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慣他那副一聲不吭的樣子,搞的好像全世界都欠他似的。東棠低著頭任由他發脾氣,也不反駁也不承認。大拇指在楚憶看不見的角落,都快扣進皮rou里了,緊張,后怕。他何嘗不是在擔心楚憶的安危呢?看見這人被洪流掩埋的那一刻,差點就想邁步進去和楚憶一起死了。不幸中的萬幸,還好兩人都沒什么大礙。他知道楚憶擔心他,可確實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作何解釋。兩人明明都牽掛著對方,心里跟明鏡似的,卻始終沒捅破那層窗戶紙,只能默默地跟自己較勁,生悶氣反倒把自己給氣著了。天兒已經沒下雨了,可地上依舊是濕透了,始終躺著也不是個事兒。楚憶撿回自己的衣服抖了抖,抖落一地的泥巴,也顧不得那么多了,胡亂朝著身上一籠,總比沒穿好吧。東棠看著他一聲不響地和手里的衣服做著斗爭,心中不知作何感想。緩緩爬起來,伸手捋了捋楚憶發尖上的泥水。就這么一個小動作,楚憶心里那股子火兒也被澆滅了,這頭小獅子就被安撫舒服了。不然還能干啥呢?明明心里都想著他呢,干嘛要和自己斗氣呢!楚憶只覺得自己好似犯賤一樣,殊不知東棠心里也和他同出一轍。東棠帶著把人領會了木屋里,其他人倒是沒做出什么反應,就以為是同樣在山里走丟的同學。反觀楚憶就不同了,恨得牙癢癢,早知道你還樂呵呵的有個躲雨的地方,老子何必冒著生命危險來找你呢。東棠掰了兩塊木板接在一起,幾人能勉強湊合躺一夜。同屋的人諾諾地問道:“東哥,我們什么時候才回得去??!”“沒事兒!我上山的時候搜救隊已經來了?!背浗恿艘痪溆值?,“我把書包放在那兒了,明早上應該就能回去了!”那人樂道:“你也是老師叫來找我們的?”楚憶轉過頭,疑惑地問,“什么老師叫來的?噯你說清楚??!”那人一指著東棠說,“我們才是走丟的那波人,他是老師派來找我們啊,你不知道嗎?”楚憶的臉青一陣白一陣,這時候才知道自己誤會這人了,對著東棠脫口而出,“你剛才怎么不告訴我?”東棠連忙擺著手,語氣里聽不出一絲的埋怨和不滿,語重心長地說,“沒事兒,我們不都還活著呢?!?/br>楚憶眼角發紅,深深看著這個人,半響說不出話來。那天的夜里,風吹雨打,經歷了一干驚險的兩人,都累的不行。四五個人打了個地鋪擠在一間小小的木屋里,木板又窄又硬,睡不舒服。楚憶不經意之間慢慢挪到了東棠身邊,東棠也往這邊擠了擠,靠坐在他身邊。雙眼四目咫尺相望,一切皆明于心。楚憶有氣無力地抽抽著,很快便睡著了。撲閃的蠟燭熒光之中伸過來一只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頭發,搓下一堆干硬的土坷垃。那只手又從楚憶的頭頂摸到臉頰,用大拇指刮去了他臉上的泥垢。又往下摸到他肚子上,濕濕的,掀開一看,竟是已經結了痂的傷口。楚憶早在那生死之間被尖銳的石頭刺進了腹部,竟死也沒開口喊疼,忍著像沒事兒人似的。帶著憐惜和疼愛,輕輕地把衣服重新蓋上。一陣風吹來,屋內的蠟燭滅了,黑暗之中,一雙眸子瞇著笑意。作者有話要說:說到脫臼這事兒我就好笑。以前和他們出去玩兒,真的就把手給玩兒脫臼了。我讓他們送我去醫院,痛得要死不活,這群狗日的非要說能接上。我就沒那么幸運了,接了半個小時,起碼是接了五次以上才接好......難以回想我當時經歷了什么樣的磨難。不過事實證明真的能接好,只是運氣問題,我可能是屬于運氣比較差的。端午節快樂?。?!第17章第十七章那一夜,兩人就和衣躺著睡了,木板咯得人腰疼,東棠睡得怎么樣不知道,反正楚憶就折騰了一晚上,翻來覆去靜不下心來。趕著日出的時候,他偷摸出去上廁所,才發現身邊的位置空蕩蕩的,東棠卻不知所蹤。他揉著眼角緩緩摸索出來,外面的天才剛蒙蒙亮。清晨的陽光一如往常,要不是親身經歷,根本就無法想象昨晚上差點喪命于這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朝陽照進山中,驅散一扇濃霧。附近偶爾傳來一陣鳥叫聲,不清脆也不響亮,帶著一絲決絕的哀啼,略顯無奈和沉重。這鳥兒,估計是找不見自己的窩了。他四處打量著,在昨晚上山洪暴發的崖邊上看見了東棠。那人背對著他就坐在哪兒,自有一股任由雨打風吹去,我自巍然不動的勢頭。楚憶慢慢走近他身邊,才隱約看見那人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的后背。東棠也察覺到身后的動靜,轉過頭來,兩人看著對方那副落魄、臟亂的樣子,相視而笑,莫逆于心。東棠笑著從地上攤出一片裝得滿滿的荷葉,“口干了不?吃這個!”楚憶也不拒絕,盤腿和人坐在一起,瞧著東棠變戲法似地打開包好的荷葉。“你去哪兒摘的桑萢兒?”他從荷葉中提起一顆黑紅相間的果實,卷進嘴里,暢快地吸溜著手指,“還有刺萢兒②!哪兒搞的哦?”東棠嘴里叼著一根狗尾巴草,囫圇嚼著那草根,感受到嘴里傳來的甘甜草汁兒,嘿嘿地傻笑著。坐在高處往下看,山下哀鴻遍野,入目之內皆瘡痍。雖然兩人早已經是捉襟見肘,遍體鱗傷,但卻好像絲毫沒受這些影響,恍如就跟往常一樣,坐在門口的早點攤上,享受著那一份平靜。似乎只要有身邊這人陪著,在任何地方都能活得好好的。山中升起了一片輕柔的霧靄,山巒似被涂抹上了一層乳白色?;宜{色的穹窿從頭頂開始,逐漸變亮,直至化成了與天邊接壤的縷縷青煙。楚憶嘴里塞滿了野果,汁水流得到處都是,整個嘴唇都被染成了烏黑色,胡亂地用手一抹,絲毫不在意現在的窘迫模樣了。東棠吐出嘴里嚼得碎爛的草根,又重新選了一根含著,撩起楚憶的衣服,瞅著他肚子上的傷疤,“你那兒沒事兒吧?”“沒什么的,小傷!”楚憶舍不得放下手里的東西,就用胳膊肘把東棠撥開,不讓他瞧著自己那受傷的地方,免得被他小瞧了。可東棠顯然注意到,那傷口處有些發白,已經開始化膿了。楚憶就忍著也不去管它,這都什么時候了,想在乎這些干嘛?“要不,我們試試找路下山吧?”東棠皺著眉頭說。楚憶滋了滋鼻子也不說話,只顧著把手上的野果解決了,從身邊扒拉出一塊石頭,順勢往昨晚上泥石流的位置丟過去。那地方也就表面看著干涸結實,實則內里極其松軟。那快石頭不出幾秒鐘就陷阱了泥潭里,不見了蹤跡。這附近唯一的出路,早已經被那條寬闊廣袤的泥流給截斷堵住了,就算東棠能從那過去