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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轎子還沒到丁字路口,前面就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轎子也停了下來。 轎子里的人不耐煩地問道:“怎么了?” 若谷道:“我到前面看看?!?/br> 若谷小跑著過去,只見一駕驢車停在路的中間,幾只大桶顯然是從驢車上掉下來的,東倒西歪,黃澄澄的花生油從桶里汩汩流出,流到青石鋪成的街道上,亮晶晶的一大片。整條街都彌漫著花生油的香味。 趕車的是個老蒼頭,此時抓著一個穿著粗布短打的人不放,喊道:“誰讓你在馬路中間走路的,我是為了躲你才把油弄灑的,你不賠不行!” 被抓的那人也不示弱,不停地咒罵,和他一起的幾個人則推搡著老蒼頭,一時之間,亂成一團。也不知大清早哪里來的這么多人,有人甚至拿著大碗湊到油桶前,去舀還沒有灑掉的花生油,被眼尖的看到,破口大罵:“殺千刀的,這是趁火打劫啊,大家一起揍他!” 若谷擠進人群看了一會兒,哼了一聲,就這陣勢,沒有半個時辰是散不開的。 他從人群里出來,便回到轎子前,道:“前面打架呢,改道吧?!?/br> 轎子里的人嗯了一聲,轎子重又抬起,往丁字路口的另一個方向而去。 從這條路也能到長安大街,但是要從永福后街穿過去,比較繞遠,所以一般很少會這樣走。 看看天色已經不早,轎夫們不敢耽擱,健步如飛,很快便到了永福后街,可是沒走一會兒,便又停了下來。 若谷再次小跑著過去,這次竟然是幾個肥胖粗野的女人,正拽著一位小娘子撕打。 這一帶住的人家非富則貴,有拉油車經過倒也罷了,哪家大戶人家都要買油,可是像這樣有女眷拋頭露面當街打架的,還是頭一回看到。因此,這邊看熱鬧的比剛才的還要多,竟是把原本就并不寬敞的永福后街堵得水泄不通。 若谷無耐,只好回去對轎夫們說:“還是回剛才的路上看看吧,或許這會兒已經散了呢?!?/br> 轎夫們二話不說,重又抬了轎子往回跑,若谷跟在轎子旁邊也同樣跑得氣喘吁吁,他們誰也沒有注意,有個小廝打扮的人從一棵大樹后閃身出來,笑了笑,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轎子重又回到剛才打架的地方,卻發現那伙人不但沒有散去,反而越聚越多,非但如此,因為青石板的馬路上灑了油,就像是鏡子面一樣光滑,有人踩上去稍不留神就要摔倒,摔的人多了,這架打得也就更加混亂了。 “時辰就快到了,怎么辦啊,這種地方,就只有插翅飛過去了?!比艄燃钡弥倍迥_。 “丫的,老子要看看,是哪些狗娘養的敢擋老子的路!” 隨著罵聲,轎簾被忽的掀開,一個頎長挺拔的身影從轎子里走了出來,邊走邊對若谷和轎夫們喊道:“還站著干嘛,給我往死里打!” *** 親們,這是第二更,晚上還有一更啊 第二七七章 暮花天 地上很滑,人走在上面極易滑倒,如果再抬上轎子,那就是摔成一堆。 遮遮掩掩跟在后面的人看到轎子又一次停下來,從轎子里走出來的人身穿七成新的深藍直裰,看背影和秦玨有幾分相似,但也只是幾分而已,這不是同一個人。 然后,他就眼睜睜看到那個人一邊罵著粗話,一邊拎起人群里的人,看都不看就是一拳。 跟在身后的秦若谷也同樣見人就打,而那四個轎夫則卸了轎桿,像舞棍子似的朝人群打了過去。 有人被打得滿臉是血,發出殺豬似的喊聲,有人滑倒摔在地上剛想爬起來,卻又有其他人在他身上踩過去。 永福前街和后街,這附近住的非富則貴,早有附近人家看到動靜,飛奔著去叫五城兵馬司的人。 沈硯正打得興起,就聽到一個洪鐘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世子爺,咱們來了!” 沈硯嗯了一聲,吼道:“怎么才來?” 是啊,他早就讓人守著了,怎么這幫家伙這個時候才來。 沈硯出生不久就授了正四品衛指揮司僉事一職,驍勇侯只有他這一根獨苗,大長公主和福潤縣主又把他寵得無法無天,同德皇帝只有沈硯母親這一個活下來的親侄女,偏偏年紀輕輕就去世了,就是欲蓋彌彰,皇帝也要對沈硯寵愛有加。 沈硯拿著四品的俸祿做了六品的五城兵馬司西城指揮使,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掌管五城兵馬司的延安伯找到驍勇侯告狀,驍勇侯給了延安伯一條白蠟棍,讓他找到沈硯,用這個把沈硯打到肯去衙門為止。 延安伯當然不能打別人家的孩子,氣得半死,索性找了得過沈家恩惠的承恩伯竇青做了西城副指揮使,幫著沈硯打理政務。 竇家出過一位太后一位皇后,可也是大周朝歷代混得最慘的后族。 同德皇帝五大罪中的弒母、弒妻,指的就是竇家的兩位老姑奶奶。 皇帝親政后,自是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絕,表面上對竇家還不錯,逢年過節都有賞賜,但所有人都知道,竇家已經徹底失勢,二十四衙門的那幫奴才狗眼看人低,沒少給竇家臉色。 后來還是竇家求到大長公主面前,大長公主讓驍勇侯給竇家子弟找了個差事,竇家才算微微抬起頭來。 今天過來救場的就是承恩伯竇青,他早就來了,因為不知道要守住哪一段,只好帶著一隊人在茶樓里坐著,直到有人說這邊打起來了,他這才帶人過來,沒想到卻看到沈硯在打人。 趕驢車的老蒼頭被沈硯打得滿臉開花,和他拉扯的那個漢子則被若谷踩在腳底下。 竇青頭都大了,昨天接到消息時,他以為過來嚇唬一下,抓幾個潑皮就行了,卻沒想到潑皮們能跑得都跑了,打人的是沈硯。 “不許抓人,給我打,打死算我的!”沈硯喊道。 一直跟在后面的那人再也看不下去了,飛奔著跑了。 秦牧知道消息時,秦玨已經神情自若地坐在保和殿里做卷子了。 昨天沈硯、駱淇來明遠堂找他,次日就要殿試,這兩人再貪玩也知道不能拉著他出去喝酒,三人在明遠堂喝了一通,二更時分,兩位世子爺才前呼后擁地出了明遠堂在后街的那道角門,上了各自的馬車,離開九芝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