個人(你自己)說,我老陳在村里是不是厚道人,對你周二,對你周家,是不是以前怠慢過?”我爸這番話說的是軟硬兼施,也難為他一個農村漢子能把說話的藝術提高到這種境界,也算是給逼的了。 鄉里鄉親,在村里好人緣厚道的爸,以前也常常和周家走動走動,這些顯然讓周二心軟了,那個時候的人感情到底淳樸,加上那句也不能逼你家做啥子,周二的臉色總算松和了下來,聲音悶悶地說道:“那進來說嘛,算我周二拿你沒得辦法?!?/br> 我爸松了口氣,周家最難應付的人就是周二,今天晚上過了他這關,看來還有戲。 進了屋,周家一家人都在堂屋里烤火,旺旺的火爐子旁邊還堆著幾個紅薯,這家人倒是挺能窩冬的,熱爐子,熱騰騰的烤紅薯…… 周老太爺看來人了,抬頭看了一眼是我爸,表情木然,鼻子里輕哼了一聲,但隨后又看見抱著孩子的我媽,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下,但還是忍不住了嘆息了一聲。 周寡婦倒是想說啥子,無奈只打了2聲嗝,就閉了嘴。 咬著煙嘴,吸了一口旱煙,周老太爺說了句:“月雙,帶周強,周紅軍去睡了?!?/br> 月雙是周二的媳婦兒,聽見老爺子吩咐了,趕緊哦了一聲,拉著周強,周軍就要出去,周強是周大的遺腹子,而周軍是周二的兒子,兩個孩子都上小學了。 “不嘛,爺爺,我要吃了烤紅苕再睡?!敝軓姴灰?。 “我也要吃了再睡?!笨锤绺缒敲凑f了,周軍也跟著起哄。 周二眼睛一瞪,吼道:“烤紅苕又不得長起腳桿子飛了,給老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