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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紅兒的話,立刻出聲制止。 見紅兒不做聲了,文琴便指著炕桌上堆在一起的一吊錢對初雪道:“這是陸側妃娘娘賞你的,你收著吧?!?/br> 看著這些錢,初雪心里有些激動,這是她生平第一次賺錢,而且是整整一吊,她一個月的工錢也就一吊,這錢拿回家去,夠她爹她弟弟一個月的過活的了。 文琴又道:“側妃娘娘放賞,無論如何都是件好事,大家好生做點心,把主子伺候好了,有的是得賞錢的機會——好了,大家散了,各自去干活兒吧?!?/br> 見眾人都往外走,文琴又道,初雪留下,我有話同你說。 初雪依言留下。文琴見廳中只剩下兩人,便對初雪道:“你今日雖得了賞錢,可做事不地道,念你是初犯,姑且恕你,以后可不能再這般行事了?!?/br> 初雪一臉愕然:“jiejie,有話請明說?!?/br> 文琴嘆了口氣:“初雪,娟兒把她壓箱底的絕活一點也不藏私地教給你,你雖聰明學得快,可也不能忘本吧?!?/br> “什么?什么壓箱底的絕活?”初雪更加不解。 文琴忍不住將臉一沉:“那千層rou餅,分明是娟兒教給你做的,你到了抱月軒,卻說成是你自己做的,絲毫不提娟兒,這般行徑,可是犯了我點心房的大忌,你日后若是不改,誰還敢教你做點心.” 初雪恍然,看來定是娟兒在私底下在文琴面前說了自己,而文琴顯然也相信了。自己一個新人,當此情狀,辯解也是無用。 想了一想,她索性道:“jiejie教訓的是,我原是個笨人,怕點心做的不好,反連累了師傅,我娘是江南人,也善做各種小點心,跟jiejie們的北地風味不同,要不,日后我就做我娘教給我的點心,如何??!?/br> 文琴心中雖然對娟兒的話將信將疑,可是總不好為了個新來的,就不顧娟兒幾個老人和自己多年的情分,也只得委屈一下初雪,見她態度甚好,臉色緩和了些:“反正娟兒也不愿意再教你了,也罷,你就自己琢磨著做些江南點心吧” 第4章 裕王 裕王府主子們的晚膳通常開得都比較早,掌燈時分,裕王府正院,王妃房內,大丫頭春兒端了一個小銀盆,伸手在盆里擰干了毛巾,捧給了剛用過膳的裕王妃。 裕王妃盤膝坐在烏木包金的炕桌邊,懶懶地接過毛巾,輕輕拭了拭嘴唇,春兒又將一杯香茶放到她面前:“娘娘,這是您最愛的老君眉?!?/br> 裕王妃沒有留神春兒的話,目光卻落在房間正中的大理石方桌上。此時兩個小丫頭正拎著食盒撤那一盤盤菜肴。 春兒順著主子的目光看去,只見桌上赫然擺放著兩雙象牙筷子。 筷子日日都是兩雙,可是裕王妃絕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個人獨自用膳。 想到這里,春兒在心底暗暗嘆息一聲,看了一眼裕王妃的臉,這是一張端莊有余,卻美艷不足的面孔,而裕王卻是個俊俏倜儻的少年郎,這樣的夫妻,便是在尋常百姓家,男的也會心存不滿的吧。 何況那陸側妃又是那般仙女般的美人兒——就是齊側妃和那兩個美人,憑心而論,也都比王妃生得好看。 “春兒,那盤冰糖燉豬手還有八寶鴨子,等會你端去吃了吧?!痹M蹂鷮Υ簝旱?。 春兒答應了一聲,心里有些感動,這兩樣菜是自己最愛吃的,難為王妃還記得,自家王妃雖然不受王爺寵愛,可春兒從不后悔跟了王妃,王妃心地厚道,知道體恤下人,何況再不受寵的嫡妻,都是王府的名正言順的女主,更別說王妃還生了一個聰明可愛的小世子呢。 正思量間,就見外面一個小丫頭來報:“娘娘,王爺來了?!?/br> 王妃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裕王的笑聲朗朗地傳了進來:“香玉,你房里做了什么好吃的?怎么不等我來?!?/br> 王妃忍不住抿嘴一笑,香玉是她的閨名,王爺有個習慣,對自己的妻妾,從來都直呼其閨名,每次聽他叫香玉,她心里就是沒來由地一跳。 抬眼望去,只見裕王已經一腳挎進了門。 裕王今年只有十九歲,身量高挑,俊美斯文,臉上總是洋溢著和煦的笑容,絲毫不顯天潢貴胄的凌人傲氣。 見他的視線落在了餐桌上,王妃笑道:“以為王爺今兒不會來了,所以妾身先吃了?!?/br> “那怎么成?我在宮里陪了皇祖母整整一天,幾乎就沒吃什么東西,可把我餓壞了,這不還有兩盤菜嗎?拿去熱了我吃!”裕王說著就坐到了那張大理石方桌前。 這菜是妾身吃剩下的,王妃站起身來,對春兒吩咐道:“你去點心房,看有什么現成的點心弄些來,你就在那里等著,做好了就用食盒拎回來?!?/br> 說完,又親自提起炕桌上的茶壺,給裕王到了一杯香茶,遞到他手里。 裕王接過茶來:“寶兒今日可冒話了么?” “今天我抱著他去花園里玩了一下午,已經會說菊花,樹葉了?!蓖蹂p聲答道,一絲酸澀涌上她的心頭,寶兒是她生的嫡長子,也是裕王目前唯一的孩子,已經兩歲了。 她明白,若不是因為寶兒的緣故,只怕他一個月都不會踏進這房中一次。 “好小子,可比他爹聰明得多了,我像他那么大時,可連個母妃都不會叫?!痹M跏值靡?,端起香茶一飲而盡。 王妃提起茶壺又給他續了一杯茶水,微笑道:“前兒進宮時,皇祖母還不停地問起,寶兒可會叫爹叫娘了嗎?!?/br> 裕王拍了拍妻子的手背:“豈止皇祖母,便是父皇,雖說一心修道,可每次有口諭傳下來,還是要問幾句寶兒的事情——寶兒可是他唯一的孫兒?!?/br> 他語氣中流露出的滿足和欣慰,讓王妃一直暖到了心底去,是啊,得寵不得寵,又有什么關系,對于女人來說,子嗣和名分,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當今天子只有裕王和景王這兩個皇子,裕王居長,又有寶兒這個嫡子,景王之母盧靖妃雖得皇爺寵愛,可景王成親三年,膝下卻無兒無女,日后……” 這般一想,便把丈夫常年冷落自己的委屈暫時拋在了一邊,興致勃勃地對身邊伺候的小丫頭道:“去把寶哥兒抱來,叫他父王看看都學會了說什么話?!?/br> 丫頭領命而去,一時,乳母抱了寶哥兒來,夫妻倆邊逗弄兒子,邊閑話家常。 這時,春兒卻也從點心房回來了,她將食盒放在桌上,對王妃稟道:“點心房今兒沒剩下什么糕餅,這是她們現下的湯圓?!?/br> 王妃站起身來,親自把食盒里那一大瓷碗湯圓捧了出來,又將一只雕花銀湯匙放進碗里,端到裕王面前:“妾身不知王爺今兒會這里來用膳,只好委屈王爺了?!?/br> 裕王笑道:“你我夫妻,別說的這般見外,我素來愛吃甜食,這湯圓正對我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