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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山上不知還有多少像這樣的“陷阱”。要真是掉進去,又沒人幫忙,那可真是十死無生了。東棠瞪著眼睛干著急,語氣也都帶著一絲焦作,“那怎么辦???你……”他話還沒說完,楚憶就猛地一抬頭,兀自把他嘴巴捂上,手指豎在唇上做了個噤聲。“噓!你聽!好像是……”東棠尖著耳朵,果然聽見路口那邊傳來一陣微弱的聲響。“有人沒!喂!有人嗎?”楚憶眼珠子轱轆轉著,“搜救隊的來了?”幸虧那喊叫的人嗓門大,穿透力強,就站在小道路口朝里面吼著,兩人也能面前聽到,急忙三兩下蹭起來,不管人家看不看得見,還是揮舞著手大吼著。“這邊!救命??!這兒!”叢林里悉悉索索一陣響動,出來幾個穿著制服的人。楚憶和東棠隔著老遠就使勁兒吼著,幾個小孩兒聽見他倆的叫聲,也都從木屋里出來,歡呼雀躍。一名大漢隔空點了點人頭,一,二,三,四,五……正好五個呢,他也是高興地朝著對講機里喊到,“找齊了,找齊了,全都好好的呢!調點人手過來!”對講機那頭也是傳來了一陣歡呼聲。搜救隊跨在洪流經過形成的泥潭,疊成了人梯,把孩子們挨個送過去,再起來,全都成了泥人了。其中一人手中還提著個小書包,疲倦的語氣中卻固執地帶著一絲安慰人心的暖意,“這是你們誰的???”楚憶跑過去接住自己那早已不成模樣的書包,乖乖地人道謝。那大叔摸著他腦袋,笑道“真機靈的娃兒,要不是你這書包,我們還不曉得這邊有人嘞!”楚憶笑著回應他,轉頭給了東棠一個眼色。那意思很明顯,你看,我說你那書包帶子不行吧。幾個小孩兒隨即被送下了山。這事兒鬧得人盡皆知,哪里還瞞得住,幾位孩子的家長哭著把孩子摟進懷里,癱坐在山腳下,泣不成聲。東棠的父母,楚憶的爺爺奶奶也都俱在。兩小孩兒緊繃的神經這才有了絲松懈,差點在親人的懷里直接失態了。楚憶看著東棠被他父母擁在懷里,心里著實有些不是滋味。小孩兒心里的某根弦被挑起了。他其實心里明白得很,他的爸媽不會也不可能因為這個趕回來,甚至,他們可能都不會知道自己差點就丟了性命。盡管這么想著,心里哪怕還是有一丁點期望,哪怕打個電話回來問問,也能讓他開心許久了。奶奶把他貼緊了摟著,像是哄著小孩兒似的,“乖,不怕?!?/br>楚憶抬起頭,眼神詢問的意思很明顯。奶奶眼里盡是無奈,“你爸爸mama工作正忙呢,接不了電話……別去打擾他們……楚憶乖?!?/br>那一刻,小孩兒的心才算徹底沒了跳動,僵直地靠在爺爺的胸膛里。好半響才有了“活過來”的跡象。他抬眼看著身邊的爺爺奶奶,明白了一些道理。在這段人生路上,他們也給予了自己無私又無限的動力,在這個年紀所需要的東西,他其實并沒有比別人少。楚憶打心里似乎放下了某種固執的執念,撿起來的,是另一樣東西。……楚憶本來死活也不去醫院,耐不住奶奶的苦苦哀求。他說自己沒事兒,可奶奶看著邊上那被夾子夾傷的小孩兒,傷口觸目驚心,怎么放得下心啊。幾個人被送去醫院接受檢查。楚憶除了肚子上那點傷,其余都沒什么大礙,打了一針麻藥縫好,照樣活蹦亂跳了。某個年輕醫生摸著東棠的手臂,義憤填膺地道,“又是哪個人隨便給你接的骨頭?手藝真不到家!”楚憶隔著門口悄悄往后站了站,那心虛的模樣讓東棠瞧著直樂呵,手臂被醫生重新掰斷又接回去都意識到。那醫生還算熟練,速度急快,東棠還沒反應過來疼,骨頭就正好了。幾個守候在外的警察等著做筆錄,把幾個人叫了過去。楚憶和東棠也是事后才了解到那天的情況。但凡東棠沒去找人,那小孩兒可能已經失血過多死了?,F在送進了醫院,還做著手術沒出來呢。但凡楚憶沒上山,搜救隊的人也不可能會發現那里作為記號遺留的書包。找著人估計也是幾天后的事情了,那出岔子的情況可能更多。這中間但凡有一環出了差錯,幾個孩子絕無可能安然無恙地站在這兒。楚憶和東棠就因為這事兒,非但沒受到處罰,反而還接受了表彰呢。兩人經歷了這一系列的危險磨難,終究是平安無事回來了。大院兒里的人看著他倆回來了,也都來安慰孩子們。幾天之后,兩人受了表彰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大院兒,出去的人無不夸贊這兩娃兒的聰明靈慧。那年頭,能受到表彰,那可都是稀罕事兒啊??勺鳛楫斒氯说膬尚『?,卻完全不以為然。楚憶才被奶奶逼著灌了一碗雞湯,趕忙溜出來找著人玩。嚴浩和馬小川看著他倆像是見了不認識的人一般,四個人坐在黃桷樹下,嚴浩瞧著楚憶的肚子問道,“你那兒沒事兒了吧?”楚憶想跟他開個玩笑,捂著肚子作妖,“穿腸爛肚了,喏,剛喝的雞湯,全從這里流出來了,你看!”嚴浩一手把這人推開,怪惡心人的!只有馬小川眼里帶著欽佩和仰慕說:“你們兩個還真他媽帥耶!表揚都送家里來了!”東棠笑著看他們玩鬧。嚴浩無語,指著馬小川的腦袋,“這你都信??!他倆什么人你不知道嗎?要說東棠我還信!”他一指楚憶,“你說他也是去救人的,打死我都不信!”“上次咱們被狗追!也不見他來救??!”“還有那次……你掉田坎下去了,他拉你了嗎?”嚴浩對著人一通數落,楚憶不屑地瞥著他倆,轉眼看見東棠樂呵的模樣,才緩緩松了口氣,眨巴著眼睛對那人使眼色。老子本來就不是去救人的!要不是你,誰他媽不要命了管這事兒??!東棠撓了撓腦袋。懂的,都知曉的。他趁著上學沒遇見“外人”的時候,偷偷摸摸地挪到楚憶邊上,問他:“你肚子上真的好了吧?”楚憶咬著豆漿袋子往上戳吸管,還一只手撩起衣服給他看。駭人的傷口處,還留著針線縫合的整整齊齊的印記。新rou覆上了皮面,雖然已經不見了危險,可肚子上爬了條蟲子,像個什么樣子?也怪難看的。“這……能長好嗎?以后不會就留疤了吧?”東棠擔憂地瞧著他肚子道。楚憶扭了扭身體把衣服放下來,“大男人怕啥啊,留條疤而已咯!”桑萢兒:桑椹。②刺萢兒:覆盆子。第18章第十八章楚憶剛到校門口,就被人給堵截了。郭方信站在兩人面前,身邊還站著個挺眼熟的人。東棠納悶,那不是那天在山里迷路那小子嗎?是叫曹墨來著吧?這人怎么會跟郭方信混在一起?郭方信幾步上前逼近兩人,東棠不自覺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